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安极度恐慌,反抗中说自己心仪一个戏子,誓死不侍寝,胡烈王大怒,命人拔了她的舌头,还砍了她一只手。”
苏禾十指紧握,心中情绪五味杂陈。
小七顿了一下,小声的说道,“韶安认为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宿主大大您造成的,若是路千尘不是心仪你...就不会跳楼忠贞,也就不会有她后面的事情。”
苏禾愣愣的看着地面,她竟不知何时落下了泪。
她视千尘为知己,却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哪里总归是不对劲的......
苏禾擦了擦眼角的泪,“枉顾他人意愿本就不该,何况她...”竟趁我离去,偷偷强迫千尘...
“哦对!宿主大大有一件事得告诉你,韶安从吐蕃逃了出来,她人现在...在燕国!怕是要对宿主大大您不利啊!”小七圆鼓鼓的眼睛满是担心,“她这个疯子,怕是会耽误任务完成!真是可恶!”
她从前只觉得韶安不过是性子泼辣,人是纯善,没想她竟是如此偏执不可理喻。
苏禾眼睛木木的看着床幔,“她若是想来便来,要死...总要有人送她一程。”
不多时,萧楚然端着药,步子有些不稳的走过来,他将药膳放在床榻边的小桌子上。
“阿和,近日你身子虚弱是睡多了的正常现象,好好喝药养一养就好了。”他的声音带着颤音。
“嗯。”苏禾浅笑。
萧楚然扶着她坐起身,又在她身后放了软塌的枕头让她依靠在上面。
他的动作极轻极柔,仿佛她是个稍稍用力就会碎的搪瓷。
“我放了蜜饯在里面,但可能还会有些苦...”萧楚然瞟了一眼药膳,眼神阴郁,仿佛看不惯手中的药,但是那微蹙的眉毛,又看得出他无可奈何。
“我不怕苦。”苏禾冲萧楚然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萧楚然久久阴郁的眸眼瞬间晕开。
他竟然不知自己何时这般的放不下一个人了,他只想她一直陪在他身边,最好一刻也不分离,当他那日听到太医说,她可能活不过一年的时候,他斩杀了那个庸医。
她都答应他...永远不会离开他的,又怎么会只陪他半载多?
“啊,张嘴。”萧楚然嘴角勾起一弯弧度,轻声细语的哄她,就像当年他病弱那般,她照顾他一样。
苏禾老实张嘴,然后下一秒...她整个人脸皱成了苦瓜脸。
萧楚然又心疼又哭笑不得。
“不...不苦,就是有点难喝。”
难喝的苏禾眼泪都在眼眶中直打转,她眉毛趴趴,嘴角抿成一条线上扬。
萧楚然不知何时从哪里拿来了一个糖人,塞到她嘴里,“吃个糖人,就不难喝了。”
糖人入嘴就化,香醇甘甜,这和药一对比,简直就是神仙下凡拯救她来了!
苏禾吧唧了一下嘴巴,仰头、眼睛笑弯成了月牙。
萧楚然一时看的出神。
半晌,他抬起手,指腹轻柔的替她擦去了嘴角残留的药渣。
之后的几天,苏禾一直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每天睡在床上的时间有十六个小时之久,醒着的那八个小时中又有六个小时在床上躺着,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两个小时她在宫中赏花散步。
然而,每一次她醒着,第一眼见到的人一定是萧楚然。
他也会躺在她身侧,好像他也是刚睡醒的样子,模样装的很拙劣,明明他下朝回来,就匆匆赶来,即便躺在她身侧,搂她入怀也不能缓解他内心的空洞与巨大的惶恐。
这种日子很难熬,但是跟她在一起又是让他甜蜜的觉得一切都是错觉。
萧楚然的好感度停留在+99已经有段时日了,然而不管她怎么攻略,那一分就是不涨,她开始恍惚...自己确定能够完成任务?
又或是她真的想多偷点时间陪在他身边,奈何这具身体真的是有些撑不下去了。
一天的晌午,苏禾在御花园中坐在躺椅上看花,这是唯一一次萧楚然不在她身旁。
他最近好像是比平时忙了些。
她问系统,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动,它也不说。
只说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让她好好的趁着经历攻略任务,完成任务才是真的。
她想也是。
自己这幅弱唧唧的身子能做些什么呢?倒还真不如工位上摆烂。
“宿主大大,检测到韶安气息,她现在就在宫中!”
识海中的小七,眉头皱缩着,小手扒扒的敲点着屏幕,屏幕上一连串的数字开始跳动检索,很快聚集成一个红点。
小七大喊,“宿主大大,韶安在您后方,距离不足三十米处!”
苏禾敛眉,桃花般的眸眼满是冷漠,她站起身,顺手拿起一宫女端的茶水杯,转身,“站住!”
身后有路过的宫女,手里端着衣服,是浣衣局里的人。
苏禾目光扫了一圈,很快将视线落在最后一个低着头的宫女身上。
很明显,她端衣服的一只手袖是悬空的。
那只手被砍了下来,只能用衣袖遮挡。
“有人逼死了我的人,你们挨个说说应该怎么处置她...比较好。”
浣衣局的人哪里有机会接触这等高阶贵宠的人的问话,个个跪在地上,唯独最后那人愣了片刻,才跟着跪下。
她身子孱弱,无法参加封后大典,但圣旨早就昭告天下,她就是母仪天下的后,而且是后宫独占恩宠的皇后。
“皇后您身份尊贵,想如何处置只管衬您心意。”一在前排跪着的浣衣局宫女开口说道。
“但是那人曾经也与我交好?当如何处置。”苏禾眸眼落在韶安身上,“你来说。”
韶安跪在地上久久不语,突然她站起身来,手拿短刀冲向苏禾。
苏禾怔了一下,抬手将茶杯朝她人扔了出去,她本来就带点功夫在身上的,加上她的准头又准。
韶安被打中的那个腿直接跪了下去。
她面目狰狞的看着苏禾,很快就被功力的侍卫制服。
“苏锦和!都是你害的!我如今这幅模样都是拜你所赐!你若时不勾引路千尘,他怎会对你死心塌地,又怎会为保全清白之身,跳下高楼!都是你!”
她的舌头被割去了一半,说话的声音也是模糊不清的,咿咿呀呀的只有苏禾大概知道她在狗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