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城市像是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后陷入沉睡的巨兽,静谧得有些阴森。
时针即将指向十一点,王师傅依旧开着他那辆出租车在街道上揽客。王师傅是个老司机了,可每到深夜,他还是会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街边的路灯洒下昏黄的光,照亮了空荡荡的马路。就在这时,王师傅看到前方有一群人在招手。他缓缓将车开过去,仔细一瞧,竟有六个人。
“师傅,我们要去市郊的养殖厂,很急,得在午夜前赶到!”其中一个人语气急促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与沙哑。
王师傅面露难色:“你们这么多人,我这一辆车坐不下啊,你们得再找辆车。”他边说边打量着这六个人,他们穿着打扮各不相同,有的穿着带着油污的工作服,有的则是老式的粗布衣衫,每个人的脸色在路灯下都显得有些苍白,眼神中透着一种奇怪的迫切。
“师傅,我们真的很急,求求你了。”那人眼中满是急切,这种急切让王师傅有些动摇。就在他犹豫的瞬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出租车的内部空间仿佛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开始自动变化,原本只能容纳三个人的后座,竟不可思议地延伸出了足够的空间,六个人陆续上车后,车门自动关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砰”。
王师傅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看着这群人火烧眉毛般的神情,他又不敢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启动了车子。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这六个人都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坐着,没有任何交流,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车内低回。
王师傅试图打破这诡异的沉默:“你们这么晚去养殖厂干嘛呢?”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他的话仿佛石沉大海,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吞噬了。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后面的人,这一看,让他的心猛地一紧。
镜子里的六个人眼神空洞,面无表情,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模糊,仿佛只是一群没有灵魂的幻影。
车子在颠簸的道路上疾驰,向着市郊的养猪场驶去。车窗外的景色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黑暗中偶尔有几棵枯树的影子,像是张牙舞爪的鬼魅。
随着离养殖场越来越近,车内的温度也越来越低,王师傅甚至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在面前缓缓飘散。
终于,在午夜钟声敲响前的最后一刻,王师傅的出租车停在了市郊养殖厂的大门前。六个人急匆匆地下了车,其中一个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递给王师傅。
王师傅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当他碰到钱的那一刻,他感觉那钱冰冷刺骨,仿佛刚从冰窖里拿出来一样,而且这钱的触感有些奇怪,纸币似乎有些绵软,上面的图案也有些模糊不清,像是被岁月侵蚀过很久的样子。
等六个人都进了养殖厂,王师傅才回过神来。他看着手中的钱,满心疑惑,但此时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透着邪性的地方。
第二天,王师傅心里一直惦记着昨晚的事,那诡异的六个人让他如芒在背。他决定去养殖厂打听一下。当他来到养殖厂,向厂里的人描述了那六个人的外貌特征后,厂里的人都一脸茫然。
“我们这儿没见过这样的人啊,你是不是看错了?”养殖厂的工人说道。
王师傅愣住了,他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把昨晚的经历详细地说了一遍,包括那辆出租车内空间莫名变大的怪事。工人们听了,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师傅,你可别开玩笑,我们这儿真没这样的人。不过……”一个年纪稍大的工人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王师傅急切地问道。
“昨天午夜,我们厂里的老母狗下了六只小狗仔,那场景可怪了。那些小狗刚生下来的时候,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好像能看到什么我们看不到的东西。而且啊,它们的眼神……就和你说的那些人一样,空洞无神。”
王师傅听了,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脑海中浮现出昨晚那六个人的模样,和工人口中那六只小狗的眼神重叠在一起。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养殖厂,一路上,他的脑海里都是那诡异的画面。
回到家后,王师傅大病了一场。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在深夜出车了。
而那辆出租车一直停在那里,再也没人敢开它了。自从那晚之后,出租车仿佛也被诅咒了一般,每当夜幕降临,停在院子里的出租车就会传出一阵隐隐约约的怪声,像是有人在车内低声哭泣,又像是有人在焦急地呼喊。
周围的邻居们都感觉到了异样,关于王师傅和那辆午夜出租车的故事在这个城市里悄悄流传开来。
一些年轻人听闻后,好奇地在深夜来到王师傅家附近,想要一探究竟。每当他们靠近那辆出租车时,就会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冷,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有一个不信邪的年轻人,趁着夜色偷偷打开了出租车的车门。车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像是腐肉和铁锈混合的味道。
他刚坐进驾驶座,就听到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从车后座传来。他惊恐地转过头,却看到后座上有六个模糊的身影,他们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光,正慢慢地向他靠近。
年轻人吓得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出租车,从此,再也没有人敢靠近那辆被诅咒的午夜出租车。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辆出租车渐渐被人们遗忘,但在某些夜深人静的时刻,那些听过这个故事的人,依然会被那股深深的恐惧所笼罩,仿佛那辆出租车依旧在黑暗的街道上徘徊,等待着下一个被卷入诡异事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