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亮这句话,无疑又是一个重磅炸弹。
因为门派有别,就算是同一门派的不同脉路,若非经过允许,也绝不可学习他脉的术法剑道。
此为门规禁忌,更不可以偷师。
而陈怀亮和谭风安的这一举措,是开了凌霄剑阁的先河、
云长澜既可以修习流云一脉的剑道,也可以学习风雷一脉的术法。对于云长澜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机缘。
云长澜虚心好学,这样的奖励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他最想要的、
于是满心感激,向陈怀亮和谭风安叩谢。
只不过云长澜没想到的是,这个执剑护法的职位,对他来说简直是要了命。
因为执剑护法的特殊职责关系,除一脉首座长老之外,其他弟子见到执剑护法,都要作揖尊称,以示尊敬。
分水峰的林若岚倒没有这个问题,就算是梅晓菀见了,也要尊称一声“长老”。
不过分水峰就如同苏颖毓所说:长幼辈分,心中尊敬,除了外人之前,都还是自顾自称,无人计较。
但云长澜所在的流云峰则恰恰相反,谭风安极重道义门规,云长澜耳濡目染,自然也是如此、
毕竟自己辈分不高,称呼一声执剑师兄,或是护法师弟也还说得过去。
但是连自己师父,师叔见了自己,也会喊一声“云护法”,这就让云长澜大为烦恼,几次求谭风安要求改改规矩。
谭风安无奈,下令除外人在场或重要场合,温渊四人可以不必这样称呼,才算了结了云长澜一桩心事。
除此之外,四脉一切如常,倒是上官仲行邀了几次云长澜到风雷峰。
说是相互学习,其实是云长澜向上官仲行学了不少与御剑之法相融合的阵法道术,两人关系也是越走越近。
上官仲行见到云长澜刻苦肯学,虚心研习,心里对这个师侄又多了几分喜欢,还把自己所写的风雷峰各种术法诀窍一股脑地教给云长澜。
加上陈怀亮时不时再加以点拨,使得短短一个月之间,云长澜的修为再次突飞猛进,隐约已融合了流云风雷两脉的精要,四位长老之下,再无对手。
一日,分水峰传来消息,紫铃谷传讯:
紫铃夫人邀梅晓菀,云长澜以及万载雪狼云小六入谷,对求取紫铃竹的母株一事详谈。
这对于云长澜来说,又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因为紫铃谷不允许男人入内,当时梅晓菀曾提过这个规矩,但现在有紫铃夫人亲自邀请,则另当别论。
于是二人辞别之后,带上云小六,一同上路前往紫铃谷。
两人御剑而行,两天的功夫,就看到了南海的海面。
因为紫铃谷身处一座小岛,外围紫雾弥漫,此刻又是快到傍晚,夜间御剑上岛较为危险,因此两人决定在附近村落之中休息一晚,第二天再上岛。
只不过为了避免麻烦,云长澜进村子之前,就把云小六塞到了乾坤袋里面。
这村落名为南畔,意思就是南方的边界。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村子的边上就是南海,名字倒也贴切。
相比较云长澜去过的临福镇更加简陋一些。既是时间尚早,两人便在村中随便逛逛,顺便寻找客栈。
“梅师叔,那边似乎有个酒楼,不知是否可以住宿。”
“等我先去问问,师叔跟着就行。”
云长澜看到前方不远处,挂着一个大大的“酒”字,心想可以先去碰碰运气。
于是转头和梅晓菀说了一句,就快步前行,结果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老人家。
“哎哟,年轻人你怎么这么着急,可把我吓了一跳。”
那老头埋怨了一句,云长澜一看自己撞了人,连忙嘴上先行道歉。
同时赶紧将老人扶了起来,帮着拍了拍老人身上的尘土。
“老先生,实在抱歉,我急着找客栈,没有注意到您。”
“您看您哪里有不舒服,我可以带您去看看大夫。”
“免了免了,哎,现在的年轻人,毛毛躁躁的。”
那老人一嘴唠叨,自己整了整衣服,看了眼前的云长澜一眼,然后一边捡地上的东西,一边说:
“我呀,看你似乎是个修道之人,这修行更讲究脚踏实地,所谓欲速则不达就是这么个道理。”
“老先生教训的是。”
云长澜一听,这老人说的的确如此,于是又看了看那老人。
只见他头戴草帽,长眉长须,身上的黄色长袍虽然破旧,但是还算齐整。
脚上一双沾满泥巴的鞋子,像是走过很多路了一样。
布袋掉在地上,散落了几本书,还有一个“道法自然”的布幡,字迹苍劲有力。
若是没有个十年八年的功底,那是写不出这种字来的。
云长澜天性好学,看到这四个字之后,只觉得言简意深,于是来了兴趣。
主动地帮那老人扶起算命幡,然后行了个礼,问道:
“老先生,我看其他的相师所挂的算命幡,大多是铁口直断,或是占卜算卦之类。”
“可您这帆却写的是道法自然,晚辈不才,是否可以向您请教一下,何为道法自然?”
那老头瞥了云长澜一眼,一脸不屑地说道。
“这都不懂,你修的什么道?你师父没教过你啊?”
云长澜有些不好意思,刚要解释,梅晓菀跟了上来。
看到两人的样子,有些好奇地问了云长澜一句:
“长澜,你不是去看客栈了?怎么算起命了?”
老头一听,不乐意了,瞪着两只眼睛走到梅晓菀面前,说道:
“哎,我说,算命怎么了,老头子我游历天下几十年,给多少人看过相,算过命,没有一个说不准的。”
“怎么我听着你的意思,有点看不起我这老头子?”
梅晓菀哭笑不得,面前的这老人确实有点意思,但是这口气着实不敢恭维。
于是也不与他一般计较,拱了个手,口气温和地说:
“老先生别见怪,我与师侄平时说话习惯了,您别在意。”
梅晓菀心想,赶紧道个歉,和云长澜投宿重要,不想和江湖术士过多纠缠。
结果这老头不依不饶,跟着梅晓菀的话,又来了一句:
“师侄?那你得好好教育教育,你这师侄所学无成,就连这道法自然都不晓得,不知是你哪位师兄师弟教出来的?”
“如此误人子弟,愧为人师。”
这话一出,两人就是心性再好,听着都有些不舒服。
再看这老头趾高气扬的样子,更是有点火气上头,于是梅晓菀拱了拱手,亮明了自己身份。
“老先生说话倒有些过了,我叔侄二人师从凌霄剑阁一位长老,一位首座弟子。”
“虽不敢说名震天下,也算得上名门大派。”
“哼。”老头一听,更是不屑,
“你那凌霄剑阁仗着自己是大派正宗,对我老头子出言不逊,这就叫师出名门?这就叫名门大派?”
梅晓菀一听,难道是刚才自己不在,云长澜说话的时候得罪了这老人,所以才说话如此?
她看了下云长澜,眼中有询问的意思,云长澜摇摇头。她知道云长澜不会说谎,于是便问:
“不知我师侄哪里得罪了您老,若有此事,我当以训斥教育,并给您道歉,还望您老能说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