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梁王来京城朝见皇帝,和太子刘启一起坐着马车进宫。当他们经过司马门的时候,没有按照规矩下车。这时,张释之恰好看见了这一幕,他赶紧跑过去,拦住了太子和梁王的马车,不让他们继续前行。同时,他根据汉朝的法律,实事求是地上奏弹劾他们。汉朝初年,宫里制定了一些规矩,其中司马门的规矩最为严格。全国各地上报朝廷的事情,以及各地进贡的物品,都要经过司马门接收。在司马门前,除了皇帝之外,不管是谁,都必须下车步行通过。如果有人忘记了这个规矩,就要被罚四两金子。张释之上书弹劾太子和梁王,指出他们因为经常出入皇宫,理应知道宫中的规矩,但现在却敢于在经过宫门时不下车,这是明知故犯,应以不敬之罪论处。这份弹劾的奏章被递交给皇帝后,文帝因为溺爱自己的儿子,加上觉得这只是件小事,就没有太在意,把它放在一边没有处理。然而,这件事恰巧被薄太后知道了。薄太后把文帝叫来,责备他纵容儿子不守规矩。文帝这才慌忙摘下帽子叩头谢罪,承认自己教育儿子不严,希望太后能够宽恕。薄太后于是派遣使者传达她的旨意,赦免了太子和梁王,让他们可以进宫拜见。文帝确实是一位明智的君主,他并没有因为张释之的多管闲事而责怪他,反而称赞张释之守法公正,不徇私情,并决定再次提拔他。于是,文帝任命张释之为中大夫,不久后又将他升为中郎将。有一次,文帝带着他宠爱的妃子慎夫人一起出游霸陵。按照惯例,张释之需要随行护驾,于是也跟随文帝一同前往。霸陵位于长安城的东南方向,距离大约七十里,地势背靠大山,面朝河水,风景非常优美。文帝自己为自己选定了墓地,依山而建,因此被称为霸陵。当时,文帝在霸陵上四处眺望,欣赏周围的风景。接着,他又和慎夫人一起登上高处向东望去。他指着新丰道上的方向,对慎夫人说:
“从这里过去就是通往邯郸的重要道路呢。”
慎夫人原本是邯郸人,当她听到文帝提到邯郸时,不禁勾起了对家乡的深深思念,脸上露出了凄凉的神色,显得有些沮丧。文帝看到她原本如玉般美丽的脸庞变得黯淡无光,心里后悔自己说了让她不开心的话。于是,他吩咐身边的人取来一架瑟,让慎夫人弹奏瑟来抒发心中的情感。邯郸是赵国的都城,赵国的女子以擅长弹奏瑟而闻名。慎夫人不仅心灵手巧,而且指法也非常高超。她接过瑟后,就按照乐谱,手指灵活地按在琴弦上,顺着曲调弹奏起来。文帝聆听着慎夫人弹奏的瑟声,那嘈杂而又清脆的音符中似乎隐藏着淡淡的悲伤,让他瞬间心绪起伏,也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忧虑和惆怅。于是,他满怀感慨地唱起了一首歌,与瑟声相互应和。一边弹奏,一边吟唱,余音袅袅,美妙动听。直到歌声渐渐停歇,瑟声也随之停止。文帝转过头来对身边的臣子们说:
“人生短暂,不过百年光景,总有一天会走向生命的尽头。我死后,如果能用北山的坚硬石头做棺材的外椁,再加上麻絮和多种漆料,将棺材涂抹得严严实实,密封得十分牢固,那么我的棺材就必定能够坚不可摧,又有谁能够撼动它呢?”
文帝所思考的问题原来就是这个。周围的臣子们都纷纷表示赞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张释之,他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我认为,如果皇陵中藏有令人垂涎的珍宝,那么即使是用北山的石头做棺材的外椁,南山的石头做墓门,把两座山合起来做成一座陵墓,也难免会有被人找到破绽的可能。反之,如果皇陵中没有珍贵的陪葬品,那么即使没有坚固的石椁,又何必过分担忧呢!”
文帝听了张释之的话,觉得他言之有理,于是点头表示赞同。这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文帝于是下令启程回宫。后来,文帝又任命张释之为廷尉。张释之为官清廉公正,威严十足,京城的人们都对他敬畏有加,心悦诚服。
张释之之所以如此刚正不阿,其实也是有他的榜样和效仿对象的,就像萧何制定规矩后曹参继续沿用一样。他从骑尉一步步晋升,是得到了袁盎的推荐。而他之前担任的中郎将一职,正是由袁盎卸任后空缺出来的。袁盎一向以敢于直言进谏、刚正不屈而着称。以前他跟随文帝出游时,也曾多次不顾文帝的威严,直言不讳地提出自己的意见,说出别人不敢说的话。有一次,文帝非常宠信一个宦官赵谈,甚至让他与自己同车出行。袁盎看到这种情况后,立刻跪在地上进谏道:
“我听说与天子同车的,都是天下的豪杰英才,如今汉朝虽然缺乏人才,但怎么能让一个受过刑罚的宦官与天子同车共载呢!”
