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夏季,林二赖子都会上镇里捡一些饭店里人不吃的剩菜存活。但他会来事,总是帮小二收拾桌碗,所以也并没有人恶意驱赶他。他就靠着这些残羹剩饭在镇上度过一个夏天。等到天冷了,实在待不下去了,再回到家继续混吃等死。他的这种行为在老实巴交的村民眼中自然不可取,觉得他懒散狡猾、不务正业、不能顶门立户。因此,大家都叫他“林二赖子”。
不过,林东阳对林二赖子倒有些赞赏。所以,当林二赖子来到林东阳这里时,他并没有让人驱赶他。而林二赖子在这里呆了两天后,便主动承担起了在门口收购村民送来的货物的工作,尤其是那些零散的村民送来的货物。
这些村民送来的货物参差不齐,他们神情拘谨,衣着破旧,这让兄弟们难以压低价格。林东阳曾叮嘱过,对于零散的货物,价格一定要压低,并建议送货的人去镇上贩卖,这样他们能卖出正常的价格。其实,林东阳这么做是因为当时他资金并不充裕,也不想因此惹上麻烦。然而,兄弟们年轻气盛,不忍心赚取那些村民的黑心钱。所以,兄弟们收了货还得留他们吃饭,有时候因为路远还要留住一宿,两顿饭下来,基本上不赚钱,甚至还得倒贴。不过,林东阳对此一直采取宽容态度,没有多说什么。
林二赖子的到来,确实为林东阳解决了这个问题。林二赖子胆大皮厚,如果给他机会,说不定会有所作为。毕竟,整个村庄没有几个人敢到镇上白吃白喝,而且长时间都没有出过意外。光凭这份勇气,就值得林东阳敬佩。
林二赖子,现在大家都亲切地称呼他为林二叔。对于前来送货的村民,林二叔总是颐指气使,对他们的货物指指点点,挑剔万分,把价格压得极低。旁边的人往往会说,如果这些货物卖到镇上,价格会高出许多。因此,有些人选择去镇上卖货,而那些贫困、不善言辞的人则只能在这里出售。这样一来,人流被分散,减轻了林东阳的压力。
特别是今年开春时,林东阳告诉林家村的人,可以邀请亲戚朋友来他这里贩卖货物,但价格必须低于村子里的收购价。
同时,他还要求林家村里的大人小孩开始新一轮的学习,由去年学习优秀的人组织教学。他特别强调,女孩子也必须识字,如果家里有阻拦的,今年就不允许参与罐头生意。
尽管村里重男轻女的观念依然存在,有些人认为为女孩子花钱不值得,毕竟她们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但村里的老人直接反驳道:“你们看看林东阳他姥爷家,如果不是林东阳的母亲,他们能家家吃饱穿暖吗?谁说嫁出去的女儿就没用?”在长辈的支持下,村里的女孩都去识字了。
其实,林东阳一直看不惯村子里对女孩子的压迫。作为在现代和平社会成长的人,他以前无力改变,但现在终于能为女孩子提供一些帮助了。这让他感到无比高兴。
随着村子里亲朋好友将消息传开,十里八乡的不少人都来到林家铺子送货。由于人员混杂,这给店里的兄弟们带来了不少困难。毕竟都是乡里乡亲的,有些话他们难以启齿。
然而,林二叔的到来解决了这些问题。林二叔不拘小节,不在乎我与谁是亲戚,总是就事论事,毫不留情地压价。此外,他阅历丰富,对那些装穷找茬的人看得一清二楚,总是坚决打压。因此,现在门口收售散货的事情都由林二叔来决断。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大家也都认可了林二叔的能力。所以,今天老道士来这里卖人参,是林二叔接待的。刚看到道士到来时,大家并不知道他的来意。林二叔出面询问,老道士立刻开口:“老道啊,看这里紫气东来,金光闪烁。”一番玄乎的话术,让林二叔听得云山雾罩。林二叔毫不犹豫地大声说道:“说人话!”这是跟林东阳学的。有时,林逸风等人咬文嚼字半天,他们也听不明白。这时,林东阳就会带头说:“说人话!”今天,林二叔也用上了这句话,一下子把老道说懵了。
老道只好开口:“我听李家村附近的村民说,你这里收购山货。我这有一个人参,你们看能不能收?”林二叔一听,坚决不收。因为林东阳交代过,这些草药不能碰,大家都不认识。一般村民来卖草药,林东阳会收留一晚,再让他们自己去镇上的药铺卖,而不会经手。
