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嬷嬷站在河水中,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涌起无数的疑问和不安。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知道这京城来人是为何事。
“啥?京城来人了?”与其说是意外,不如说是看起来更像是紧张,“要见小姐?”南嬷嬷站在水中的身子竟踉跄了两步。
而花念则皱起了眉头,心中也充满了疑惑。这京城来人究竟是谁?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啰嗦什么,你们的好运气来了,切记莫要误了时辰,”男人恶狠狠的道,“不然,”特意加重了语气,“有你好受。”
说罢,也没有做停留,拔脚便走,但终是没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一眼花念这边,嘴里小声的嘟囔,“看你得意到几时。”
一瞪身边的两个跟班,“还愣着干什么?走。”便转身扬长而去。
“劳烦三爷了,我们会准时过去。”这厢,南嬷嬷还在站在初春刺骨的凉水里,低眉顺眼又胆战心惊地目送几人的离去。
“嬷嬷,这京城来人?”花念看着远去的几人轻问,要改变现状,就需要更多了解当下及过去的情况。
要命的是,她所有的记忆全都是在庄子这几年的,其他的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而原主给到她的所有的记忆都是小心谨慎,不多言语,每天除了和那些旧书打交道之外,基本被南嬷嬷保护的很好,生活虽然清苦,整个人也纯洁的如同白纸一般不谙世事。?
“应该是老爷夫人那边有什么话传过来。”嬷嬷边说边急忙上岸向花念奔去。已经顾不得那些下到河里面的鱼篓了。
她的脑海中思绪万千,一方面担心这是相国夫人又想出了什么新的法子来折磨她们,另一方面又暗自期盼着或许这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毕竟,小小姐的身份是相府嫡次千金,虽然被弃养在庄子上,但身份摆在那里。这些年来,她们在庄子上受尽了冷落和欺负,全因相府似乎忘记了她们的存在,从不过问。如今京城突然来人,真不知是福是祸。
南嬷嬷慌乱地上岸,奔向花念。心中充满了担忧,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情况。她看着花念,眼中满是焦虑:“小姐,这京城来人不知是为何事?”
花念看着南嬷嬷紧张的样子,心中也有些疑惑。她知道自己对过去的了解甚少,如今京城来人,或许是一个了解更多情况的机会。
“嬷嬷,别担心。我们先去庄子上看看情况再说。”花念安慰着南嬷嬷。见到小小姐如此冷静,
南嬷嬷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小姐,这京城来人不知是敌是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小心应对才是。”
望着刘三等人远去的身影,南嬷嬷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慌和担忧。 “还有这刘三,他是王嬷嬷的儿子,前阵子小姐打了他,眼下京城里来人了,怕是夫人那边……”
花念将嬷嬷的表情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夫人。”如果没错得话,这位南嬷嬷口中的夫人就应该是自己的娘亲了。
花念实在没有办法理解古人所谓的克父克母之说,实在想不出哪有亲生父母会因为这样的荒谬说法,就将自己年幼的孩子送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就此不管不问。
更糟糕的是,自己六岁前的记忆好像是完全没有的,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父亲母亲,实在是陌生得很。
但科学的尽头是玄学,自己都可以穿越到这样子一个异世,那相克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想到过去八年这一老一小所过得苦日子。
花念冷冷地“哼”了一声,自己可不是小花念这朵单纯的小白花,牙眦必报才是姐的风格。
思及此,花念有点薄凉的目光盯向京城方向,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小拳头。再一次心疼起小花念,“看来是时候要去会一会这所谓的父亲母亲了。”
花念暗道,“我倒是想要看看小花念心心念念想要回的这个家是什么样的?又到底是有什么样的仇要报?”