文帝于是命令赵谈下车,赵谈虽然心中不愿,但也只能遵从文帝的命令,勉强地从车上下来。过了一会儿,袁盎又跟随文帝一起来到了霸陵。文帝放开缰绳,纵马向西疾驰,想要从陡峭的山坡冲下去。袁盎见状,赶紧快步上前几步,紧紧拉住了马缰绳。文帝笑着对袁盎说:
“将军你怎么如此胆小呢?”
袁盎回答道:
“我听说,家有千金的人不会坐在屋檐下,以防瓦片坠落;家有百金的人不会骑在屋脊上,以防摔落。圣明的君主不会冒险行事,也不会心存侥幸。现在陛下您骑着快马,亲临险境,如果马匹受惊或者车子出问题,万一伤到了陛下您,陛下您虽然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难道也不顾及高祖的宗庙和太后吗?”
文帝于是打消了继续向前的念头。过了几天,文帝再次与窦皇后以及慎夫人一同游览上林苑。上林苑的郎署长提前准备好了座位。等到文帝和皇后等人进来准备休息时,袁盎也跟着走了进来。文帝和皇后分别坐在座位的左右两边,慎夫人便走向皇后旁边的座位,打算坐下。但袁盎却用手一挥,阻止了慎夫人坐下,而是示意她退到座位右边,在一旁侍坐。慎夫人在宫中平日里凭借着文帝的宠爱,常常与窦皇后并肩而坐、并肩而行。而窦皇后则是出身贫寒,经历了许多艰难险阻,才幸运地成为了皇后,因此她遇事总是谦逊退让,对慎夫人也显得格外宽容。俗话说得好,习惯成自然,但这次偏偏遇到了袁盎,他非要分辨出嫡庶的名分,让慎夫人退到下首去坐。慎夫人哪里忍受得了这种待遇?于是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两道柳叶眉微微竖起,似乎想和袁盎争辩一番。文帝早已注意到了这一幕,他担心慎夫人和袁盎争吵起来,会失了后宫的体统。但与此同时,文帝心里也不免责怪袁盎多管闲事。因此,他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匆匆地走了出去。像文帝这样明智的君主,也不免会偏爱自己宠爱的姬妾,可见女色对人的迷惑力真是如此之大啊!窦皇后自然也跟着一起回去了,就连慎夫人也顾不上再争执,一同跟随文帝回到了宫中。文帝因为这件事,游玩的兴致全无,立刻带着后妃们乘坐辇车返回了皇宫。袁盎紧随其后,一起进入了宫门。等到文帝和皇后等人下了辇车后,他才不紧不慢地上前进谏道:
“我听说只有尊卑有序,才能确保上下级之间和睦相处。现在陛下已经册立了皇后,皇后就是六宫之主,无论是妃妾还是嫔嫱,都不能与皇后平起平坐。慎夫人不过是陛下的一位侍妾,怎么能和皇后同坐一桌呢?就算陛下再宠爱慎夫人,也只能通过增加赏赐来表达,怎么能破坏宫廷的等级秩序呢?如果让慎夫人变得骄横跋扈,那看似是在宠爱她,实际上却是在害她。历史上的教训并不遥远,陛下难道没有听说过当年的‘人彘’事件吗?”
文帝一听到“人彘”这两个字,立刻就明白了袁盎的用意,心中的怒气也随之消散。这时,慎夫人已经走进了内宫,文帝也跟着进去了。他把袁盎所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告诉了慎夫人。慎夫人这才明白,原来袁盎的劝谏是为了保护她,让她避免陷入更大的麻烦。她后悔自己之前错怪了袁盎这个忠臣,于是拿出五十斤黄金,赏赐给袁盎以表歉意。女性往往容易固执己见,但像慎夫人这样能够自我反省、知错就改的人,确实很难得。因此,她最终能够平安无事。袁盎感激地接受了赏赐,然后恭敬地告退了。
这时恰逢淮南王刘长入京朝见,他来到皇宫请求觐见文帝。文帝只有这一个弟弟,因此对他非常宠爱和优待。然而,刘长在京城逗留的这几天里,却闯下了一桩大祸。出乎意料的是,文帝竟然颁布诏书赦免了他的罪行,仍然允许他返回封国。这件事再次激起了袁盎的正义感,他决定要在朝廷上直言不讳地与文帝争辩。正所谓:英明的君主不应该因为私情而偏袒自己的亲属,正直的大臣也不应该畏惧权贵和王侯。那么,淮南王刘长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文帝?文帝又为何会赦免他呢?
