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酒闹
孟刚自从被王晓雅打了巴掌以后,就是和自己的结发妻子,也简直是无话可说了,用一句话形容孟刚最合适,那就是形同陌路。
然而,最烦恼的还是,公司刚来不久的林海鸥对孟刚的死追猛打,打乱了他的节奏。
孟刚所在的公司是一家不算很大的文化影视公司,几年前公司老板穆涛和孟刚是大学最要好的同学,用铁哥们形容最合适不过了。
当初穆涛之所以创建这个文化影视公司,是因为穆涛在泉城电视台当副台长的姨夫毕罗剑给他出的主意。
也正是有了毕罗剑这个靠山,再加上穆涛的爸爸,黄金首饰专卖店的老板穆嘉城的大力支持,孟刚所在的“海奥华影视文化公司”,依托着大明湖在天下的威名,才得以顺利发展。
按照穆嘉城为儿子穆涛设计的人生发展轨迹,他是让穆涛继续涉及黄金专卖的行业,也就是将来让穆涛继承老爸的黄金生意。
可穆涛偏偏是一位叛逆的儿子,他不愿意生活在黄金老板的光环之下,而是要下决心,成立自己的文化影视公司,以圆自己的梦想
穆嘉城虽然年龄大了,但是思想不落后。既然儿子不愿意接他的班,他也就尊重儿子的意愿,不再为难儿子。倒是母亲江美玲为了这事,到现在还和儿子穆涛怄着气。
就因为这,江美玲不仅和儿子怄气,还和自己的妹妹,在区税务局当副局长的江美艳,也在怄气。
说白了,江美玲主要还是在和妹夫毕罗剑怄气。
在江美玲眼里,儿子之所以不愿意涉足老爸的黄金生意,主要是妹夫毕罗剑,在乡下老家,南部山区的那次庆祝母亲的八十大寿上,穆涛和毕罗剑酒桌上达成的协议。
当一个姨夫和一个外甥,在酒桌上喝滋润的时候,就都没有了上下辈之分了。
也可能是那天,穆涛父亲的茅台酒和穆涛姨父毕罗剑的五粮液,起了作用,使得毕罗剑和穆涛这爷俩,成了没大没小的一对兄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毕罗剑嘴里说话时,舌头根子发了硬,已经明显的像得了脑血栓一样,拉不出来了。
“小-小涛呀!你-你听我的,我这当姨夫的不会害-你,既然你不愿意跟着你爹干黄金,那,你就跟着姨夫我干-吧!”毕罗剑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记看了看妻子江美艳脸色。
今天的江美艳,对丈夫毕罗剑是最放开的一天。要不是今天母亲的八十大寿,毕罗剑是没有机会开怀畅饮的,况且江美艳也不会给他喝大酒的机会。
“姨夫!让我跟着你干?去你的电视台挣死工资?不,不,我才不去呢!姨夫!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从小你也知道我的性格脾气,我从小就是一个自由兵。不愿意受到任何人的束缚,我是一只海鸥,我想飞翔在那湛蓝的海面上……”
穆涛也真的有点晕了,诗兴大发了。
这个时候,穆涛的大姨江美莲发话啦。
“我说他见妹夫,还有那涛外甥,今天虽说是姥姥的大寿大喜的日子,但是也不能喝的太多不是!”
“对呀!对呀!还是你大姨说得对,今天是姥姥大喜的日子,谁也不能喝多,不能喝了,不能喝了!
穆涛的母亲江美玲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过去夺酒瓶。
“三妹!你也不管管你们家毕大台长!别让他们再喝了!”
这时,三妹江美艳,坐在旁边只是呵呵地笑着,啥话也不说。
倒是穆涛的爸爸穆嘉成,用眼睛瞪了妻子一眼,并且说道:“咋啦?江美玲?来到你们家了,难得今天高兴的日子,不让喝酒呀?今天是不醉不归,难得高兴,难得一聚,喝就行,今天喝的桃胡不任杏胡了,才算是真的高兴,酒逢知己千杯少吗!难得他爷俩高兴,就让他们放放量吧!”