但老道自来熟地找了张桌子坐下,说什么也不走了,表示在这里卖,多少钱都行。这种情况,林二叔做不了主,只能把林东阳喊出来。毕竟,也不能把老道打出去。
林东阳觉得奇怪。毕竟现在天色尚早,去药铺买人参时间还来得及。有些人因为路途遥远,赶到镇上时天色已晚,无法去药铺卖草药,便选择在林东阳这里住一晚,第二天再去药铺卖草药,然后继续赶路回宝。而老道士并不缺时间,人参也颇为珍贵,所以林东阳不明白他为何要到林家铺子来卖人参。
老道士解释说,他这人容易丢钱,不管赚多少钱,手里有了金银,就会不知不觉地丢掉。因此,他想在林家铺子卖出人参,再由林家铺子帮他买回所需物品。林东阳一听,你这是把我当跑腿的呀!不过,他也觉得有趣,听说过丢钱的,但没听说过这么丢钱的,简直不给人留活路。
林东阳没有明确表示信或不信,只是说:“道长既然来了,就该知道我们这的收购价绝对要低很多。你愿意吗?”吴道长一听,说:“这我知道,你看着办就行。”林东阳一听,便说:“那我必须收20%的手续费。你要同意,我就帮你卖;不同意就算了。”这其实是林东阳的狮子大开口,也就是说,卖出一百两,他就能净挣二十两。这只是简单地跑个腿,林东阳也没打算接手,但也不能直接拒绝,便给出了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价格。毕竟老道士说他丢财,谁知道是真丢还是假丢呢?
不过,现在林东阳家大业大,这点事也不在乎。老道士要是同意,他就办;不同意就算了。老道士一脸肉疼,但还是点头同意。林东阳便安排一个兄弟把人参送到药铺,又安排人给老道士拿了饭食,让他吃过休息一下。老道士高兴地道谢,便去吃饭休息了。
等那个卖人参的兄弟回来,高兴地对林东阳说:“这个人参卖了二百两!药房的人还说参没挖好,参须坏了,要不然还能再多卖点!”林东阳知道这个人参值钱,但也没想到这么值钱。不过这也没关系,毕竟自己啥也没干,就挣了四十两。看看时间,觉得老道士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便让人把老道士喊了起来。道士醒来后,林东阳对他说:“你这人参还挺值钱,卖了两百两呢。”老道士哈哈一笑,没有多言,只问是否要安排人去采买物品。林东阳回答:“我安排两个人,你跟他们一起去就行了。”老道士连忙摇头:“我也不能去,我去了,他俩也会把钱弄丢。”
林东阳大惊:“居然还会牵扯到其他人?”老道士苦笑摇头。林东阳接着说:“那你把要买的东西列个清单,告诉他们也行。不过价格方面,我们可不负责,毕竟有些东西今天这个价,明天可能又变了。你可别挑三拣四。”
老道士笑道:“这事儿我懂,你放心吧。”于是开始列清单。这一列,林东阳又懵了,东西细碎且多,大多在镇南,甚至有些他都没听说过。
“这东西他们怎么买呀?看样子你要把钱都花光了。”林东阳说。接着提议:“吴道长,你看天色也晚了,今天去买估计也买不全。要不咱们明天早上去,我多带些人和你一起去。你这有些东西我们都不认识,上哪买也不知道。你放心,我和我安排的人一起去,丢了钱也算我的。”
老道士一听林东阳如此大气,立刻同意。毕竟他想买的东西还没写全。老道心想可逮到一只羊,可得使劲薅羊毛,老道士生怕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毕竟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当然,林东阳不知道,如果知道了,肯定要加价,不可能白跑腿。
第二天一早,林东阳就把四位童生全部叫了出来,让他们跟着一起去采买,这也是林东阳看他们连续苦读好几天了,决定带他们放放松,当然,最主要的是把林东明叫上,以防万一,万一真的丢钱了,林东明也能捡回来。毕竟,林东明的好运气是有目共睹的。林东阳也想看看,当丢财的与好运的人在一起时,究竟谁能更胜一筹。当然,林东明并没有明说,只是提出要带他们出去逛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