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时眼中的冰冷褪去,他看着这个多年后闯进这里唤醒他的后辈,道:“站起来,我帮你。”
修为弱可以成长,如果内心懦弱无能,便是再高修为,也无大用!
怕死是正常的,只要面对危险,敢站出来就行。
当南遥进入鬼面藤所在的隐藏空间之时,岑耀已经被包成了一个新鲜出炉的粽子,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这个空间并不能传送进来,南遥还是依靠力量强闯进来的。
鬼面藤早已察觉,粗壮藤蔓冲着南遥的方向过去……
下一瞬。
四周温度骤降,鬼面藤伸出去的藤蔓结上冰霜。
银芒从中快速闪过,鬼面藤伸出的几根藤蔓瞬间被斩成小段,落在地上。
姬鹤雪抬手,那道银芒飞回他手中,锋芒隐去,化为精致的冰剑。
而南遥趁此机会,身形一闪,迅速靠近被鬼面藤缠绕的岑耀。
鬼面藤把这个食物,放在了本体之前。
鬼面藤本体巨大,近乎遮天蔽日,周身生长的滑溜溜的藤蔓占据了整个隐藏空间。
一些较小的藤,则顺着石块墙缝,进入迷宫内,有新鲜血液进来,它会第一时间发现,等着找机会拖入空间,然后进食。
它的本体之上,是无数狰狞扭曲的鬼脸,让人看着就头皮发麻。
越靠近本体的藤蔓越粗壮,越黏滑,藤蔓动作时,随着粘液滴落,地面布满了粘稠腥臭的液体。
真是比惊悚片还让人感到恶心,恐怕胆子小的看一眼都要吓得做噩梦。
明明是带着治愈绿色的植物,怎么会长得这么恶心!
肩上的神灵草尖叫一声,厌恶道:“啊啊啊快打死它!好邪恶!”
它不承认这么邪恶的东西是灵植!
南遥靠近的瞬间,鬼面藤就发现危险,本能的想用藤蔓抵挡。
只是周身温度太低,空间里的藤蔓都结上冰霜,动作迟缓。
南遥提起火灵力,一剑斩断与包裹着岑耀的藤蔓有连接的部分。
鬼面藤正在吸血的藤蔓断裂,些许鲜血带着腥臭黑绿液体喷溅而出,南遥闪开,没有让液体溅到身上。
鬼面藤本体震动,其上鬼面更加扭曲。
知道南遥想要做什么,它收回隐藏在十三层其他地方没有被冰霜影响的藤蔓,被斩断的藤蔓快速再生。
鬼面藤把食物卷起,又在上面缠了好几层藤蔓,包成了一个茧。
与此同时,南遥面前也被藤蔓阻拦住。
神灵草紧张的抓住南遥,第一视角体验战斗,跟着她好刺激!
还是得解决本体,鬼面藤的藤蔓太多太乱,到处都是,不然根本救不了岑耀。
南遥提起体内九凰焰,头也没回的叫道:“姬鹤雪!”
她需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鬼面藤!不然再拖下去岑耀必死!
姬鹤雪难得没有废话。
“咔嚓”细微声音响起,以他脚下开始,地面结上一层冰。
并迅速向上蔓延,直到把整个昏暗空间都冻住……
鬼面藤的动作停滞,在空中乱舞的藤蔓瞬间僵硬,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冰雕。
整个空间的温度下降,连带着出口外都蔓延出了冰霜。
被冻住,就能有效的防止藤蔓再生。
在这样的环境下,身负仙焰的南遥动作没有丝毫迟缓,依旧灵活,她快速砍断拦路的藤蔓,直到本体面前再无阻拦。
手中剑燃起火焰,带起赤红火焰剑气,一剑斩去!
神灵草的草叶摇晃,好强的力量!它喜欢!
几乎是与此同时。
被鬼面藤包裹好几层藤蔓的茧,突然爆发出力量。
南遥察觉到什么,余光看到,角落里,一把武器从藤蔓与黏液之中挣脱,看样子是一把剑的样子,飞向她身后……
包裹的藤蔓断裂,岑耀稳稳落地,他单手稳稳握住那柄飞向他的重剑。
抬起头来,正要一剑斩过去……
却突然顿住。
火光漫起,鬼面藤在火里无声哀嚎惨叫,把整个昏暗的空间都照亮。
女子一身蓝衣在前,身形挺拔,手握长剑。
她转过身来,有些诧异的扬眉。
肩上站着一团滑稽的绿草,此时,绿草细细的手臂叉腰,微微仰着头,比她还要威风的样子。
看着女子那熟悉的容颜与气质。
岑耀的一只眼里露出激动惊喜,是前辈!!!
而另一只眼,却被复杂的情感淹没……
岑耀正想开口叫前辈,身体的掌控权却在见到南遥的一瞬间被抢走。
他心头一跳,慌乱了一瞬,褚前辈明明说过不会抢夺他的身体的,怎么现在……
难道,他遇到了传说中的夺舍?
想法不过一瞬,就被他压下去。
褚前辈才不是这样的人,前辈是为了帮他脱离生命危险才暂时借用他的身体的,他怎么能这样怀疑前辈。
本来没有身体只是残魂的前辈,想要救他,只能这样。
岑耀的不对劲自然被南遥发现了,她正起神色,厉声道:“你是谁?为什么在岑耀的身体里?滚出来!”
姬鹤雪走近,“怎么?”
他看了看岑耀,也发现不对,“被夺舍了?”
她如此防备,“岑耀”的眼中闪过一丝低落。
他看到什么,突然开口提醒,“南姑娘小心!”
只见南遥身后,一根藤蔓冲着她的脊背而来,南遥看都没看,手中剑一扫,藤蔓便化成飞灰。
对于后背,她一直都有防备。
听他的称呼,南遥神色微变,试探道:“褚青时?”
虽然是岑耀的外表,但这双眼里的情绪绝对不是才十八九岁的岑耀可以有的。
褚青时眼中怀念,“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南姑娘还记得我……”
也对。
南姑娘本就不是一般人,如今他已死去多年,南姑娘却还如当年一样。
剑尊之前与他说过,让他不要再执着。
但他还是想再见她一面。
南遥亦心中情绪复杂,对于她来说,分别似乎只在昨日。
但这中间,却是生与死的几千年。
她笑了笑,“褚队长不一样记得我吗?咱们同为山河卫,又是朋友,怎么可能不记得。”
褚青时也笑了,似乎回到了当年,只是心境却早已不同。
他顺手施了一个清洁术,又习惯性的擦了擦重剑剑柄下的地方,把重剑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