穆涛的母亲听了丈夫的话,也不再想着去夺酒瓶子了。
嘴里嘟囔着,今天尿,随便喝,今天尿,随便喝。还来到我们家了?不是你的家呀!一个女婿半个儿,真的是猪脑子,不会说话。
“来!大姐!三妹!我们姊妹三个,也开喝,也不醉不休!”
对于江美玲的提议,大姐江美莲只是朝着二妹挤挤眼,意思是你不用管啦。三妹蒋美艳还是是呵呵地又笑了几声。
有了大姐夫哥的撑腰,毕罗剑和穆涛就像有了保护伞一样,底气更加十足了。
穆涛虽然喝的有点晕,但还是对于爸爸今天的表现,打心眼里敬佩和佩服。
毕罗剑今天也感觉特别高兴,他好长时间,没有这样开怀畅饮了。原因就是,自己毕竟是台里的领导,除了自己干的工作不能喝酒以外,主要是,自己还有高血压这个老毛病。
十几年前,自从毕罗剑得了高血压的病之后,妻子江美艳就在喝酒的问题上,严格控制着毕罗剑。今天难得放松了对他的管理,毕罗剑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小涛!你不想着跟我干,那你想干啥?说起来,也的确不能委屈了我们家的名牌大学生,你想干啥?说吧!只要姨夫能帮上忙的,我就一定会帮忙,为了我们家小涛,姨夫我万难不辞!”
“还是我姨夫是个真正的明白人,是不是剑哥!”
“啥!小涛!你刚才喊我啥!”
“咋啦姨夫!我刚才喊你剑哥!怎么啦!我和你对脾气,我和你是知己,我和你就是哥们,对不对姨夫!”
今天的穆涛,虽然能喝但还是有点喝大了。两个人,两瓶五粮液下肚,也可以了。
毕罗剑听了穆涛的解释,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紧接着高声对穆涛说:“兄弟!难得姨夫我高兴,咱们俩再尝瓶茅台咋样?”
“剑哥!我不喝茅台,我喝不服茅台那种味道,我就喜欢喝五粮液,还是别换酒了,不然我们都得醉!”
两个人都喝到这种程度了,还认为自己没有醉。
这也许就是喝酒的最高境界,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是,老鸹已经站在了猪的身上,已经看不到了自己的黑了。
江氏三姐妹,都去和母亲袁氏聊天去了。不再围观毕罗剑和穆涛的酒局,只有穆嘉成还坐在酒桌上,本来不抽烟的他,手里拿着半盒华子,仔细地端详着,仿佛自己很懂烟的样子。
在这里说明一点,在江氏三姐妹中,最不幸的就是大姐江美莲。她四十二那年,自己的丈夫开大车,出了车祸死了。留下了中年的江美莲和两个儿子。
出殡那天,江美莲哭晕过去好几次。后来江美莲也没有再嫁,而是守着两个儿子过到了今天。
值得骄傲的是,江美莲的大儿子当了兵,在部队上已经是团级干部,二儿子考上了清华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
所以,虽然说江美莲自己在农村生活,两个儿子每个月都给母亲的卡上打四千块钱,使得江美莲能在家里体面的生活。
二儿媳几次让江美莲去北京生活,都被她拒绝了。
她说她在农村生活习惯了,她不习惯大都市人多、车多、楼高的生活,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她离不开丈夫的坟茔。
自从丈夫车祸以后,她几乎每天都去丈夫的坟前,和丈夫说话。开始是哭着说,时间一长,就哭干了眼泪。
有一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丈夫笑着对她说,以后不要再哭啦!丈夫说每次江美莲哭的时候,他都能看到。丈夫还说,不希望看到哭泣的妻子,希望能看到妻子,每次都能笑着给他说话。
所以,自从做了那个梦以后,江美莲就没有再哭过。后来再去坟地的时候,她都是坐在丈夫的坟前,笑着说家里的情况,孩子的成长,家里的收入,还有家里的猪和羊……
但是,每天和丈夫坟前说话的习惯,几十年来,一直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