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焕宸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可以退下,郑月夕也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再次打开窗户,人群已经散去,但是隐约还能听到人们还在谈论刚刚的话题。
“这种无厘头的故事作为结尾,定是二哥哥想出来的吧。”郑烨煜挑了挑眉,眼中的得意表示妾室就是他做的。
“你不觉得这样才合理吗?有人说起一件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时,听者很难会相信,但是这时候只要说出一个跟讲述人有关的糗事时,那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就会变得容易接受很多。”
“你看那些人,对于他们来说什么最重要,关于生活,所以他们都在讨论长眠花一事,可若是没有那张强的三三婶子一事,人们就不敢这样想了。”
“找这么一个能让人们都一乐的事情来打岔,他们在更相信前面那件事的同时,气氛也会变得轻松下来。”
“人只要一放松,就会减少戒备,说出他们平时不敢说却又想说的话,比如说议论一国之君,这时候的他们就会觉得也没什么,毕竟大家都在说。”
见郑月夕捧着脸满眼崇拜的看着自己,郑烨煜坐直了身子,认真又带着些嘚瑟的道:“不要小看人言的力量,那是这世上最杀人无形的武器,在苏沟村你不是体会过了吗?”
帝焕宸看着这一对兄妹一个说一个听,突然就觉得心里很是舒坦,自己的好兄弟和自己的媳妇是兄妹不说,就连看人看事的态度都如出一辙。
想起郑月夕之前一直在神神秘秘捣鼓的那个什么组织,帝焕宸拽了拽正义的袖子道:“天机阁你觉得怎么样?”
郑月夕回过头,看着帝焕宸那璀璨如星般耀眼的眸子,即使他并没有说的明白,她还是懂了,于是只点了点头道:“好。”
“什么天机阁,哪里有这种地方?你们是不是在瞒着我做什么?”“没什么,也不是不想告诉你,是我懒得说。”
帝焕宸直接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郑月夕的椅背上,十分臭屁的说道:“没什么,也不是懒得说,就是不想告诉你。”
郑烨煜表示委屈,撇了撇嘴看向窗外,倒是主动岔开了话题:“你们说,现在的皇宫里是不是特别热闹?”
确实很热闹,此时的皇宫里,闻人云硕胡子拉碴一脸憔悴的坐在龙榻边的脚蹬上,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无神的看向榻上熟睡的人,瞧这真是一副大孝子的模样。
面前来来回回的有人经过,有人一身素袍,有人身着官服,可不管是什么人走过来,最终都会摇摇头叹口气离开。
直到大殿内的人们都退了出去,闻人云硕叹了口气站起身,拿起浸湿的帕子一下一下的帮闻人泉擦着脸,擦着手。
“硕儿。”闻人泉的声音传来,闻人云硕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回过神后赶忙去看自己的父皇,果然,他醒了。
“父皇,您终于醒了,太好了,儿臣这就叫人传膳,来人,备膳,父皇口渴了吧,而趁着酒去给你倒水。”说罢将手帕丢在盆内,转身就去倒水。
端着茶盏回来时闻人泉已经坐起了身,连着喝了两盏以后才有开口,抓着闻人泉的手哆哆嗦嗦个不停。
“硕儿,一定是他们用了妖法在诅咒朕,不然不会这么多人都看不好,你去,去把他们给朕赶出,江河,不,赶回西沙,让他们离开朕的乌甘。”
闻人云硕这一次并没有犹豫,只见他狠狠的点了点头,“儿臣马上就去办,但是儿臣想看着您将粥喝完。”
端着膳食的宫女走了进来,简单的清粥和小菜,很清淡,但是闻人泉却吃的很香,看着面前这个总是温顺又乖巧的大儿子,心里也舒坦的紧。
“那些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朕给他们吃好的穿好的,找最好的夫子教授他们课业,结果换来的就是他们如此的对待。”
“父皇您不要这样说,几位弟弟妹妹都是过来过的,只是您当时都在睡着,并不知道而已。”
“你不用替他们辩解,朕太了解他们,即使是过来看过朕又如何,每当朕醒来时看到的不都只有你这一个儿子,若是他们,怎么会甘心来看朕又不让朕知道。”
“他们就是怕自己也沾染上了长眠花的毒,对了,硕儿,你最近可有感觉到不适?那些宫人呢,是否有不适?”
“回父皇,儿臣并没有,之前那些宫人也没有,只是他们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伤了您的龙体是犯了大错,儿臣已经把他们都打发到了罪奴司。”
“还打发到罪奴厮做什么,就应该直接拖出去杖毙,应该扔到那死湖里去喂鱼,你呀,就是太心软了些,若是朕,罢了。”
那些太过的丧气的话他始终是没有说出口,闻人云硕知道,他是病急乱投医,想着将宸王一行人赶出去就能高枕无忧,之后还能坐在龙椅上指点江山。
“朕不吃了,撤下去吧,”闻人泉又开始昏昏欲睡,推着闻人云硕站起身后说了句:“快去将他们赶出去,一定要派最可靠的人,去吧。”之后便又睡了过去。
闻人云硕站起身,有些凄哀的叫了一声父皇,面上却不见一丝悲伤或是心疼,反倒是唇角带笑,即使前来收拾膳食的小宫女看见了也无所谓。
走到殿前广场中央,闻人云硕的手随意的一挥,立即有一个身着黑衣的人闪身出现在他的面前,因为速度太快带起的一阵风吹开了他脸上的碎发,勾着的唇角一览无余。
“那些人有没有来闹过?”“回主子,有的,不过都被拦了下来,理由是皇上疑似中了长眠花之毒,目前并未找到根源,他们便也不再来了,只偶尔派些下人过来问问。”
“后宫的那些人呢?”“回主子,有皇子的都在忙着找母家帮衬,忙着拉拢大臣,膝下无子女的都在忙着站队,也是只偶尔派个宫人过来老远的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