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空气里弥漫浓稠的暧昧气息。
男人掐着苏暖的腰,从她的身上起来,进了浴室。
枕边手机响了,苏暖摸起来,划开接听键。
娇滴滴的声音传来:“霍先生,是我啦,Amanda,今晚我飞海城参加电影节颁奖,你要不要来酒店与我喝一杯?”
苏暖将手机拿到面前扫一眼,才发现这是霍宴臣的手机。
她朝那头淡淡说道:“小姐不好意思,霍宴臣在洗澡。”
“什么?”对面女人音量拔高几分:“你知道我是谁吗?”
苏暖笑笑,她当然知道对面的女人是谁。
这段时间她的老公霍宴臣与这女人的恋情绯闻满天飞,Amanda能在电影节拿奖,也有霍宴臣的助力。
“你是霍宴臣的女朋友。”
“知道还敢背着我爬霍先生的床!认清楚你的位置,你不过就是一只霍先生叫的鸡,给我离他远一点!”
苏暖眸底的笑意渐渐冷却,勾起了唇角:“是吗?”
手机放在一边,她起身,抬手,朝柜子上的水晶台灯一扫。
砰的一声,台灯掉落,灯罩与灯体分了家,珍贵易碎的水晶吊坠也散了一地。
这灯是霍宴臣从拍卖会上以五百万的价格拍下的。
浴室里的男人听到动静,从里面走出来,下半身只用浴巾包裹着。
一眼就看到地上一片狼藉,男人眸光冷冽,看向了苏暖。
她光着脚站在地上,穿着他的白色衬衫,一双修长笔直的腿露在外面,格外漂亮。
“宴臣,对不起……”
苏暖眨眨眼,水汽氤氲,一副犯了错的小模样,可怜兮兮的。
霍宴臣冷光散去,朝她走过来,将人打横抱起来,声音磁沉好听:“东西坏了小事情,你有没有事?”
苏暖摇摇头,小手覆在他紧实的胸肌上,上面有深深浅浅的红色血道子,那是他们彻夜欢好的痕迹。
“我难受。”
霍宴臣把苏暖放在床上,矜贵英俊面容压下来,大掌覆在她的额头上。
“怎么回事?”
苏暖勾住男人的脖子往下拉,在他菲薄性感的唇上舔了一下。
这无异于一种挑逗,男人的身体里被丢下一个火苗。
主动点火的后果,就是凶狠地折磨。
两个人制造的声音很大,电话被人怒气冲冲地挂断了……
这场结束,已经是两小时以后。
霍宴臣抱着苏暖去浴室清理干净身体,再出来时,她跪在床边给他打领带。
“老公,你低一点啦,我够不到。”
男人很高,一米九几的个子,苏暖的胳膊都有些酸了。
霍宴臣配合地俯下身子,一双鹰隼般黑眸凝着她,幽黑明亮。
“你接了我的电话?” 男人的声音透着冷意。
苏暖捕捉到他情绪里的怒意。
做霍太太的这三年里,霍宴臣身边的女人如过江之鲫。
自己的老公三不五时地与其他女人上热搜,她却安静乖巧,不作不闹,对那些女星名媛们装作视而不见。
唯独这次,她选择了干涉。
苏暖咬咬唇,弱弱道:“对不起哦宴臣,我破坏了你和新欢的感情。”
男人推开她,面容冷峻。
“你知道我的原则,苏暖,你越界了。”
苏暖跪坐在床边,低垂着的小脸,神情却流露出一抹释然。
相处这么久,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要胜过自己。
霍宴臣当初娶她,就是因为她识大体懂进退,只要不插手他的私人生活,他对她还是很大方的。
而她嫁给他,也只是为了钱,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只要出一笔高价补偿费,她都会选择容忍。
男人已是西装革履,冷眼扫过她:“我今晚飞一趟米国,等我回来,就离婚。”
“好的,宴臣。”
苏暖顺从地点点头,心里竟是那样轻松。
霍宴臣走了,苏暖的身子往后靠,陷入柔软的靠枕里,长长地松了口气。
看来用这一招激怒他,是奏效了。
这婚,她也想离了……
苏暖兀自想了一会儿,起来穿好衣服,离开了她和霍宴臣共同居住的东湖别墅。
从别墅区出来,她直接坐上了公交车,从富人区去往市区的方向,她的心渐渐柔软起来。
目的地是一个老旧小区。
她上了楼,打开生着斑驳铁锈的铁门,与东湖别墅的冷清不同,屋子里弥漫着温馨的香气,有种安定心神的力量。
苏暖换好鞋,往卧室的方向走。
“小宝,哥哥要给你打针了。”
三岁大的小男孩手里拿着针管,对妹妹说。
小女孩有双漆黑乌亮的大眼睛,乖巧地掀起衣服,把肚皮露给哥哥。
“大宝,你打吧!小宝一点也不痛的哦。”
小宝闭上了眼睛,拎着衣摆,等着哥哥打针。
小姑娘小脸紧绷着,轻颤的睫毛都挂上了水珠,其实很怕疼呢。
大宝的嘴巴紧紧抿着,稳了稳手,将针头对准小宝的肚皮,把药打了进去。
“唔……”
小宝皱了皱眉,眼泪水从眼角溢了出来。
呜呜,好疼呀,什么时候才能不用打针呢。
大宝打完针,皱着眉看着小宝肚子上的针眼,密密麻麻,青紫一片。
“小宝,哥哥打好了。”
小宝不说话,肩膀一抽一抽的,忍着不哭出声。
大宝心疼:“哥哥抱抱你吧。”
“好哦。”
一个小小的人儿,抱着另外一个小小的人儿,兄妹两个互相依偎。
苏暖站在门口,看着一对懂事的儿女,泪水滑落。
她的思绪飘回到刚生下两个小家伙时的场景。
医院里,她从昏迷中醒来,脑海一片迷茫。
不知道自己是谁,家在哪里,怎么受得伤。
只有两个孩子,躺在一旁的小床上,咿咿呀呀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