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城睡了很久,这一次梦里没有血腥,没有杀戮,也没有勾心斗角。
有的只是清风旭日,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她安静的躺在那里。
一切都很好,太阳晒的她暖洋洋的,竟是从未有过的宁静祥和。
忽然,阳光被遮挡,身上的暖意消减,她睁开璀璨若星河的眼眸看向前方。
只见男人坐在她身旁,正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看。
男人很美,美得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男人很暖,暖的他的笑容能融化万物。
男人很精,精的他眼中有着狡黠的光芒。
是怎样 一个男人,能让人过目不忘,想要永远跟随他,守护他。
蓦然间,脑海中想起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是谁说的来着?
哦,是玄武,是玄武说的。
那是玄武心中的男神,可凤倾城觉得,眼前的男人才是玄武口中的女娲炫技之作。
忍不住伸手,想要摸摸那张好看的脸,她终于理解玄武为什么总是说自己是颜控了。
原来好看的人,真的能入人心,沁心脾。
“可惜……”凤倾城呢喃。
萧梓战侧耳在她嘴边,小心翼翼询问:“倾城,你在说什么?”
他看到她嘴边挂着笑容,却不知她在笑什么。
凤倾城微闭眼眸,依旧在喃喃自语:“若我没答应换婚就好了。”
如同一记重锤砸在萧梓战心里,在他本就伤痕累累的心底砸出了更多裂痕。
“不是你的错,是我想的不够周全,我该跟太后说清楚的,我该派人看着你的,是我的错……”
萧梓战不停在凤倾城耳边低语,不停的说着自己懊恼了三辈子无法说出口的话。
他从不知,倾城心里是有自己的。
可他却弄丢了她。
凤倾城没有听到萧梓战的回答,依旧沉浸在梦中。
萧梓战拉着她的手,他们驰骋在茫茫草原上。
没有战火,没有家族,有的只是他们两个人。
彼此深情的望着对方。
……
深山,一处密林中。
近百黑衣骑将一人围在中央。
男人脖子上不停渗血,脸色青白如同鬼魅。
他大口大口的吐血,一双死鱼般的眼睛里充满不甘与悔恨。
抱着他的男人,眼底闪耀着蒸腾的杀气:“麒麟,忍住,你要忍住,为父来晚了,为父不该让你带队的。”
被称为麒麟的男子,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青涩的面容带着肆意张扬的气息。
只不过失血过多的灰白,让他没了以往的飞扬跋扈,反而多了垂死挣扎的难堪:“爹,我,我不想死,孩儿,孩儿不想死。”
他紧紧抓着父亲的衣袖,如同拽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他的脖子已经被人生生割开,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无法挽救。
抱着他的人心知肚明,却不想儿子死的无法安息:“好,不死,爹救你,爹一定救你。”
看着儿子每说一个字,嘴里都会有大口大口的血液喷溅,柳家老二柳亚新恨不能立刻手撕了凤倾城。
他的儿子,没死在战场上,没死在敌人的刀口下,却死在了一个小小的丫头身上。
这让他如何接受。
“爹,报仇,找,找大伯为,为我报仇……”麒麟用力抓紧父亲的肩膀,一双不甘的眼睛死死望着天空。
突然他的手滑落,不甘的眼睛空洞的看着天空。
“啊……麒麟……我的儿啊……”
树林中一声悲鸣划破苍穹,惊的鸟儿腾空而起,惊慌四散。
柳亚新合上儿子死不瞑目的双眼,抱起他飞身上马:“查,是谁截下了雕翎箭,我要他死无全尸。”
黑衣骑被柳亚新猩红的双眸吓到了,一个个卑躬屈膝的附和:“是。”
随着柳亚新离开,树林恢复了安静,只留一滩鲜红的血液告诫前来的生物,这里曾死过一个叫柳麒麟的人。
……
阳光刺目,凤倾城伸手阻拦阳光。
耳边响起惊喜的声音:“呀,夫人醒了,快,快去告诉那位官爷,他的夫人醒了。”
凤倾城疑惑。
夫人?
是谁?
说她吗?
村长家门口,萧铭对萧梓战低语:“殿下,查清楚了,昨日突袭的不仅有黑衣骑,还有哈尔国潜伏在我国的细作,哈尔国引诱我们出兵袭击他们,黑衣骑集中所有人攻打您的营帐。”
萧梓战捏紧拳头,深邃的目光中闪耀着惊涛骇浪。
哈尔国。
柳家。
黑衣骑。
柳家到底还有多少势力,是他不知道的?
翻遍记忆,萧梓战都没寻找到哈尔国与柳家联合的过往,为何这一世不一样了。
一直龟缩的哈尔国竟然敢正面刚了。
“派人查查,这期间萧梓晨在做什么?”萧梓战不信他会安静的待在赣州。
萧铭迈步想走,却被萧梓战叫住:“等等,再查查他与哈尔国是否有联系,哪怕一丝细节都不能遗漏。”
“是。”萧铭快速退下。
青冥步伐沉稳的走了过来:“殿下。”
萧梓战点头,看着萧铭走远道:“他是我的人,以后倾城需要禁卫军帮忙,你尽管去找他。”
青冥点头,看了眼简陋的村屋:“小姐她。”
萧梓战没有回答,心中沉重一片。
对于倾城,他不知该带着何种心态。
若不是他,也许倾城能过的更好,是他的放手,导致倾城与萧梓晨产生了羁绊。
“你照顾好郝建,还有那个叫阿九的人,之前倾城给郝建祛毒时,你不是在身边吗!按照倾城的方法做。”
“真要救阿九吗?属下不知他的人品,万一他是黑衣骑派来的……”
萧梓战抬手,青冥担忧的,也是他怀疑的,但他相信倾城。
倾城信任的人,应该不会害她。
“郝建为了倾城再也无法使用雕翎箭,这一辈子可能会是废人一个,他在乎那个人,我们帮他救人,告诉他看好自己的人,不要给倾城惹麻烦。”
青冥惊骇,却没有表现出来。
身后传来了农妇的声音:“官爷,您夫人醒了。”
听闻凤倾城醒了,萧梓战刻意忽略了她的称呼,快速往房间内走去。
凤倾城起身,揉着胀痛的额角,回忆发生了什么。
当记忆定格,她脑中只有郝建血淋淋的模样。
“郝建。”凤倾城醒神,掀开被子下地,却被进来的萧梓战一把拉住,重新将她推回到床上。
“你才刚醒,好好躺着。”突兀的温柔,让凤倾城有些不适应。
扯了扯嘴角,凤倾城询问:“郝建怎么样?”
萧梓战给她盖好被子,这才说道:“放心吧,他好得很。”
凤倾城松了口气,却听萧梓战询问:“倾城,你何时学的武?又是否知晓你身上异于常人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