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开发微信给严艳,严艳没有马上回复陈二开的微信。她是在准备年终的报表,而且是两个店的年报总表。这是周慧慧在家时,严艳每年必须完成的任务,而且,报表要做的细微,做的实在。不要有半点空洞和纯理论数据,要以实际的数据说话。
特别是在总结不足和成功的经验上,要求严艳诚实总结不足,大胆提出未来的改革的建议,先拿出自己的建设性措施。
所以,每到填报年表和年报时,严艳都是闭门不出,茶饭不思,几乎是达到了忘我的境地。
今年,周慧慧消失不见了,虽然没有人,对严艳提出填写年报的要求。但多年来,严艳被周慧慧训练成习惯了,即使陈二开没有对她提出填写年报的要求,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做着,也算是对周慧慧连走时,要求她全力支持陈二开,有个交代吧!
严艳的这种做法,陈二开一概不了解,也不知道。所以,在他的微信发给严艳半个小时后,没有得到严艳的回复,就产生了疑问,他以为,严艳对朱梦业有什么成见,就给严艳打去了电话。
严艳正埋头梳理两个店的数据报单,听到电话时,赶快记下页码和总数据,就拿起手机接听。
喂,你好,我是惠美美容店的严艳,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忙?
喂,严艳,你在搞什么呢?微信不回,接电话也不看看是谁?你是在,在白日做梦吗?
哎呦,我的妈呀!是陈总您啊!失敬失敬!
好了,别废话了,你还是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吧!来了再说。
严艳只好草草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清单,用账本压好。就在她要锁上门,准备去见陈二开。这时候,吧台女小项来了,她惊讶地对严艳说:严姐,大厅里来了一位大妈,她说是陈总的姑姑,我看她神情恍惚,说话很气愤,就没敢带她上楼,还是你去看看吧。
严艳本来就忙得不可开交,就随便地说:我还有事,你带她上楼去陈总的办公室吧!哪有冒充陈总姑姑的?应该不假,陈总是有个姑姑,在刘曼家做临时工。
小项答应着走了,严艳锁好门,直接从后面楼梯,上楼去了。
原来啊,陈二开的姑姑陈妹,在几天前,就一直打儿子陈小树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本来没有在意。今天下午,她闲着没事,又打了几次陈小树的电话,可还是打不通,她就感到紧张起来。最后,她想到了,陈小树在江城租房的房东电话,打过去电话时,房东告诉她,说陈小树好像犯了事,被公安局抓起来了,将近一个月没有回他的房子里住了。
陈妹如同遇到了炸雷,她战战兢兢地的问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被抓起来了。那位房东告诉她,他听陈小树的一个朋友说,陈小树是被你们陵阳城,一个美容院的老板,叫陈二开的,告上法庭的。具体犯了什么事,他也不清楚。
陈妹一下瘫坐在地砖上,当她爬起来后,她没有对哥哥陈三说,也没有对刘阿姨说,就直接打车,来到美容院,要亲自找陈二开问问清楚。也好解除心头的怒气。
当小项回到大厅,要带陈妹上楼,去陈二开的办公室时,陈妹却不答应了。
陈妹说:我之前,要自己上楼去找陈二开,你不让。把我当成骗子,当成乡下的疯子。现在,又要我上楼,你们的陈二开,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能值得他这么忘恩负义?这么没心没肺?老婆子就在这里等着,你去,叫他下来见我!
小项也是个犟性子的丫头,当初,陈二开的二十五盒外卖事件,也是她阻挡陈二开,命令陈二开把二十五盒外卖盒饭,原封不动地带走的。她哪里会听陈妹的吆喝,只见她,只是站在吧台内,做着自己的事,任凭陈妹怎么骂街,她只当没有听见。
严艳在陈二开的办公室里,受到了陈二开的批评,说她今天的表现,是她当秘书以来,最差的一天,没有尽到秘书,要时时听从老总招呼的责任。
严艳也是带着疲惫上楼来的,她没有向陈二开说明自己在做着年报,她本来是想在做好后,拿给陈二开看,给陈二开一个惊喜的,现在,她见陈二开这么批评自己,也只好默默接受着。
当陈二开告诉她,明天上午,朱梦业将要来美容院,做第六次美容,要求严艳热情接待时,严艳的火气陡然上升了。
严艳直接就说:朱梦业来了,你还是另外找人接待他吧,我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严艳,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以前的五次,朱梦业的接待,都是你一手包办的,怎么这次就推辞呢?你是不是故意为难我呀?陈二开严厉地责问着严艳。
严艳没有辩驳,她只是望着陈二开,眼神的锐利,超出了陈二开的一贯的感知。
陈二开不敢再看严艳的眼睛了,他只好挥挥手说:行了行了,你出去吧,你再考虑考虑,不要耍脾气了。
严艳转身就要离开,并果断地说:我不需要考虑的,你还是另外找个人接待朱梦业,我能力有限!