淮南王刘长,他是高祖刘邦的第五个儿子,母亲是赵姬。赵姬原本是在赵王张敖的宫里。有一次,高祖刘邦从东垣经过赵国,那时候他正在讨伐韩王信。张敖为了讨好高祖,就把赵姬送给高祖侍奉。高祖刘邦天生喜欢美色,见到这么娇美的女子,怎么可能不心动呢?他当即就让赵姬陪自己睡觉,那一夜的风流,赵姬就怀上了刘长。高祖刘邦不过是到处寻欢作乐,哪里管什么有没有孩子,快乐了一两天后,他就把赵姬抛在脑后,自己回都城去了。这种薄情的人往往就是这样。赵姬还是留在了赵王的宫里,但当张敖得知她已被高祖宠幸并且怀有身孕后,就不敢再让她住在宫里了,而是特意为她建造了一处住所,让她在那里安心休养。后来,贯高等人的谋反计划被发现了,张敖也因此被牵连逮捕(这件事在前面的故事中已经讲过了)。张敖的家属,包括赵姬,都被关押在了河内的监狱里。就在赵姬即将分娩的时候,她向河内的狱官详细讲述了自己如何被高祖宠幸的事情。狱官听后大吃一惊,连忙把这件事报告给了郡守。郡守也如实地将此事上报给了朝廷,但奇怪的是,过了很长时间,朝廷都没有任何回音。赵姬有个弟弟叫赵兼,他和审食其有点交情。于是,赵兼就凑了些钱,跑到都城去找审食其,想求他帮忙。他来到辟阳侯审食其的府邸,敲门求见。审食其还算念及旧情,把赵兼叫了进来,问明了他的来意。赵兼把姐姐赵姬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审食其,并恳请他帮忙在吕后面前疏通一下。审食其也答应了,就进宫去找吕后说这件事。但吕后可不是个好惹的人,她最恨高祖刘邦纳妾,怎么可能帮赵姬的忙呢?吕后反而把审食其数落了一顿。审食其碰了一鼻子灰,吓得不敢再多说什么。赵兼在都城等了好几天,都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他又跑去问审食其,但这次审食其却避而不见。赵兼白跑了一趟,没办法,只能失望地回到河内去了。
赵姬在监狱中生下了一个男孩,她在那里经历了无尽的痛苦,满心期盼着能够得到皇上的宽恕和大赦。然而,当她的弟弟赵兼满脸愁容地走进来,说话吞吞吐吐时,赵姬才意识到自己的希望彻底破灭了。她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怨恨,哭了一整天后,竟然选择了自杀。等狱吏发现时,她已经没有了气息,无法再抢救回来。那一夜的短暂欢愉,竟然换来了如此悲惨的结局,赵姬的遭遇可以说是被张敖所害。她留下的婴儿,家人只好雇了一个奶妈来好好照顾,静静地等待着朝廷的消息。正巧张敖被赦免了,他的全家都从牢狱中解脱出来。赵姬所生的那个孩子,也被郡守特别派遣的官吏和奶妈一起,护送到了都城。之前,高祖因为怨恨张敖的事情,一直没有顾得上赵姬。但现在听说赵姬已经自杀,只留下一个孩子被送来,他也不禁想起了和赵姬过去的情分,感叹了很久。只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高祖立刻让人把那个遗孤抱进来,看到他长得身材魁梧,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心里更加怜爱他,便给他取名为“刘长”。接着,他把刘长交给了吕后,嘱咐她好好抚养。同时,他还下令河内郡守将赵姬的棺材送回她的老家真定,妥善安葬。虽然赵姬已经去世,尸骨已寒,但她终究不会知道这些了。吕后其实并不愿意抚养刘长,但因为高祖郑重地叮嘱了她,她也不好做出什么虐待的行为。而且,刘长的母亲赵姬已经去世了,吕后也不用担心她会心生嫉妒。刘长的抚养事宜,自有奶妈等人负责,吕后也不必费心。因此,她就让刘长住在宫里,只是随便找人看管他。
经过了好几年的时光,刘长已经五六岁了。他天生聪明伶俐,很会顺着吕后的心意行事。吕后也很喜欢他这份聪慧,几乎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看待,因此刘长一直过得挺好。等到他被封为淮南王,离开都城后,才得知自己的亲生母亲赵姬冤死在狱中,而他的舅舅赵兼则留在了真定。于是,他立刻派人去迎接舅舅。舅舅到了淮南后,两人聊起了赵姬的往事,这让刘长心中更加充满了怨恨。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审食其不肯帮忙说情,才导致赵姬的悲惨结局。刘长把这份怨恨深深地记在心里,常常想要去杀掉审食其,但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也不好轻举妄动。