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伴眺望之时,天穹突然闪现惊雷,余晖散尽,灰暗浮现,百里东君动用望气术查看。
“紫薇隐退,荧惑守心,天下大乱,出事了。”
上界之中,魔潮滚滚,魔劫将至,天地反复,劫运袭来,遮蔽天机,浊气上升,清气下沉,杀气弥漫。
天机阁中,几位真人愁眉苦脸,按理来说,灾劫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开始魔灾,魔涨道消。各大山门立即召回在外弟子,做好后手准备。
光阴长河之上,无量量劫掀起波澜,势必要拨乱反正。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天地都为此产生变化。
“出事了?”
叶鼎之还没反应过来,白日惊雷,怎么就出事了,偶尔也有这样的情况。
“东君,别自己吓自己,好好的,怎么会出事。”
“不对,荧惑守心,兵戈事起,紫薇隐退,天下共主的位置不在北离,气运分化,扶龙之战即将拉开序幕,一些隐世之人,必然要下山扶龙,争夺气运。
你我可以不在乎这种气运,因为天命在我们,何须人道气运,北离将会成为他们争夺的对象。”
自从进入神游境界,很多事情豁然开朗,尤其是望气术的修行上,可谓有了十足长进。
话音刚落,一只信鹰飞来,叶鼎之接过,那是破风军专门用来传递消息的。
“皇帝病重,景玉王遇刺,琅琊王寒毒发作。北蛮达格尔叛乱,杀了兄长,自立为王,鬼方、突厥臣服,草原四十九部齐聚金帐。西戎蠢蠢欲动,已经陈兵边界了,南诀皇权更替,也有北下之势。”
说到后面,叶鼎之神色沉重,几乎不敢相信,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内发生这么多大事。
听到这些消息,百里东君亦是不可置信,他只能看出天下即将大乱,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事情。身为北离人,百里东君即便不喜欢皇室,也不可能看着北离百姓受苦,而且萧若风还是皇室之人,寒毒发作,必然蚀骨刮肉,他如何放心得下。
“皇室最为重要的三人都倒下了,北离的天不就被遮住了,好一个遮天蔽日,如此算计,是想一套带走北离吧!”
“不错,情况危急,西戎有爷爷在,不必担心,南诀雷师兄可以率琅琊军前去镇守,唯一麻烦的就是草原诸部,北离之中,骁勇善战的士兵不是没有,可统帅之才却没有,指望朝堂之上那些酒囊饭袋,是不大行了。”
他们都能看出问题所在,朝堂之上不是没有能够看清局势的人,只是大多都在观望。
随后,百里东君又收到一封密信,上面是司空长风的字迹,字写的龙飞凤舞。
“信上说了什么?”
“速归,司空长风已经回到天启,如今正在皇宫之中,大师兄看着浊清,我们速速回去。”
连司空长风都来信了,说明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他有预感,回去之后,局面不会太好。
“好”
“大家伙,你回去,接下来的路,我们自己走。”
神游玄境,神游千里,飞剑出鞘,剑气如虹,风驰电挚,直接朝着海外仙山而去,或许是自己的到来,改变了整个天下的走向,天道不许。
两人一路御剑而行,途经海外仙山,莫衣正在琼格之中,很显然,他也看到了异常天象,正皱着眉头,红尘杀劫,天地反复,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师兄,我们得速回天启,就不多留了,这是给你的灵草,后会有期。”
说罢,二人拱手而拜,剑光飞驰,划破天际,莫衣还没来得及说话,人就不见了。
如今的天启城中,那是山雨欲来,北离最重要的三个人都倒下了,青王被废,能够主持大局的只有朝中大臣。皇帝密信,速召镇西侯进京,阳关由百里成风带兵镇守。
就在半个月前,镇西侯抵达京城,总揽一切军政大权,自从儿子出事,皇帝如今是信不过自己的身边人,唯一能相信的就只有自己的结拜兄弟了。虽然总是猜忌,但关键时刻,他还是知道谁靠得住。
偌大的北离,如今只能靠两个老头撑着,何其笑话。
学堂之中也没有曾经的繁华,雷梦杀早就穿上百里东君送的银甲,带领琅琊军抵达南山关,驻守两国边境,顾剑门收到消息,也赶了过去,其他几人守着萧若风。
寒毒早已深入骨髓,萧若风的修为,只能压制,一旦发作,蚀骨之痛,他们也只能利用内力缓解他的痛苦,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药来。
二人一路飞驰,白云之上,剑仙风采,一日之内便到达了天启城,未免引人注意,徒步进城,先去学堂,将灵药给了君玉。
“你们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内力都要耗光了。”
看着师弟这样痛苦,君玉心里焦急不已,总算是等到百里东君他们归来。
“大师兄,这里便拜托你了,我们得立刻进宫。”
“好”
君玉也知道他们的身份,一个是一品忠勇公,一个是一品镇国剑仙,朝廷每月都有发俸禄的。
说罢,两人转身便走,司空长风已经驾着马车在外等候了。
“东君、鼎之,老侯爷正在宫里等你们。”
“爷爷也在皇宫?”
“嗯,事情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这半月来,都是侯爷在镇压朝堂,风雨欲来,陛下一直在问你们何时归来。”
司空长在雪月城进入逍遥天境,自己也成熟了很多,没有了之前笑嘻嘻的模样,世道艰难,大家心里都被压了一块石头。
“知道了,走吧!”
太安帝只是病了,不是傻了,一个是百里洛陈的独孙,一个是叶羽之后,他们的天赋,天下皆知,而且广结善缘。所谓得道多助,太安帝便是要借他们二人的势,来平息这场风波。
身为北离的君王,他要考虑的从来不是个人荣辱,而是北离百姓,只要能护住百姓,他不在乎旁人如何看待,纵然有错,那又如何,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而是天下人之天下。百里东君与叶鼎之享天下之养,便需要为北离尽心尽力。
天下纷争再起,苦的还是黎民百姓,太安帝便是在赌,赌他们二人不会放任百姓受苦,赌他们的悲天悯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