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明显的行为,别说凤忠鹤,即便大理寺卿也看出来了,视线扫过凤忠鹤暗暗赞叹。
凤家女真是个个都优秀。
“你在期待什么?收起你那副伪善的嘴脸吧,父亲的告诫你是当耳旁风,一点都不在意啊。”凤翠婼幽幽开口,漫不经心的挑拨父女关系。
凤翠华咬牙,被凤忠鹤抬手一巴掌打的脸颊迅速红肿:“这里是大理寺,不是我们凤府,你在敢多说一个字,为父打死你。”
凤忠鹤向来要面子,从未当着外人面教训过子女,今日也是被气急了,才会动手打人。
见凤翠华挨打了,凤翠婼舒坦至极,还想多说两句刺激父亲的,被凤倾城开口阻拦:“三妹妹。”
难得的,凤翠婼竟然听了她的话,收回一肚子激愤言语,退到了一旁。
大理寺卿头疼,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凤家这两丫头就够弄场大戏了:“你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来,我看到的是凤大小姐的穿着,并未看清楚她的脸,并且她当时的声音不像在这里听到的这般轻柔,反而有点尖锐,嘶哑……”
鲁明陷入回忆。
官道旁,林子边缘,袁建锦与人拉扯,女子身形瘦小抓着玉簪,拉着袁建锦不让他走,似乎在说什么不太好的事。
袁建锦像是生了很大的气,用力甩开女子的手,将她甩到树上。
如同一根线,牵引着鲁明看清楚了很多事:“她受伤了,左手腕处被树皮刮擦出了血。”
此话一出,凤倾城便伸出手,挽起衣袖让在场所有人看清楚自己的手腕。
那里光洁如初,并未有任何伤痕。
凤翠华咬牙,眼底闪过愤慨的光。
该死,他怎么记得这般清楚,若是不记得该多好。
见凤翠华没能得逞,凤翠婼及其开心:“大人,要不要看看我二姐的胳膊,说不定……”
此话一出,凤翠华大惊,捂住左手道:“凤翠婼,你是故意的,是你伤了我。”
她这般举动,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理寺卿开口:“凤二小姐,难道你真的受了伤?”
凤翠华大急,迈步往后退:“不是,不是这样的,我的伤是三妹妹弄的,我就说她为何那般突兀的撞过来,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说到此处,她话音突然一顿,疑惑的说道:“不对,你是怎么知道凶手受伤的?难道,难道你就是那个凶手?所以你故意诬陷我?”
“说,是不是你?”凤翠华疯了般冲向凤翠婼,后者急忙后退,吓的脸色都白了。
凤倾城伸脚,适当的拌了那么一下,凤翠华猛然向前扑去,凤翠婼转身避开,凤翠华来不及收势,撞在了檀木雕花长桌上,当场头破血流昏了过去。
“华儿。”即便在生气,那也是他的女儿,凤忠鹤忙跑过去抱起凤翠华,不停的摇晃。
凤倾城理了理鬓角碎发,安慰道:“没事的,只是昏过去了,送回去找大夫看看就好。”
“为什么送回去?万一她是杀人犯怎么办?醒来岂不是会逃跑。”凤翠婼不甘心,咬牙切齿的说着。
凤倾城冷眼打量她,使得凤翠婼闭了嘴。
“凶手不是她,去问问柳家便知,袁建锦死时,她在柳家老太太身边。”
凤忠鹤没想到凤倾城会为凤翠华说话,一时间心里万千感慨。
一个处处挖坑恨不得对方死,另一个虽然冷却也能看的清时事,相对比之下,便可见高下。
听到凤倾城的话,大理寺卿开口道:“凤大人,按照星宿使说的,将令爱带回去疗伤吧。”
凤忠鹤叹息,抱起凤翠华离开。
媛儿抱着肚子,忍着笑低语:“这疤痕是去不掉了。”
巧了,被撞破的,依旧是权叔当初敲开的那一块。
只是这脑袋也太结实了吧,这么撞都没碎。
媛儿啧啧出声。
见凤翠华都走了,自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凤翠婼掀开手腕给大理寺卿看:“我没伤,应该不是我,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至于簪子,爱谁谁的,跟她何关。
大理寺卿摆摆手,知道簪子是凤翠华的也没用,有柳家作证,即便是她的,也无法确定她是凶手。
李德喜战战兢兢,把自己缩成鹌鹑,尽量让所有人忽略自己。
凤倾城看到他了,全当没看见。
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压根没什么大用。
端起茶,润了润喉咙,凤倾城开口;“程大人,你不用苦恼了,人已经抓到了。”
“抓到了?”程大人有些惊讶,便见凤倾城冲着外面招手。
看了半天热闹的奇谋司,立刻推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看到那女人,袁氏大惊,扑上去捶打道:“是你,你个贱人,你敢害我家锦哥,我掐死你。”
女人穿着凤倾城同样的衣服,用力推开袁氏:“谁害他了,是他痴心妄想,以为能娶高门贵女,我呸,就他也配。”
她话落,被人一脚踹在腿弯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奇谋司的人丢出一袋银子:“这是刘将军侍妾袁姨娘给袁建锦的银子,目的是构陷我们星宿使毁她名声,多亏我家星宿使明察秋毫,在袁建锦找上她时,便派人着手调查。”
女人没了之前的气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我不是故意杀他的,是他负我在先,我没办法才答应袁姨娘穿着凤大小姐的衣服,杀他泄愤,袁姨娘给了我三千两银子,让我事后离开京都,我没想那么快被人发现,就,就被人抓来了。”
她满心委屈,以为挣了大钱,没想到会赔上性命:“对了,下手的不是我,是袁姨娘派来的人,他从后面给了袁建锦一脚,又让人抓着袁建锦的胳膊,让我拿他们准备好的簪子刺他,我,我力气小,真的刺不进去,他们,他们就用金针从头顶按下去的……”
女人的一番描述,恰好印证了凤倾城验尸的结果。
大理寺卿对凤倾城刮目相看。
袁氏却是傻在当场,呢喃了好一会,才突然大笑起来:“我就说,我就说他们没那么好心,怎么就突然看上我们孤儿寡母了,哈哈哈,他们算计的是我儿的命啊。”
看着疯疯癫癫的袁氏,以及抱着她大哭不止的孩子,凤倾城冰冷的视线落在王二的脸上;“你还不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