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祭的银瞳一片灰暗。
他的目光紧盯着林琅脖颈上的红色血液,他伸手抹了抹血,放在鼻尖细嗅一番,的确……
林琅的血液里,有他血里的味道。
陈祭架在林琅脖颈上的动作,没有丝毫抽回的意思,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一旁的助理急的手心不断捏汗,林琅显得淡定许多。
“陈祭,我们血液里流着一样的血,林锋也是我的父亲。”在林琅提及林锋的名字时,陈祭将林琅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最后眼神中充斥着不可置信。
陈祭口袋的手机嗡嗡震动,屏幕亮起时,愤怒小鸟的背景音乐同样响起。
“……”陈祭顿了顿。
他收回匕首,把手机取出来接了电话,“唔……”
电话那头是肃成闻着急的声音,“宝贝儿?你上哪去了?莫为群呢?你现在还在拍卖场吗?”
“en……”陈祭瞥了一眼林琅。
林琅用手帕擦拭着脖颈上的血。
肃成闻:“大厅找得到的吗?你在几楼?我来找你。”
陈祭:“我来、找、你。”
陈祭挂断了电话,林琅揉了揉太阳穴,提醒道:“这么听指挥官的话,不是什么好事。”
陈祭瞪了林琅一眼,双手抱胸着离开。
助理见人走了,立马关心林琅道:“林总,这人哪冒出来的,您就这么让他走了……”
林琅盯着陈祭的背影,勾唇,“他是我父亲的私生子。”一个让人恶心的畜生。
“私……私生子?”助理眼神震惊,知道林锋有私生子的人并不多,这是一个秘密。
林琅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嗤,单手按压着被划破的脖颈,血液难以止住,手帕湿了半块,他娴熟的从口袋中取出止血药吞进喉咙。
林琅戴着皮质手套,乘坐电梯离开拍卖所。
车飞驰在大道上,脖颈上的血渐渐止住,他摘下皮质手套,撩起袖子,看着生出白色鳞片的手臂,硬生生地拔去鳞片,留下几个带血的窟窿洞。
……
陈祭依靠着灵敏的嗅觉,很快就在一楼大厅找到了肃成闻,一楼大厅里人很多,肃成闻远远地看见一个银色脑袋,他侧身穿进人海,见到陈祭后,立马将人搂进怀里。
“跑哪去了?”
“唔……”
“莫为群手机怎么在你这?”
陈祭把莫为群手机递给肃成闻,肃成闻看着愤怒小鸟界面沉默了三秒,“凑这么近就玩这个呢?”
“en!”陈祭想了一会,“不、近、的。”
肃成闻低头亲了一下陈祭的唇瓣,“头还晕吗?”
“不、晕。”
“晚上有任务,我让莫为群先送你回去?”
“en……”陈祭点点头。
莫为群站在地下车库的车旁边。手机不在,嫂子找不着了,闻哥也找不着,他只能在这站着等。肃成闻将陈祭交托给莫为群,侧身上了车,打开定位系统。
锁定定位,准备发车时,他看向隔壁车的陈祭,“早点睡,不许看电视。”
“en。”陈祭乖乖点头。
随着定位的移动,肃成闻发动车子追行,mhS指挥局的黑车紧跟在后,陈祭被莫为群送往郊外别墅……
肃成闻刚开车没十分钟,手机就响了,他没时间看,滑动手机戴上蓝牙耳机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陈祭的声音。
“乖、蛋……”
“嗯?怎么了?”
陈祭盯着蒙在窗户上的水汽,用手指在上面画出一包饼干,“想、给、你、打电话。”
肃成闻说过,想他就可以给他打电话,但他没想到陈祭会在现在给他打电话,这是陈祭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今晚出任务,忙完就回来陪你。”
“en。”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但迟迟没有挂断的意思,陈祭认真的在窗户上画了一个火柴人,想了一会,照着手机里的名字,在上面署名——老公。
肃成闻:“饿不饿?要不要回来给你带点吃的?”
陈祭:“不。要、早点、回家。”
肃成闻:“得嘞。”
肃成闻心里暖洋洋的,他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整个人大大咧咧,吊儿郎当,他不需要去在意谁的看法,谁的感受。带伤回家时,心更是大的要命,只要不致死,不包扎一倒头就能睡着。
疤痕对男人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现在的肃成闻完全不是这样,俗话说的好,丈夫的容貌,妻子的荣耀!
肃成闻持着这项守则,已经开始补水乳敷面膜,走上精致男人的路线,哪怕是划破皮,都得缠着陈祭舔伤。
小伤是情趣,大伤肃成闻不敢给陈祭看见,怕陈祭担心。
肃成闻从没想到自己会变成这样。
都说婚姻是男人的坟墓,肃成闻半点没觉得,这完完全全就是幸福的殿堂!
家里有个人等着他回家暖床,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儿。
电话一直没挂,风声与呼吸声做着交换,肃成闻愈发的想回家。
他目光紧凝着远处的货车,车从市区到郊区,上环山公路时,肃成闻保持着两百米的车距,这样的距离不出现在后视镜内,不容易被发现。
倏地,一辆黑色的哈雷从他车旁擦过,对方戴着头盔,看不清脸,紧接着一排摩托车同时冲了上来,一字排开后,逐渐往内收拢,这样的车阵下比的就是谁不要脸,谁不要命。
肃成闻再往前开,就会把摩托车撞飞出去。
肃成闻停车,就会如他们的愿,被截停在公路上。
看着对方一副有胆子你撞我啊的不要脸态度,肃成闻的黑色宾利哧刹一声急刹停下,他降下车窗,带着几分哀怨的眼神看向在十米外停下的摩托车。
截停他的不是摩托车,是阻止他抱美人睡觉的一群垃圾。
肃成闻怨气十分重地踹门下车,那群人并未摘下头盔,为首的男人跨下车,甩着车钥匙朝肃成闻走来,“抱歉啊兄弟,那车上的货,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