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演武台
两个人影身形久久未动。
同为凌家子弟,又是多年的老对手,他们视线相交,站在演武台的两侧,谨慎的观察着彼此。
薛玉霄,作为凌家外姓族弟,在塞北漠城也算是小有名气。
外人不知,薛碧霄与薛玉霄二人从小就被薛伟对外当做一个男孩来抚养。
其实妹妹薛玉霄的长相并不差,甚至比婉依姐还要更加俊俏一些。
夜紫色的长发,健康的小麦肤,瓜子脸型棱角分明,精干身躯披着青花色的连袍长衫。
此时,右手正紧握着一杆五尺长棍,侧仗于身后,架势一摆,英姿飒爽,简直帅的一匹。
薛家一脉,据说是武门大将军之后,当年因耿直谏言,遭人陷害流放于此。
薛老将军不堪受辱自刎以明忠义,奈何常年的和平,令先朝北漠重文轻武之风越来越盛。
掌权极臣皆是舞文弄墨之徒,老将军终还是在层层的掩饰下被书写成了畏罪自杀。
薛老将军的一生忠义,自此也毁于斯文。
薛武将军虽死,薛家的灾难却才刚刚开始。
在权臣的造谣下,一些流言蜚语渐渐的传播了开来,传着传着就彻底变成了老将军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一般。
其后辈多名偏将难逃其咎,皆因此连坐而亡,一夜之间薛家满门血海。
若不是当年国之右手-宰相大人力护住家中妇孺女幼,估计薛家一脉早就后继无人了。
台下,凌家特等席位,最后一排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目光满含期许的望着演武台上的薛玉霄。
作为薛武大将最年幼的儿子,四长老薛伟一直想要兴复自家祖传的薛家枪诀。
奈何造化弄人,儿子在牢狱中出生,自幼身子骨就极差,根本不是练武之才。
寒武门之变以后,北辽推翻了北漠,武皇-太史泓登基,大赦了天下。
谁知战乱未止,在动荡的局势中,本就体弱的其子又染上了顽痼的恶疾,最后只留下了两位年幼的女娃娃便撒手人寰。
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一夜薛伟苍老了很多,满头的密发一夜全白。
幸得孙女懂事,勤奋苦学,舞枪的样子神采奕奕,颇有他父亲薛武将军当年的模样。
一张老脸潸然泪下,倾其所能的全力培养着自己的两位孙女。
希望有一天,他们薛家枪能够再一次名动漠北大陆,取回薛家曾经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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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还不开打!”
“就是,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滚下去换其他人。”
在观众席上的嘘嘘声中,相视的两个人影同时消失在了原地。
两个人碰撞的很快,几番交手之后,凌朔一直突破不了薛玉霄的刃场。
寸长寸强,赤手空拳的凌朔还是落了下风。
“我草,不是说不可以用武器么?怎么以前从来没见她用过棍子?”
凌朔看着眼前举棍扫来的薛玉霄,下意识的骂脏道。
这根圆棍严格来说还真不能算是刃器,棍长五尺,比寻常木棍短上一些,其中有一头包着一尺白色类似于棉花状的裹物。
由于这根木棍并没有利刃,不会致人于死命,经过高台上的几位掌权人商议之后,最终同意了其可以带上演武台。
失传已久的薛家枪诀,还是很具诱惑力,如果不让薛玉霄带一根“长枪”还怎么能看到薛家枪重出北辽的精彩画面。
这一次二长老薛伟,可是真的没有再藏着掖着,
两个人影,一个在追,一个在跑,前后不过三米。
薛玉霄连跨数步,大开大合之间,五尺长的圆棍,好像灵活的手臂一样,刁钻的捅向了凌朔的后脑勺。
感受到脑后一阵阴风,凌朔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侧脸向后看去,薛玉霄的木棍擦着自己的后脑勺挥舞而过。
见状,凌朔左腿猛然发力地表,整个身体向右倾斜,一个回转贴向了刚从空中落下的薛玉霄。
凝力挥拳,一气呵成。
薛玉霄反应也非常快,落地的一瞬间便调整好了姿势,两个人原地对轰了一拳。
可能还是因其刚刚落地,脚下尚未站稳,姿势发力也不瓷实,薛玉霄最终被震的多倒退了几步。
内心一喜,凌朔刚想乘胜追击。
但薛玉霄调整的很快,右臂回转,单手扭转着白色的枪尖。
“哐...”枪头撑着地面,借着枪柄的弯曲,双腿用力,整个人向前弹射了出去。
“第二式,扫月!”观众席的老者看着孙女的动作,满意的笑了笑。
薛玉霄,冲过来的同时,左手一提,枪身顺力前突。
早已在前等候的右手抓住枪身,一扫,枪头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枪风压着大气袭向凌朔。
宁静后的暴风雨,演武台上,两个人火药味十足,追击防守之间,激烈的碰撞到了一起。
而薛玉霄更是直接就使出了失传已久的薛家绝学,薛家枪《薛枪一十二》。
并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凌朔逼入到绝境。
“还好没有枪尖。”面对袭来的“扫月。”凌朔深蹲单手护头,左手支撑,生生的接住了这一击。
看着停在眼前的圆棍,右手解除了对自身的防护,顺势下垂抓住了枪身。
“震波拳。”右臂用力的往前一提,左手早已经聚集好了气源的拳头径直的挥舞了过去。
一扫未成,反而被凌朔接住了枪身,感受到枪身上带来的拉力,薛玉霄微微一笑。
双手顺势松开了枪身,身体回收,一个旋转踢向了凌朔。
拳脚相撞,凌朔反而被这一脚踢退了数步。
“第一式,破风。”
薛玉霄回过身,顺势欺身向前接过了空中的枪身。
右手一扥,将枪身拉了回来,双手握实,曲臂用力连续猛突刺了出去。
身体连退数步,看着再次袭来的枪尖,来不及多想,双腿猛蹬,顺势多往后跳了几米。
凌朔万万没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本以为抓住了她,却反而被其以身深诱,回敬了一招。
“砰....。”稳住身形,视线落在身前两米,枪尖落,一声响动,黄褐色的石板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数寸的黑色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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