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夜也是越来越深,里面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柳沁莲看了眼时间,担心乔予桐长时间的身体消耗,别等迟樾没醒过来,她自己先撑不下去了。
正欲起身去叫她,然而病房里却先出了动静。
“迟樾!迟樾你醒了吗?”
“医生,医生在吗?”
这声音也同时惊醒了一直在外面等待的三人。
柳沁莲直接就冲了进去,“小乔,你刚才说什么,阿樾醒了吗?”
乔予桐还坐在椅子上,紧紧的握着迟樾的手,“阿姨,他刚才拉我的手,我感觉到了,我真的感觉到了。”
虽然难以论证,但是柳沁莲对乔予桐的话深信不疑。
侧头看向身边的易航,“易航,易航快去叫医生,快让他们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很快,刚才还空无一人的病房瞬间挤满了人,有本院的医生团队,还有迟怀文联系的国外的医疗团队。
一番确认后,迟樾终于是慢慢睁开了眼睛,面对眼前医生的提问和检查,他充耳不闻,而是缓缓抬手指了指乔予桐的方向。
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踉踉跄跄的跑了过去。
柳沁莲抓都没抓住,在身后看的胆战心惊,生怕乔予桐出了什么岔子。
乔予桐附身靠近迟樾,没一会儿就已经是泪流满面。
迟樾张了张嘴,第一次没能发出什么声响,他抿抿唇,努力出声。
“我没事,你快回去休息......”
他无论是昏迷前还是现在,惦记的都只有一件事请,那就是乔予桐。
事发的当时,迟樾其实是有意识的,他知道自己的危险处境,但那时满脑子想的都是乔予桐。
他太了解她了,知道她会有多担心多难过。
可即便是这样,依旧无法抗衡,陷入深深的昏迷。
与其说是昏迷,不如说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都是关于他和乔予桐经历过的所有的事情,就在他以为一切都要圆满结束的时候,他却陷入了一个无法选择的境地。
挣扎,反复,痛苦......
没一刹那的感觉都在吞噬着他的全部,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并且他清楚的知道那个人是谁......
再一声声的呼唤中,他好像慢慢找到了自己。
乔予桐哭着骂:“你个混蛋,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好不容易醒了,现在居然要赶我走?”
迟樾下意识抬起手给她擦眼泪,“你这是哭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手就没干过。”
虽然是昏迷状态,但他依旧能明显的感觉到滑落到手上的每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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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国外的医疗团队连夜离开,医院这边也有了交代。
迟怀文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跟靳远山喝茶,听见后立马起身。
“我马上过来。”
柳沁莲知道他现在和谁在一起呢,于是道:“你好好陪着靳老爷子,予桐在这边呢,给他们俩留点儿自己的时间。”
迟怀文便按捺住了自己的情绪,挂了电话正准备跟靳远山开口,他就先一步问了。
“阿樾醒了?”
“您怎么知道的?”
靳远山笑而不语,端着面前的茶杯,什么话也没说,就是默默喝茶。
他不知道,只是猜测,乔予桐到京北的那刹那,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迟樾会醒的。
有时候,情感的力量远胜于一切。
他岔开话题道:“接着说回我们刚才聊的事情,也就是说,是你把风声透露给市政那边的?”
迟怀文点点头,“他们这种公司,手底下少不了那种脏帐,都不用查,直接一套就能出来,原本这种事情不应该我插手的......”
靳家和梁家确实在这件事情上起了很大的帮助,但有些事情直接做影响不好,就算他们不在乎,迟家也不能让主动丢出这个包袱,所以迟怀文才会主动出面。
靳远山嘴上没说,但是心底很认同靳远山的这种做法,毕竟已经触碰到底线了,不是忍耐的问题了。
“挺好的,这才有的判了,落个人财两空,阿樾和小乔这罪也没白受。”
原本迟怀文还担心靳远山觉得他自作主张,插手京北的事情,看来是他多虑了。
靳远山沉声道:“我感觉,你确实变了很多,有些事情,换做是从前的你,是绝对不会做出来的。”
迟怀文无言,半晌后才道:“跋扈执拗了一辈子,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能听见这样的评价。”
靳远山一向是那种有一说一的人,“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你们父子来之间的隔阂不是一天两天能了结的。”
不用靳远山提醒,迟怀文自己心里也有数,这儿子像爹,很多事情都是基因里决定的,很难去改变什么。
但他不能因为惧怕这条路就不去做。
“是我欠他的太多了,没什么怨言。”
靳远山给迟怀文重新倒满茶,“什么欠不欠的,如果有些事情能用亏欠两个字来解释,可能还会简单一些,我没什么话能给你的,珍重当下吧,你应该能明白我说的话。”
迟怀文端起茶杯,“我懂......”
既然是过去的事情,那也只能让它过去,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人总是要超前看的,不能固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