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儿以为小姐听到老爷震怒,多多少少会担忧,毕竟月嬷嬷亲口告诉她,柳姨娘的孩子的确是小姐一脚踢掉的。
结果凤倾城什么表情都没有,迈着轻快的步伐不紧不慢往香林苑走,压根儿没把柳姨娘放在心里。
媛儿的心瞬间落回到了肚子里。
小姐都不怕,她怕什么?
跟在凤倾城身后往回走,还不忘剜了眼被人抓着的凤翠华。
一行人浩浩荡荡开拔香林苑。
……
奇谋司,能把死人气活的,估计只有善远舟了。
自从他手下的一句无心之语,说他好男风后。
原本躺在担架上气若游丝的阿九,突然弹了起来,将郝建从善远舟怀里拉出来藏在身后,虎视眈眈的看着善远舟,满脸防备之色。
善远舟嘴角抽搐,心底升起一股杀意:“小子,他是谁?才多久,你竟然背着哥哥在外面有狗了,你太过分了。”
郝建头皮发麻,有种冲过去堵对方嘴的冲动。
善远舟的话阿九一句听不懂,却知道他骂自己是狗,顿时暴怒化掌为爪抬手便要攻击善远舟。
等得就是这一刻,善远舟欺身而上,一拳直击阿九面门。
与阿九生活多年,善远舟了解他的习惯,在他动杀意时便以察觉,身形一闪挡在阿九前面道:“不可以动内力。”
他在提醒他,一旦动用内力,便如同他一样会成为废人。
郝建确信能拦下阿九,却不确定能拦得住眼前的陌生人,便只能用自己做肉盾,阻拦他们打起来。
郝建一句话,阿九果然收了手,善远舟的掌风堪堪停在他面前,威力巨大的掌风,吹的郝建垂在耳侧的鬓发飞舞。
善远舟磨牙:“死鬼,你料定我不会对你动手是不是?”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善远舟抱头下蹲,忍着将善远舟掐死的冲动询问:“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郝建头一次在自己面前吃瘪,善远舟眼底隐藏不住的欢喜,退了几步拉开三人的距离,双手环胸道:“好啊,叫哥哥,叫哥哥我就好好说话。”
上一辈子没能完成的事,这辈子他必须做到。
善远舟抓狂,一双手抓着头发不停地挠,一头乌黑的秀发被他揉成了鸡窝头。
他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才会在这辈子遇到这么个奇葩。
郝建越是这样,善远舟越开心,嘴角忍不住上扬。
阿九一直在观察,他发现善远舟对他们没有敌意,反而对郝建像是对待多年的好朋友。
这般戏耍他,应该是事出有因。
可为何?
郝建所有过往,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的人生轨迹中,并没有眼前这个人的存在,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以至于阿九也想挠头了。
三人焦灼时,一个人落在屋顶上,语气严肃的提醒:“司主,密室进了细作,被媚娘当场拿下。”
“握草。”善远舟虎躯一震,丢下郝建就跑。
只是跑了没两步想起身后人,又调头跑回来,拉起蹲在地上的郝建道:“啊,那个谁,你别客气哈,借你兄弟用用,一会还你,你随意……”
话未说完,人已经拉着郝建风风火火跑没影了。
阿九没追,站在风中凌乱,谁来告诉他。
他是谁,他在哪儿。
奇谋司密室中,郝建气喘吁吁,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人就被拉到了这里。
密室中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空格子,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密室中间摆着一张精致的床榻,周围放了不少桌子,桌面上堆着很多书籍,文案,还有没吃完的水果,餐点。
一名黑衣男子被打断了双腿,如同乌龟般趴在地上苟延残喘。
善远舟嫌弃的避开男人身上流淌出来的血,对正在整合数据,忙得不可开交的媚娘道:“怎么回事?”
身着大红纱衣,面若桃花的苏梅娘头也没抬一下回答:“应该是冲我们研究出来的列国图来的。”
善远舟笑的如沐春风,大喇喇的往案几上一坐,全然没有少年该有的模样,笑呵呵的询问只剩一口气的黑衣人:“我画的是不是很精密,你是不是被我的画技折服了。”
媚娘百忙之中抬眼白了他一眼,无视旁边的郝建道:“你贱不贱,他翻遍了密室里的每个格子,就是没看你画的那些小孩都不爱看的画。”
善远舟炸了,猛的站起来怒吼:“什么?他没看我的画?怎么可能,我画的那般好……”
“看了, 就一副,被他丢在地上踩了好几脚,喏,就你前面那副。”话落,媚娘冲善远舟前方努努嘴。
善远舟看过去,便见一幅小鸡吃米图安静的躺着,颇有几分孤寂。
善远舟眼睛红了,捡起他呕心沥血的杰作,放在黑衣人面前:“你傻叉啊,列国图就摆在你眼前,你不看,你翻我还未启用的格子做什么?几万个格子,你不累吗?”
黑衣人一口血喷溅而出,最后一口气也没了,眼睛一翻与世长辞 。
他喵的,他是被气死的。
谁看到那么丑的画,都不会觉得那是地图吧。
好在善远舟闪得快,没让黑衣人的血污染了自己的杰作。
小心翼翼擦拭干净,仔仔细细卷起来,随意丢进画桶中,冲瞠目结舌的郝建笑道:“哈哈哈,让你看笑话了,以后这么奇葩的事不会少了,你要见怪不怪才好。”
善远舟没回答,在他的内心里疯狂的呐喊:奇葩,你才是奇葩好吧!到底是谁培养出你这样的人才。
我叫郝建,你比我还贱。
善远舟听不到他的心声,若是听到了,估计会笑到捶地。
我贱?
那是你没见过玄武,她手底下培养出来的,就没有比她更贱的。
抓过郝建的胳膊,善远舟给他一一介绍奇谋司的事务。
两个时辰后,郝建摸着胳膊,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你确定让我做那么大事,就不怕我中途叛变?”
善远舟眼底闪过邪佞的笑意:“你放心,我保证你入了奇谋司,便永远不会离开这里。”
此时此刻的郝建不懂善远舟为何这般自信,直到多年后十二星宿齐聚,他们才不得不感慨当年的选择到底有多正确。
“老大,不好了,长公主打上门,非要我们交出郝建。”伪装成树桩子的奇谋司下属,妆都没卸,便风风火火跑了进来,边跑边掉渣。
跟在他身后的萧明月抬脚将他踹飞,手中赤红鞭子带着凌冽的风声,呼啸着向郝建席卷而去:“还我血书,否则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