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也没打算瞒着江恩月,说:“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我确实应招了军政府的文职。恩月,对不起。”
江恩月摇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你读了那么多年书又有留学经历,在我这里确实屈才,你能有个好的发展当然是好事。”
安妮说:“我这么一走,你这一摊子怎么办?你还要管霍府的事情忙的过来吗?”
江恩月说,“无妨,我这么个小店而已,就那么几个大客户,其余都是散客,没那么忙。”
安妮说,“恩月,别太累了,实在不行就把店关了,或者转让了吧!”
江恩月心里不高兴,但她没表现出来,只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安妮,“为何要把店关了?”
安妮说,“我就是觉着你不要太累了,你现在霍府管家也是有收入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么辛苦做什么?我是要养我妈,还要给弟弟学费,实在没办法了呀!你又为何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
江恩月笑着说:“难道你读了这么多年书,出来做事只是为了你母亲和弟弟?那如果不为养活你母亲和弟弟,你难道就不出来做事了吗?那你读那么多书,漂洋过海留学又为的是什么?”
安妮说:“肯定都是要出来做事的,但做事的初衷不同,心境也是不同的,反正,你理解不了我的处境。”
江恩月,“……”那谁又能理解她的处境呢?
“好,我们俩谁也没经历过谁的经历,咱们就不互相劝说了,祝你有个好前程吧!”江恩月道。
安妮说,“你也是。”
安妮交代完工作后,问道:“叶太太还没来取衣服吗?”
栀子没好气道,“今儿个才开门,她上哪里取衣服?”
安妮看了两眼栀子,没搭理她,又看向江恩月,说:“过几日她若是不来取衣服,你让人打个电话去叶家问问。”
江恩月说:“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之前的所有客户遗留问题。”
安妮又想到了什么,说:“对了,年前那几位外国客户若是再来,需要翻译的话你给我打电话。”
江恩月一愣,而后抿唇浅笑,“好!”她一个会好几国语言的人需要找翻译吗?
安妮一走,栀子和金玲就开始嘀咕她不厚道,被江恩月一声怒吼,俩丫头闭嘴了。
过完年的人其实很好招,女工几天就找到了合适的人,门店暂时金玲和栀子完全够用,现在主动出来找工作的女孩子也挺多的,大多都是读过书的,就是想找个会设计衣服,看得懂图纸,像安妮那种留过学的确实需要碰运气。
他们江南布桩主做散客生意,大客户的话,江恩月只接设计,顶多就是接个样装,这对于江恩月来说不难,只要客户把需求表达清楚,设计一套衣服对于她来说很快的。
江南布桩不到一个周的时间就人员和各方面工作到位,大家开始了新一年的工作,一切如常,并不会因为走了一个安妮天就塌了,店就开不下去。
冯蔓卿一直没来取衣服也没给店里打电话,江恩月翻出客户记录簿找到叶府电话,打过去一问才得知冯蔓卿流产了。接电话的应该是个有点体面的大丫环,说话态度很不好,很快就把电话挂了。
栀子一听来了兴趣就跑去叶府打探,果然是个喜好八卦的包打听,很快就心满意足的回来了。
栀子说:“小姐,冯蔓卿在腊月三十的前一天就流产了,听叶府的丫环说,是叶司令的女儿把冯蔓卿从楼梯上推下去把孩子给摔没了的。”
江恩月对冯蔓卿的孩子不关心,但她好奇栀子是怎么打听到人叶府的事情的?
江恩月说:“你还认识叶府的丫环?”
栀子,“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一个,叫杏儿。”
江恩月,“你是咋认识的?”
栀子,“我长这么好看又穿的好,拿着好吃的蹲在叶府后门,很快就逮住了一个丫环出门抓药,跟着她假装问路,很快就熟悉了,这不就打听到了呀!”
江恩月,“你这脑袋瓜子用到正道绝对能成大事。”
栀子,“小姐,你又来了,我能成个啥大事儿啊?我把您照顾好,就是最大的事儿。”
江恩月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严肃道:“行了,我跟你说点正经事,我想好好培养你,管咱们店铺,你有没有信心学?不难就跟安妮之前一样,你只要用心很快就学会了。”
栀子,“可我没读太多书,也不会像安妮那样会说,更不会说外国话。”
江恩月,“人跟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我就算是重新找一个人来培养,那也不可能跟安妮一样,我意思是就做她以前做的事情,以后,咱们做大了你就可以当老板了。”
栀子,“可以吗?”
江恩月,“当然可以,我也会培养金玲,你俩都好好干,以后做大了你俩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栀子,“那谁来照顾您?大帅府的人我不放心。”
江恩月说,“放心我能照好红自己,霍府的丫环婆子都是老太太给的人,我已经对她们了解个七七八八了,我心里有数。”
金玲本就聪明,稍微一点拨就能把一楼的事情负责的很好,栀子负责二楼。外面的业务看情况分派金玲或者栀子。金玲,江恩月不敢投入太多,担心她哪天也来个突然辞职,就先用着吧!
年后倒是没听说霍家地界上有战火,大家都忙碌了起来。其实,没有硝烟的战火无时无刻都在发生,只是媒体不敢乱报道,所以,江恩月不知道罢了。
军政府的气氛每天都让人处于紧张之中。
这天老太太穿的非常正式,亲自给霍恒打电话,同时还点名了几位军政府的高层到霍府用餐,饭后,老太太跟大家聊了一会儿便让几位离开了,留下霍恒单独训话,又让人去把江恩月请了过来旁听。
江恩月第一次见霍家老太太穿的如此正式,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端坐在她的贵妃榻上,霍恒和江恩月坐在她的两侧,门外是明娟姑姑和韩晋俩人把守。
霍恒穿着军装坐的端正,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好像还很听话的样子。
江恩月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这老太太又要做什么幺蛾子?干嘛把她和霍恒一起叫来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