严艳!你,你怎么这样?你是在讽刺我,除了你严艳,就找不到人了吗?
随你怎么想!严艳撂出这句话后,就关上门,离开了。
陈二开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双肘支撑桌面,双手扶着头,把手指深深地插入头发里。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是周运打来的。
自从上次,陈二开叫周运给自己去医院蹲守,找到周慧慧,周运没有答应陈二开后。陈二开对周运,就有了不放在眼里的轻视,现在看到是周运的电话,他也就没有兴趣地接听起来:
喂,有什么事,你可以找严秘书解决!
陈总,你快来大厅吧,你姑姑在这里,很长时间了,她一直在胡乱哭闹,已经快要晕倒了,我也没有办法了!
啊——到底怎么回事,我姑姑怎么来了,怎么不早告诉我?我,我马上就来!
120急救车,带着晕倒的陈妹,极速地向医院驶去,陈二开坐在救护车里,双手握住姑姑的右手,内心在滚涌,在翻腾……
陈二开刚刚,下楼来到大厅时,姑姑已经倒在地上,保安周运在抱着姑姑,用左腿支撑起姑姑的背部,用手在掐姑姑的人中。
姑姑醒来时,迷糊地看到陈二开,突然就大声地喊了一句:你,是要气死我啊!然后就直接昏迷过去,直到现在。
陈二开知道,姑姑肯定是知道了陈小树,再次被拘留的事情了。陈小树被送进拘留所后,因为脸部感染厉害,引发高烧。
陈二开接到拘留所通知后,就以美容院周慧慧的名义,替陈小树办了“保外就医”手续,带陈小树去江城市中医院治疗,经过十几天的医治,陈小树的脸部感染得到控制,现在正在医院里进行脸部皮肤修复。可是,由于皮肤破坏较重,医生说,即使修复,也不能百分百恢复原来的样子。
陈二开是听那个神秘男子的指导,才使用美容院的部分资金,来全力保释和医治陈小树的,如果不是美容院担保和资金投入,光靠陈二开个人,是没有能力保释和医治陈小树的。
根据办案警官姚光明介绍,由于美容院的小陶放弃起诉陈小树,加上美容院周慧慧的担保,估计,陈小树等三人,都将会得到取保候审的处理。
现在,陈二开望着辛苦劳累的姑姑,姑姑的面容,这么地黝黑;姑姑的手,如此地精瘦,而且这样的冰凉。悲伤地眼泪,浸满了陈二开的眼睛。陈二开想:姑姑含辛茹苦培养儿子陈小树,可是,陈小树一再作死,根本不顾父母的恩情,一种对陈小树痛恨,再次升起。
到了医院,经过医生的抢救,发现姑姑是冠心病急发,幸好抢救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陈二开见到姑姑被抢救过来,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在病房里,姑姑还在熟睡,陈二开为了防止爸爸,因为不见姑姑回去,怕爸爸焦急,就打通爸爸的电话,告诉他,姑姑去美容院找他,后来病倒了,现在正在医院里住院。
陈三接到电话后,就一个劲的问着陈二开,要不要紧,他要来医院,给妹妹陪护。
陈二开说:哎呀,爸爸,姑姑没什么大事情,就是心脏有点不舒服,需要住院疗养,你就别太担心了。现在都快半夜,你还是明天来医院,看望姑姑吧!今晚上,我自己陪护姑姑。
陈三还是不放心,他疑惑地问道:二开啊,你姑姑来陵阳城这么多天,也只和我去过你美容院一次,她今天干嘛一个人去你那里啦?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呀?
