疗养舱缓缓打开,艾路维亚睁开眼睛的一瞬,还没从迷茫中反应过来,身上就盖了一件外套。
白色的衣服粘上了他身上绿色的药液,艾路维亚眼睛转了转,看到了旁边扭过身子的艾利尔。
艾利尔背过身念叨:“艾路维亚,你有没有好点?”
艾路维亚撑起身子,抬起手拉住了身上的衣服,声音轻而柔,像没什么劲:“艾利尔。”
被喊的雄虫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转过身子,又克制住了。
艾路维亚屈起膝盖,看着艾利尔的背影又说了一句:“我想喝水,阁下。”
艾利尔猛的转过身,环视一圈,找到了水杯,倒了一杯水,俯身递到艾路维亚嘴边。
“身上有力气吗?”他四处乱看的眼神终于放在了雌虫身上。
艾路维亚身上只盖着一件他的衣服,半遮半掩的肌肤上带着药液,头发上都湿漉漉的,此刻半歪着脑袋,看了看水,又仰头看艾利尔。
看上去呆呆的,特别好欺负。
艾利尔凑近了些,又问了一句:“嗓子是不是不舒服?”
他想扶着艾路维亚,又有点无从下手。
艾路维亚没说话,微微摇了摇头,手紧紧揪着艾利尔被浸湿的外套,就着雄虫的手喝掉了那杯水。
艾利尔心放下了些,伸手给艾路维亚理了理额前的发丝,轻声又问:“有力气吗?”
艾路维亚手刷的一下抬起,抱住了艾利尔的脖颈,用实际行动回应了他。
外套顺着他松开的力道滑下。
艾利尔急急撑住疗养舱的外壳,脑袋被艾路维亚拉着搭在了他的脖颈,所有的一切几乎一览无余,手僵硬着不知道该不该回抱。
“艾利尔。”雌虫依恋的蹭他,完全不在乎自己什么情况:“请原谅我的失礼,但是我想抱你。”
艾利尔双手缓缓合拢,抱住了艾路维亚纤瘦的背:“不会,我也想抱你。”
“我……我不是不想见你。”艾路维亚犹豫着说,声音在发颤:“我只是不想以那种状态见你。”
艾利尔没想到他全部听到了,手臂紧了紧。
“你的成年礼,我想去的,但是我……”他咬了咬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不说,艾利尔也反应过来了,艾路维亚不能错过那个机会,想早日拿到与他身份相匹配的军功。
大皇子这个外虫看来光鲜亮丽的身份,却成了艾路维亚从小到大的枷锁。
“艾路维亚,你已经很努力了,虽然晚了点,但我依旧在等你,这已经足够了。”艾利尔按着他的脑袋,揉了揉雌虫湿漉漉的发丝,几句话轻易的就安抚了他。
艾路维亚又往他怀里钻了钻,艾利尔静静抱了他许久才慢慢松开。
他自己身上也被沾了不少药液,艾利尔随手拍了拍,目不斜视的拎起外套披在了艾路维亚身上,长款的衣服罩住了雌虫大半身子。
艾路维亚终于意识到自己什么情况,身体下意识想蜷起来,低下脑袋,藏在发丝间的耳朵都快冒烟了。
艾利尔轻声笑了笑,又按着他的发丝揉了一把,弯腰碰了碰那通红的耳朵,艾路维亚微微颤了颤,却没躲。
艾利尔嘴角勾着笑,想开口说什么,又最终作罢。
再说,艾路维亚能找个缝把自己埋了。
艾利尔指了指浴室:“那先去洗个澡,里面应该有衣服。”
艾路维亚忙不迭的答应,赤着脚跑进了浴室,背影总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艾利尔觉得这副画面好像有点眼熟。
病房里配备的小机器虫尽职尽责的清理地上滴落的药。
艾利尔转身出了内间,杰西在门关了后就没再尝试进去,反而老神在在的继续研究他的报告。
听见门开的响声,他才抬起头,看见艾利尔满身的药液,沉默了一瞬,随即脸色奇怪的叮嘱:“阁下,上将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适合过度的……您注意一点。”
他刻意隐去了几个字,但不妨碍艾利尔能猜出来,无语的反驳:“我们只是抱了抱。”
杰西咳了咳,低声道:“我知道我知道,您不用向我解释。”
艾利尔:“……”他真的知道吗?
见有越描越黑的架势,艾利尔果断放弃了解释,询问下一步怎么办。
“阁下,蜕变期是每个雌虫都必须经历的,在来临之前,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观察。”
见艾利尔脸色不太好看,杰西安抚性的说道:“阁下,您不用太过担心,基本没有雌虫会折在蜕变期的。”
折在发情期数不胜数,但蜕变期几乎没有案例。
艾利尔勉强放下心,回到了里间。
艾路维亚已经洗完澡,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却不是军服,是柔软的布料。
“艾利尔。”他伸手拉着艾利尔的衣角,对雄虫衣服上的污渍有些愧疚。
艾利尔笑着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不甚在乎的安慰雌虫:“没事,一件衣服而已。”
眉心的吻带着一如既往的珍视。
艾路维亚心里熨烫,抬手轻抚艾利尔身上佩戴的胸针,浅灰色的眸子里带着迷恋,“我会将外套洗干净的。”
艾利尔偏过头,身子往下,浅浅的吻着雌虫微凉的唇瓣:“不还给我吗?”
艾路维亚乖乖张开唇齿,任由雄虫霸道的入侵他的领地。
情意朦胧间,他找到接吻的空隙,微喘着说话:“公爵……公爵府应该不差这一件外套吧。”
艾利尔眉梢轻挑,觉得挺稀奇,在艾路维亚的唇上反复流连许久,闷笑着道:“是不差,但上将是不打算还给我了吗?”
艾路维亚手臂往上抱住了艾利尔的脖颈,主动送上了吻,浑身都透着明晃晃的拒绝。
一件衣服而已,艾利尔自然不可能不给,只是难免多收了许多“报酬”。
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吻着吻着,艾路维亚给的回应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完全倒在了艾利尔怀里。
艾利尔侧头看了看,艾路维亚脸颊红扑扑的,闭着眼睛在他颈窝留恋的蹭,又睡了过去。
他放轻动作,揽着对方的腰将雌虫放在了病床上,扯过被子盖好。
“晚安,做个好梦。”艾利尔在他眉心又落下一吻。
然后转身出了病房。
杰西也准备收拾收拾去睡觉了,看见艾利尔出来,惊讶道:“阁下,您还要回去吗?您不跟上将住的话,这里有很多别的房间。”
艾利尔扫了眼自己身上的药物残留,拒绝了,“明天军部休息,我再来吧,回去换身衣服。”
杰西理解的行了个礼:“夜深了,您路上注意安全。”
艾利尔嗯了一声,搭着飞行器回了公爵府。
给身上清洗干净后,已经十二点多了。
他在光脑上又给艾路维亚说了声晚安,倒头就睡。
第二天起来时,桑迪看见他的身影还有些奇怪:“艾利尔,你昨天晚上回来了?”
艾利尔生怕他问为什么,喝着汤避免和雌父撞上视线,“对,昨天有点事,回来的晚了,雌父估计睡下了。”
所幸,桑迪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说的却是另一件事:“霍里夫公爵要过100岁诞辰,今天的晚宴不要迟到了。”
艾利尔划拉了下光脑,果然收到了请柬。
“雌父,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他陪桑迪吃完早饭又急忙出门了。
换了身衣服,那个胸针依旧没摘下。
桑迪微叹了口气,感叹他的孩子真是陷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