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樾回忆着自己的易航的最后一顿餐饭。
自己也是明白了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大概率是被人下了药。
心惊之余更是意外,究竟是出自哪一家的手,如此污烂不堪。
不过比起事情的真相,迟樾更在乎的是眼前的乔予桐。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按理说出现这种情况靳远山都会把消息隐瞒,防止有心之人做文章。
如今都传到南城那边去了,大概率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靳远山自己放出的消息。
“是你外公给我回了电话。”
乔予桐不紧不慢的解释着。
迟樾恍然,“他就是太想见你了,才借着我由头把你哄骗过来。”
乔予桐静静的看着他,“那你不想见我吗?”
迟樾没有说话,眼中满是温情,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梁。
“我怎么可能不想你,这些天忙到最后都是深夜,总不可能再去把你吵醒,告诉你我想你了,开始的时候还知道给我发句祝福,怎么到后来连消息都没有了,真生我气了?”
乔予桐安静的听着他这些话,有些片刻的失神,报道上的那张图片和那句话又游荡在耳边,明明都已经知道是假的,但是心里的坎儿就是轻易过不去。
眼下他又是刚转醒,乔予桐也不想把自己负面的情绪无端转到他的身上。
况且他现在很有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索性直接隐藏于心。
迟樾现在已经是摸透了她的脾性,同时很敏锐的发现了她并不高扬的兴致。
倾着身子去揽她的肩,轻声哄道:“怎么了?还生气呢?”
他身上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但是乔予桐还是清晰的分辨出那仅存他身,独属于他的味道。
只是一瞬间,那些虚无缥缈的情绪瞬间又安定了下来。
她轻轻摇了摇头。
迟樾身体往一侧移了一寸,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乔予桐愣了片刻,虽说此时屋里没有人,但还是四下环顾了一圈,怕迟樾的外公突然进来。
“还有别人呢!”
迟樾也跟着扭头看了一圈,“大白天的你可别吓人,我是唯物主义者。”
乔予桐轻拍了他一下,提醒道:“你外公还在外面呢!”
迟樾满不在乎道:“那就更没什么了,他铁了心想抱孙子呢。”
乔予桐不经逗,“腾”地一下脸就红了。
迟樾顿时笑的更开了,直接拉着她的手就往身边带。
乔予桐对他的深情一向没有什么抵抗力,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他身边了。
只是小别,却已经是格外思念。
在乔予桐身边,迟樾就像是一个大男孩,侧靠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你太瘦了,要多吃点儿。”
乔予桐辩驳道:“过年这两天,已经在家吃了很多了,已经胖了好几斤了。”
迟樾的手覆上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衫,迟樾的手掌的温度隔着一层衣料,毫无预兆的轻覆上去。
乔予桐感觉自己被烫了一下。
心跳都快了几分,但还是装作一副无事的样子,“你呢,你是不是连饭都没好好吃,好不容易吃了一口,还直接被送进医院来了。”
说到最后,竟多了几分打趣的意味。
迟樾苦笑几分,“这件事儿还一时半会儿不过去了是吧?”
这不能怪他不够谨慎,餐是易航订的,谁也想不到这其中还能让人做了手脚。
商场上的事情,乔予桐也插不上手,更不会多加询问。
但是想想还是后怕,药这种东西,浓度计量决定生死,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出现问题。
所以绝对不能姑息。
想到这里,她把迟樾的脑袋支开,拿过手机打开手电筒,一手撑着他的眼皮一手举起手机照过去,想要看一下他的瞳孔反应。
毕竟刚才说到药物麻痹了神经,乔予桐担心留下什么后遗症征。
开始的时候迟樾还没明白过来她要干什么,到后面就索性乖乖的任她摆弄。
乔予桐接着问道:“现在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比如头晕恶心这种?”
迟樾很配合的摇了摇头,伸手搂过她的肩,试图压制她的动作,安抚道:“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
乔予桐说:“刚才我听见你外公他们说,还没有抓到下药的人。”
她仰起脖子看着迟樾。
他偏过头,垂眼看着她蹙紧眉心的样子,满脸的担忧。
耐心的解释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绝对有马脚漏出来,我的对家无非就那么几个,想抓个人还不简单。”
迟樾说的云淡风轻,乔予桐却是听的心惊。
“对家?再怎么样也不能用这种低级的手段,人身安全是能用来开玩笑的吗?”
她说到最后已然是激动起来。
迟樾收了收手臂,将她搂的更紧,也不避讳去谈论这些,“所以我怀疑这件事另有其人,那几家都是京北的官家和商家,不会暗地里使这种手段。”
乔予桐以为他摸到了什么头绪,“你有怀疑的人了?”
迟樾摇摇头,话锋一转,“这年才刚开始,你就这么跑到京北来了,怎么和家里说的?”
乔予桐抿了抿唇,“我是跟我哥一起来的,他来这边出差,所以......”
迟樾挑眉道:“就这么巧?”
乔予桐轻叹一口,“肯定不是这么巧,估计也是有人通风报信吧。”
迟樾也是这么想的,靳远山消息放出去,他周围那一群也早就知道了。
长臂一捞,伸手拿过床头的手机。
不用想也知道消息早就已经翻了天。
在一众没有营养的溜须拍马和趋炎附势的问候中,划动的手指停在付嘉平的消息上。
没有前言和主语,只有模糊的一句:
【消息是你撤的吧,还真干净。】
迟樾还没来得及询问,上面的几条消息就已经给了他答案。
不只是付嘉平,还有元恺和景尧,乃至于迟桓,都是犀利果断的质问。
迟樾打开图片,看着醒目的新闻标题以及那张模糊不清但是暧昧难掩的监控截图,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果然,丁蓉是带着目的来的,亏他还放松了警惕,没想到竟给了她空子钻。
数十秒的时间,丁蓉就联手梁诺一搞了一出精美绝伦的戏。
难怪的靳远山对她嗤之以鼻,女人的手段果真是难以揣测。
迟樾垂眸看着胸口处的乔予桐,她之前不易察觉的那些反常解释,一下有了答案。
心疼的同时一股怒气涌上胸口。
不是气丁蓉母女俩的构陷,而是气她心里已经难过到不行,但是却只字未提,将所有的委屈咽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