陈二开知道,不能再瞒住爸爸了。于是,他就把陈小树如何带着两个朋友,来他们美容院做美容,接着回家,自己用外用药物注射自己的脸部,造成脸部大面积感染,然后,就去公安局投诉我们美容院,造成美容院的店长陶莹被抓,我也被传唤进了公安局。
后来,经过公安警察的审讯,陈小树才承认了自己的作案的动机和作案的过程。
陈三听得清清楚楚,他试探的问道:这么说,小树还是想抢走刘曼,想害你,想对你报仇,是吗?这个混小子!那,后来呢?
陈二开说:后来,我和陶莹都无罪,反而成了陈小树诬陷罪的受害者。法院要我们起诉陈小树,要求陈小树,赔偿我们美容院和陶莹的名誉损失费。
陈三更加焦急了,他急忙问道:那,那你们真的起诉小树啦?
爸,我怎么会那样做呢?陈小树就是再混蛋,他也是姑姑的儿子呀?所以,没有起诉他。为了不让姑姑难受,我就瞒着姑姑和你,没有让她和你知道这件事。陈二开直接地说着。
陈三连忙问道:那,小树现在呢?在哪里呢?
陈二开叹口气说:唉——小树因为犯罪事实确凿,估计要被判刑的,不过,爸,你别着急,我已经找过人帮忙了,小树最终会被判刑一年,缓期两年执行。也就是说,他可以不进监狱的,在家里待着服刑就可以了。
唉——真是造孽啊!这个小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哦!你刚刚说,小树脸部大面积感染,那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破相什么的?陈三关切地问着。
陈二开安慰地说:爸,小树被我送去江城中医院了,在市里的大医院,做脸部皮肤修复,比陵阳医院要好。可是,医生告诉我,小树的脸部,有可能恢复不到和以前一模一样了。
唉——这叫什么事啊?“天作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啊,唉——这下可苦了你姑姑那!难怪,她这两天心神不宁的,原来,她是知道了小树的情况啦?可能,可能是江城的什么人,告诉你姑姑的!
是啊!我一直瞒着姑姑的,估计能瞒得住的,谁知道,姑姑今天下午,来到我美容院找我,不知道在大厅发生了什么,姑姑就在大厅大吵大闹,当我被保安叫下去后,姑姑已经晕倒了。
什么?你姑姑去找你,还没有见到你,就被气倒在大厅啦?
是的是的,爸爸,你明天来早一点,我明天还有个重要的人物,要接待。姑姑在医院住院部六楼607房间,你来医院里,好好劝说一下姑姑,一定要告诉姑姑,身体要紧,小树的事情,是他咎由自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的恶果了。如果,姑姑要想见见小树,我抽个时间,带你们俩,去江城中医院,看看小树。
哎哎!好,好好!我明天一定早点去医院换你!去早点!
半夜时分,姑姑醒来,她用力眨巴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她微微抬起头来,发现陈二开,正趴在她脚头的床沿边,睡着。她努力地回想着原因,终于想起来了。
她余怒未了地再次躺下来,眼中的泪水,又开始渗出来。
也许是姑姑的腿脚动弹的缘故,陈二开猛然醒来。他抬头看了一下姑姑,发现姑姑眼睛睁开着,眼里充满了泪水。
陈二开站起来,蹲到姑姑面前,抓住姑姑的手说:姑姑,你醒啦?姑姑,你都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爸爸会打死我的!
陈妹含泪,轻轻地问道:开啊!你到底把小树怎么啦?
陈二开连忙回答说:姑姑,你就别担心了,小树只是脸部感染,被我安排在江城中医院里治疗。你要是想他,等你出院,我带你去江城看小树。
你,没有骗我!公安没有抓小树?姑姑疑惑地问着。
陈二开回答说:没有,我已经托人帮忙,小树不会被抓的了。
哦——那——就好!姑姑说着话,艰难地再次转过脸,睡去。
严艳秘密做年表,小哥误解闹隔阂。姑姑找儿遭冷落,呼天抢地气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