相比于南嬷嬷的又惊又怕,花念更多的是期待回去京城会会小花念那些所谓的家人。
主仆二人回屋匆匆收拾了一下,便朝着庄子走去。一路上,南嬷嬷的心情依旧无法平静,她不停地猜测着京城来人的目的,心中担忧不已。
怀着不一样的复杂心情,在南嬷嬷的带领下,于晚膳前往庄子而去。
正是春播时节,有不少佃户拉着耕牛正在田地里播地耕种,乍一看颇有陶渊明笔下“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宁静、安逸。
见有人过来,田间劳作的人纷纷抬头来看。见是这老少二人,便有些奇怪,缘于这二人鲜少在庄子露面。
据说是京城里过来的贵人儿,但让人奇怪的是她们并不住在庄子里面,而是住在庄子的距很较远处的一个闲置的旧书斋里。
这一老一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没人知道,庄头这边有交待,不许佃户与她们有往来,所以好奇归好奇,富贵人家的这些腌臜的事情,庄户人家也不懂。
所以也只是看了一眼后,低头又开始忙活起手中的农活,相比关心别人的命运如何,还是自己活着更为重要些。
当她们快到庄子时,远远地就看到刘三带着几个跟班在那里等着。刘三脸上依旧是那副嚣张的表情,但眼神中却似乎多了一丝不安。
他不耐烦地来回踱步,手中的鞭子不时地抽打在旁边的树干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哼,这死老太婆和小贱人,怎么还不来?让老子等这么久。”刘三咒骂着。
一个跟班小心翼翼地说道:“三爷,要不我们再去催催?京城来的人可还等着呢。”
刘三瞪了他一眼:“催什么催?她们敢不来?要是误了时辰,有她们好看的。”
就在这时,花念和南嬷嬷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中。刘三立刻挺直了身子,扬起下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你们可算来了。磨磨蹭蹭的,让老子等这么久。”刘三不耐烦地说道。
南嬷嬷连忙上前,恭敬地说道:“三爷,劳您久等了。我们这就去见京城来的人。”
花念冷冷地看着刘三,没有说话。刘三被花念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但又不想在跟班面前丢了面子,于是硬着头皮说道:“看什么看?你以为京城来人是为了你好?别做梦了。”
花念嘴角微微上扬,嘲讽地说道:“刘三,你这么紧张,是不是怕京城来人知道你在庄子上的所作所为?”
刘三脸色一变,怒视着花念:“你少胡说八道。老子在庄子上做什么,轮不到你这个小贱人来管。”
花念轻笑一声:“哦?是吗?你在庄子上作威作福,克扣我们的月银和食物,还想把我们置于死地。这些事要是被京城来人知道了,你觉得你会有什么下场呢?”
刘三气得扬起手中的鞭子,但又不敢真的打下去。娘亲再三交代,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他不能太过分。“你给我等着,等京城来人走了,有你好看。”于是便恶狠狠的威胁。
花念毫不畏惧地回应道:“刘三,你以为我会怕你吗?你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狗奴才。有本事你现在就动手啊。”
刘三被花念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但又无可奈何。他狠狠地瞪了花念一眼,转身带着她们向庄子里走去。
一路上,刘三不停地嘀咕着,显然对京城来人没有惧怕反而是有所期待。一路上用奇怪而不怀好意的目光不时的扫着二人。
花念与南嬷嬷被领进了二进一座宽敞的客厅里,只见客厅内布置简洁大方,家具皆是选用较好木材打造,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四处摆放着造型优美的盆景。
只是乡下庄子都如此考究,可见当今虞相受宠程度、家底子殷实由于可见一斑。
尽管两个人换了最好的衣服,但跟这屋比起来,还是那么格格不入,显得非常的寒酸。
南嬷嬷早年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虽然这些年住在破屋子里,过着落魄的生活,倒也坦然,没有觉得不妥。
她微微垂首,眼神平静,心中却思绪翻涌。想起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落魄,南嬷嬷不禁感慨万千。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她必须保护好小小姐。
反观她家的小小姐,从小在那个破屋里长大,所学的也全是自己所教,除了那些个旧书小姐没少看外,也没接受过别的教养。但是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淡然,却不像是装出来得。
这让南嬷嬷暗自的点了点头,欣慰的同时更是多了几分敬佩,不愧是自家的小小姐。
此时的南嬷嬷万万却不曾想到她那娇贵的小小姐早已换了个二十世纪二十三岁千金大小姐的芯,加起来两世都快四十年的人生经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