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烨祈自诩也算矜贵公子、玉树临风,走到哪里都不乏回眸抛媚眼之人。
偏无忧见了他,一次比一次疏冷,今日的神色更是如避蛇蝎。
想到东宫秋勾引自己时的巧言令色,认定了是东宫秋在挑拨离间。
他堂堂世子,被一个瘦马生的庶女耍弄到这个份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反正这里没别人,无忧对他的厌烦已是板上钉钉,也不会更甚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全然不装了。
东宫秋被说的抬不起头,他仍滔滔不绝继续道:
“让我猜猜,这件事她一定谁都没告诉你,只告诉你一人。且让你帮她瞒着,对不对?
你知道她为什么谁都不说,偏告诉你吗?她是生怕你对我有一丁点的好感,她处心积虑提防着你呢。
一个被窝睡出来的,她是什么货色,没人比我更清楚。”
东宫秋忍无可忍,气得一巴掌甩了过去,被他牢牢抓住。
“恼羞成怒了?你不是喜欢告诉妹妹吗?我坦然相告了,你不喜欢吗?”
“放开我!你还要不要脸?”
“你要脸,我给了,你又做了什么?”
东宫秋气得哆嗦,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上涌,一口咬住上官烨祈的手腕。
男人猝不及防,吃痛之下使劲一甩,东宫秋一个重心不稳,滑下凳子,摔坐在地上。
头上闪耀的金步摇随着剧烈摇晃,摔飞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无忧傻眼地看着这对新婚夫妻,几日前还是郎情妾意,羡煞众人,竟已到了恨不得食对方的肉挖对方的心的程度。
东宫秋紧咬着嘴皮,眼泪夺眶而出,唇齿上还沾着他的血腥气,眼中满是惊愕与无措。
无忧本能想去扶她,终是坐着没动,垂下眼睛,不忍再看。
上官烨祈的手腕被咬破了皮,血淋淋地一圈牙印子。
他盯着,嘴边露出嗜血的笑意,
“让妹妹看笑话了,既然十一妹妹开了口,我这个混账姐夫也不能不给面子。
正好请十一妹妹做个见证,半年,半年肚皮没动静,就认下小宝。
这半年间,她若不作妖,我不会故意冷落她。”
东宫秋抹去眼泪,捡起地上的金步摇,抓得指节泛白,声音颤颤:“一年。”
无忧震惊地抬眼,都这样了,还过得下去?你还想给他生孩子?
“半年。”
若非亲眼所见,谁敢信,眼底都满布着恨恼的双方,居然都心照不宣要维持着这桩婚事……
若是从前,问无忧,在伪君子和真小人之间更讨厌谁?
她大概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伪君子。
此番见到伪君子不装之后的原形毕露,她混沌地想,还是留一层遮羞布吧。
望着癫狂的两个人,无忧收下所有的震惊,她几乎一夜未睡,早已头晕眼花,烦躁地揉着隐隐发痛的太阳穴,“要不两位各退一步,九个月?”
“那便九个月。”
“好。”
卢氏把东宫思玄送回房,回来时,看到沉默喝汤的三个人,倒十分满意。
食不言寝不语,甚好。
这顿饭吃得无忧三魂七魄差点离体,受到的冲击太大,内心如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
目光不自觉在两人之间游离,若不是担心自己一旦离开,这两人可能打起来,她真的很想不顾一切地撒丫子跑开。
经历了方才那一切,再美味的食物,放入嘴中,也味同嚼蜡。
那两位估计也是类似想法,一时间三人都麻木地一勺一勺喝着汤。
再说卢氏把东宫思玄扶回了房,见到卢氏回来,丢下一句我吃饱了,便匆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