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恒秒懂江恩月的心思,双手捧住她脸,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不用把什么都往你自己身上揽,此次临时改变行程的原因并没几个人知道。”
江恩月摇头,“可我知道啊!临时改变行程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啊!”
霍恒,“并不是,我着急带你回临州做检查治疗只是其一,其二是因为军中之事。你不要再纠结这件事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回临州。”
江恩月,“我纠结此事没用,那些战死的将士抚恤金由我来出吧?只有如此,我才能安心一点。”
霍恒抿着唇看着江恩月,忽然笑了。
江恩月,“你还笑的出来?死了那么多人都是因为你的一个错误决定,当然,我不是在责怪你。”
霍恒心里自然清楚这次的决策失误,临时决定回临州,给了那些人可乘之机。他这次真的是因为担心江恩月的伤口而做出了一个赌徒式的决策。
霍恒说,“你可考虑清楚了,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抚恤金,你确定要由你来出这笔钱?”
江恩月说,“我大概知道你们给一个士兵和军官的抚恤金金额,说实话没多少,特别是小兵。这样吧!这次,给他们的家属多给点钱吧?我听说好多孩子出来当兵都是因为家里太穷吃不起饭穿不上衣服,就给他们家多给点钱吧?多出来的这一份我来出,好不好?”
霍恒一个空心人,被面前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填满。男人抿着唇喉结一滚,暗哑道,“好,但你得等后勤部把名单整理出来后,再说。现在,什么都不许想,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出发。”
江恩月点头,“你也要好好休息。”
霍恒微微低头凑近江恩月的脸,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笑的雅痞,“江姑娘这是在关心我吗?”
江恩月往后退了一步,说,“霍大帅如此关心我,我关心一下您,很正常吧!”
“这对我来说不正常,”霍恒又朝江恩月逼近两步,低头看着她,说:“说明你开始接纳我了。”
江恩月,“……”
霍恒继续逼近,“不说话,就说明我说对了?”
江恩月这次没有后退,只是看着霍恒,和他对视了许久,叹了口气,敛下眉眼,说:“累了这么久,大帅赶紧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霍恒说,“没关系,我有耐心,但是也别让我等太久,反正你也没的选择,不是吗?”
霍恒离开房间后,江恩月把栀子喊了进来。
栀子有些紧张兮兮的看着她家小姐,“小姐,您是不是要跟大帅吵架了?”
江恩月摇头,看着栀子说,“他知道恩泽回来了。”
栀子眼眸一瞠,“他是怎么知道的?”
江恩月,“他是霍家军大帅怎么会不知道?更何况恩泽当年还是被他安排送出去的。”
栀子,“那大帅怎么说?”
栀子虽然只是个丫环,可她这些年跟着江恩月也是见过很多事很多人的,如今这世道乱的什么似的,他们家少爷投在了羊城那位麾下,羊城那位才是霍恒最大的死对头。
栀子一直搞不懂他们家少爷为何不投在霍恒麾下,而非要投在羊城那位麾下?这不为难她家小姐吗?
江恩月说,“他能怎么说?拿恩泽威胁我呗!”
“威胁您?大帅,他威胁您什么啊?”栀子想不明白。
江恩月说,“算了,总之,你我这次回了临州,行事说话都要多加小心。”
栀子点头,“好,我知道了。哦对了小姐,刚才冯蔓卿派人来问您要不要吃夜宵?”
江恩月戳了下栀子的头,“还叫她冯蔓卿?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就是叶司令的太太,怎么也得叫她一声叶太太或者叶夫人。记住没?”
栀子,“哦!”了一声。
江恩月说,“不吃了。”
栀子说,“叶太太的人还在外面等我回话呢!我去给人家说一声。”
江恩月点头,“去吧!”
栀子过了十几分钟才回来,江恩月有点担心,“你怎么出去这么久?这里是行营,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别乱走动。”
栀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小姐,这是冯,叶太太给您的。”
江恩月没有接,“打开看看写的什么?”
栀子打开,蹙眉,“就几个字,她想在您离开前见您。”
江恩月看了纸条后,说,“她的人走了吗?”
栀子说,还在外面等回信儿呢!
江恩月,“让她来吧!”
栀子,“那我必须在场,我不放心您和她单独在一起。”
江恩月,“先让她来再说。”
冯蔓卿很快就来了,还带了个匣子,里面是给江恩月的礼物,一枚看起来成色不错的羊脂玉镯子。
江恩月,说,“礼物就免了,这些东西我不缺,你人进来就行了。”
冯蔓卿只好尴笑了两声,把匣子给了身后的丫环。
门一关就只有她们俩人。
冯蔓卿一直蛮好奇江恩月这女人的,有时候觉着她好像跟她一样,是个穿越者?有时候又觉着她跟她完全不一样,但又和这里的女人不一样,就挺好奇一个女人。
江恩月说,“叶太太,现在就你我两个人,你有什么话就说?”
冯蔓卿给江恩月深深地鞠了一躬,说,“江小姐,对不起!”
江恩月想扶她起来,但她还是站在和她一步之遥的地方没动,说:“叶太太,过去的事情都翻篇了,如果你今晚来是给我道歉的,那我接受了。”
冯蔓卿抬头,看着江恩月,“江小姐真的原谅我了吗?”
江恩月说,“有的事情可以原谅,但有的事情无法原谅,就比如你当时和刘曦瑶他们联手要弄死我,这是没法原谅的,但事情已经是过去时了,就此翻篇。
你如今是叶司令的夫人了,也要和过去翻篇,过好往后的每一天吧!”
冯蔓卿说,“好,我记住了。不过,我还有一事想向您请教一二?”
江恩月,“叶太太请讲?”
冯蔓卿说,“这里距离宁州很近,我想在宁州做点小买卖,想请教江小姐,做什么好呢?您出身百年皇商之家,有经商之道,还请您指点一二。”
江恩月盯着冯蔓卿看了会儿,说,“这司令夫人当的不舒坦吗?怎么想着要自己做生意了?”
冯蔓卿摇头,“您就别讽刺我了,我这算哪门子的司令夫人了?就是跟着他混口饭吃罢了!男人,有靠得住的吗?我也想像江小姐一样,有自己的营生,不至于遇到点变故就活不下去。
这里,活着太难了。还请小姐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