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蕴等了几秒才继续往下说。
“正如干妈所说,这件事是小枳闹出来的,即便我们家事先不知情,但只要小枳还姓姜,那我们就的确应该承担这个责任。”
“那就让她别姓姜了!”
许宛如想也不想的说道,却被一贯好脾气的姜安桦狠狠的瞪了一眼。
他眉目沉下,不悦至极:“胡说什么?小枳是我女儿,不姓姜还能姓什么?”
许宛如张了张嘴,但对着姜安桦少见的冷脸,她竟是没能说出话来。
姜蕴却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这位继父,为人善良脾气好,耳根子软心更软。
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当年他才会一次次的来看望她们母女,最后还娶了她妈。
也是因为这样的性格,他才会在她父亲去世后对她心存愧疚,一直想要加倍的补偿她。
还是因为这样的性格,他才会在她和姜枳之间摇摆不定,一次次的伤了姜枳的心,让她选择了离开姜家。
可这并不代表,他不在意姜枳这个女儿。
恰恰相反,他在乎,非常在乎。
让他不认姜枳是不可能的,但没关系,只要姜枳不认他就够了。
姜蕴唇角笑意加深,继续先前的话题。
“小枳是我们姜家的人,我们自然愿意承担责任,但这件事我们家的确事先不知情,现如今也不是我们家想要撤销这个合同,所以对半分吧。”
“姜家和顾家各自拿出四个亿,先把违约金付了再说。”
这不是顶好的办法,不管是姜家和顾家都有不满意的地方。
却也是目前的形势下,双方勉强能接受的唯一办法了。
所以两家在各自开了个小会后便答应了这个解决方案,老老实实的付了违约金,同时和覃筠重新签订了一份撤销转让协议的合同。
就这样,在折腾了一整天后,两家的婚约取消了不说,还各自损失了四个亿。
最后是全员黑脸散场的。
这些事覃筠昨晚就已经向聂沉凛汇报过了,但聂沉凛知道姜枳最近烦顾姜两家,不会乐意听到跟他们有关的事,便暂时没告诉她。
所以她直到现在才知道那晚的后续。
听完许宛如边骂边描述的话,她当场就笑出了声。
人才啊!
这个覃筠还真是个人才啊!
她找聂沉凛签那份合同的本意不过是想绝了顾家企图白嫖她手里股份的念头,顺便斩断和顾家的联系。
却没想到覃筠更绝。
逼着顾家姜家付了八个亿违约金不说,还让两家大闹一场,险些翻脸。
最后虽然被姜蕴糊弄过去了,但有了这些事在,两家的关系想要恢复如初必然是不可能的了。
最让姜枳高兴的还是顾家的结果。
顾家当时或许没反应过来,但等回到家里冷静下来一想必定会发现。
他们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折腾出了花来,结果一圈下来,他们顾氏九个点的股份还是在姜枳手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想想都替他们憋屈啊!
“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许宛如本以为她在知道这些事后就算不悔恨内疚,多少也会有些心虚,却没想到她居然笑了!
她还敢笑!
许宛如没办法将手从姜枳手里挣脱出来,便干脆不挣扎了。
反正她谅姜枳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这个亲妈动手,除非她想被大家的泡沫星子淹死!
她一扬下巴便趾高气扬的道:“损失的那些钱已经损失了,我可以不再追究,但你手里的那些股份,你得交出来了。”
她自觉是为姜枳好,苦口婆心的:
“如今你跟之衍已经退婚了,再捏着顾氏的股份就不像话了,你把那些股份转到你姐的名下,她不仅是你姐,还是顾家的干女儿,她拿着正合适。”
别说姜枳了,连姜蕴都是一愣,回过神来连忙拦住了她妈出馊主意。
“妈,我是顾家的干女儿不假,但我到底姓姜,我拿着顾氏的股份像什么样,干爹干妈该怎么想我啊。”
别说姜枳不可能把股份转给了她,她就是真想给她她也不能要啊!
到时候股份到了她的名下,顾中天和纪岚来问她要,她是给还是不给呢?
这不是平白招惹一身骚嘛!
昨晚的事她明明有更好的办法解决,可她为什么没说?
不就是为了让姜顾两家都把这四个亿的账算在姜枳身上,不就是为了让顾家继续纠缠姜枳,让她疲于应对。
姜蕴一向知道她妈不怎么聪明,却也没想到她说话做事能这么不经大脑。
等回头夏初微把今天的事往顾家面前一传,她又得想办法向纪岚解释了。
想到这姜蕴便是一阵头疼,但还是压着情绪提醒许宛如道:
“妈,你不是担心小枳担心的一晚上没睡着,想接她回家吗,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人了,你怎么还动上手了?”
她给了许宛如一个暗示的目光,一边去解救她被姜枳钳制住的手,一边无奈的看着姜枳。
“小枳,你别生气了,妈只是因为整整一天都联系不上你太担心太着急了,这才冲动了些,并不是真想对你动手。”
“你先放开妈,有什么话我们到家再慢慢说。”
她试着去掰姜枳的手指,却没掰动,脸上无奈之色加深:“小枳,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松手?”
姜枳静静看她演完,对周围人已经开始对她指指点点的目光视而不见,挑着眉问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不敢真对你们动手啊?”
许宛如柳眉倒竖:“我看你敢不敢!”
姜蕴嗔怪:“小枳,你别闹了。”
姜枳却点头:“是,我的确不会对你动手,谁让你是我妈呢,亲妈。”
许宛如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还没忘记我是你妈,算你……”
“识相”两个字还没落下便被姜枳打断了。
“我是不能打你,但不代表别人不行啊。”
许宛如一怔,正想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一直死死钳制着她的力道突然就卸去了。
她一时收势不及,手便落在了姜枳的肩头,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