等到汉文帝登基后,审食其就失去了往日的权势。于是在文帝三年的时候,刘长找了个入朝拜见皇帝的理由,直接前往了长安。汉文帝一向以孝顺和友爱着称,听说刘长要来朝见,他非常高兴地表示欢迎。接见之后,文帝还挽留刘长在宫里多住了几天。那时的刘长已经成年,身体强壮,力气大得能扛起巨大的鼎,他胆子也大,做事果断。在淮南做王的时候,他就常常不遵从朝廷的命令,喜欢独断专行。但文帝只有这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所以对他格外宽容。这次刘长看到文帝挽留他多住几天,心里非常高兴。有一天,刘长和文帝同乘一辆车,一起去上苑打猎。在路上交谈的时候,刘长常常不顾及君臣之间的名分,直接称呼文帝为“大兄”。文帝依然没有对刘长的行为表示不满,还是像以前一样对待他。刘长心里更加高兴了,心想这次来京城朝见皇帝不过是例行公事,他真正的目的是来杀掉审食其,以报母仇。况且皇上对他如此厚爱,即使他杀了审食其,皇上应该也不会对他怎么样。现在不下手,还等什么时候呢!于是,他偷偷地带上了铁椎,领着随从,乘车前往审食其的住处。审食其一听淮南王刘长来访,哪里敢有丝毫的怠慢呢?他慌忙整理好自己的衣冠,出门去迎接刘长。只见刘长从车上猛地一跃而下,快步走到他面前,审食其还以为刘长是要来给他行礼呢,连忙抢先作了个揖。可就在他刚低下头的时候,没想到脑袋上面突然遭到了一记铁椎的重击,那疼痛简直让他心如刀绞,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跌倒在地上了。刘长见状,立刻命令随从们靠近,手起刀落,砍下了审食其的首级,然后自己上车,扬长而去。
审食其的家里虽然也有门卫和仆人,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去救护主人。再加上刘长是皇帝的亲弟弟,气势汹汹,门卫和仆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去擒拿他,所以刘长才能够顺利地逃脱。他一路走到宫门前,下了车就直接进入皇宫,请求见文帝。文帝当然会见他了。只见刘长跪在宫殿的台阶上,上身裸露着表示认罪,这让文帝非常吃惊,连忙问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要这样做。刘长回答道:
“我的母亲以前住在赵国,她和贯高谋反的事情完全没有关系。辟阳侯(审食其)明明知道我的母亲是被冤枉的,而且他以前也曾受到吕后的宠爱,但他就是不肯去向吕后说明情况,为我母亲代为求情,这是他的第一宗罪。赵王如意和他的母亲都是无辜的,却遭到了毒手,辟阳侯没有尽力为他们争取公正,这是他的第二宗罪。吕后封吕家的人为王,想要危害刘氏的江山,辟阳侯对此却保持沉默,不发一言,这是他的第三宗罪。辟阳侯身受国家的厚恩,却只知道为自己谋取私利,而不顾及国家和百姓的利益,他犯了这三宗罪,却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因此,我为了天下百姓诛杀了这个奸贼,既是为了国家清除害虫,也是为了报答母亲的仇恨!只是我在行事之前没有向您请示,擅自诛杀了有罪之人,我自己也知道这是有罪的行为,所以我现在来到皇宫向您自首,愿意接受您的公正惩罚。”
刘长的话虽然有些牵强,但也算能自圆其说。文帝本来就对审食其没有什么好感,现在听说他被刘长杀了,心里反而觉得挺痛快。而且刘长是为了给母亲报仇才这么做的,虽然行为上有些擅自做主,但情理上还是可以被原谅的。所以文帝就让刘长先退下,不再追究他的罪过。刘长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向文帝告辞,准备回国。文帝也准许他回国,于是刘长就收拾好行李,昂首挺胸地离开了都城。中郎将袁盎走进皇宫,向文帝进谏说:
“淮南王刘长擅自诛杀了审食其,可陛下您却对此事置之不理,还让他安然无恙地回了国。我担心这样一来,他以后可能会更加骄纵,到时候就再也无法管制他了。我听说,如果问题像尾巴一样大了就不好解决了,这必然会留下后患。希望陛下能够对他进行一定的制裁,严重的话就剥夺他的封国,轻一点的话也要削减他的封地,这样才能在祸患还没有出现之前就进行防范,请陛下千万不要再纵容他了!”
文帝听了袁盎的话后,没有明确表示是否同意,袁盎见状,只好先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