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到嘴边的话,因那件物件,又给咽了回去。
她低下头颅,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却是已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是的,奴婢都是受萧侍妾的指使,是她嫉妒宋承徽得宠,一再算计不成,又生了一计,想要一箭双雕的害死宋承徽和太孙殿下。”
这个萧氏,当真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却偏来投。
原本谢祁顾念着萧皇后和镇国大将军府,给她留了一条生路。
但既然她自己要作死,那也怪不得他。
“将这两人绑了,带上物证,随孤去忘月居。”
太子这架势,不仅是要亲自审理,而且还要亲自处理萧氏了。
看这模样,萧氏此番必然是在劫难逃了。
谢祁脚步一顿,凛冽的眸光扫向了韦承徽和潘侍妾:“你们还站在此处做什么,莫不成今日之事,也与你们有所关联?”
韦承徽和潘侍妾吓得连连摆手。
“妾身等完全不知情,妾身告退!”
谢祁也不与这些人废话,这些嫔妃到底干不干净,她们自己心里清楚。
在这宫里的,就没有人是真的干净,只要不触犯到谢祁的底线,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今看来,有些人是完全留不得的。
此番就是因为他顾念着萧家,所以才留了萧氏一条命。
但没想到她非但不知感恩,甚至还想用这种方式,不仅要害小太孙,还要让宋扶熙为之陪葬。
一尸两命,可谓是狠心。
谢祁一路阴沉着脸到了忘月居。
而尚且不知已经完全暴露了的萧氏,还在兴奋的等着熙音阁那边传来好消息。
沁心湖那边已经乱成了一团,而小太孙年纪这般小,如何能跑得过杀人蜂。
而只要被杀人蜂叮上这么一口,必定性命难保。
一旦小太孙死了,作为照顾小太孙的宋扶熙,就一定难逃责任。
而作为太子唯一的子嗣,小太孙一向都是被当做眼珠子般的疼爱着。
若是萧皇后和太子得知小太孙出事,哪儿还能冷静的下来。
并且萧氏自觉自觉的计划非常的缜密,到时候太子他们方寸大乱,痛失爱子,必然就会将所有的罪责都怪在宋扶熙一人的身上。
害死了太子唯一的子嗣,宋扶熙岂有命还能活在这个世上?
只要宋扶熙死了,那么她就能借此重新恢复侧妃之位,那么整个东宫,又会和从前一般,只有她是最受宠的!
“太子殿下到!”
伴随着内侍尖锐的嗓音,打断了萧氏的臆想。
这个时候,太子不该为了小太孙的事儿,而悲痛欲绝,在处置宋扶熙吗?怎么会有空到她这儿来?
还是说,太子知晓宋扶熙就是个灾星,害死了他唯一的儿子,所以终于想起她这个青梅竹马了,要亲自扶她坐回侧妃的位置?
一定是在这样的。
萧氏笃定的想着,匆匆整理了下鬓发,尔后兴冲冲的出去跪拜。
“妾身拜见太子表哥……”
谁知,萧氏这礼都还没有行完,谢祁一脚就踹在了她的身上。
男人的力道,足以将萧氏给踹翻在地。
伴随着一声惨叫,萧氏应声倒地,满脸不可置信的趴在地上看向谢祁。
“表哥,你、你这是做什么?”
在抬首看去时,萧氏才看清谢祁的脸色有多么的阴沉,似是黑云压城般,带着一种弑杀般的肆虐。
而这杀意,则是冲着她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太子不应该冲着宋扶熙发火吗?为何会千里迢迢到她这儿来?
难道说……她的计划败露了?
不,这不可能,她的计划如此缜密,是绝对不可能会出问题的。
“萧氏,你这个该死的毒妇,若非母后替你求情,孤当时就该直接杀了你,也就不会叫你如今还有机会出来害人!”
萧氏心头咯噔一下,已经有些慌了,但还是强装镇定。
“表哥你在说什么呀?妾身完全听不懂你的话,妾身自被降了位份之后,就一直安安分分的待在忘月居,从未踏出过半步。”
“妾身是真心为先前所做之事而感到追悔莫及,是妾身辜负了表哥和姑母的期许,这几日妾身都在诚心的悔过,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其他的事儿呀!”
谢祁冷笑,“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带上来!”
两个被五花大绑的家伙,被侍卫粗鲁的给丢了过来。
“萧侍妾,奴才只是收了你的一些银钱,但事情都是你做的,奴才只是传个信而已,其他的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内侍大喊着冤枉。
小荷也跟着喊:“萧侍妾,奴婢都是按照你说的来做的,如今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一切了,你……你还是都招了吧。”
萧氏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阴谋竟然这么快就败露了。
但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企图死鸭子嘴硬:“表哥,这都是污蔑!妾身没有做过这样事情,妾身是被冤枉的,是宋承徽想借着小太孙上位,都是那个女人心狠手辣,与妾身无关啊……”
“你先前不还说,自己在忘月居好生呆着,半步都不曾迈出,又如何知晓,安儿出了事?”
萧氏眼睛一转,“妾身都是听宫人议论的,沁心湖一团乱,如今怕是整个东宫上下都已经知晓了,妾身听闻有何奇怪吗?”
还真是够嘴硬的。
但是谢祁却是嗤笑声:“那还真是叫你失望了,安儿并没有出什么事儿,只是受了些惊吓而已,宋承徽亦是安然无恙。”
“你想要一石二鸟的计划,完全落空了。”
萧氏几乎是脱口而出:“这、这怎么可能,我明明……”
话到关键点,萧氏忙闭上了嘴。
但谢祁却已经知晓她想要说什么,“明明放了杀人蜂,又想在安儿的衣衫上动手脚,企图利用安儿的死,来嫁祸给宋承徽。”
“萧氏,你还真是有够聪明的,能想到如此一石二鸟之计,只是可能连老天都看你太过于歹毒,叫你的计划全盘落了空。”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无论你如何解释,都已无济于事。”
说着,谢祁动了动手指。
内侍端着红漆木托盘上前。
“侍妾萧氏,歹毒失德,谋害皇嗣,赐毒酒,即刻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