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钦游过去,一把将客南越搂入怀里,怀里的人面色虚弱的像张白纸,鲛尾上全是血痕脓口。
谭钦以为,客南越要离开鲛人族了。他没想到,客南越会伤的这么重……
谭钦将客南越带回了宫殿,询问了1号监狱的看管员才知道,客南越在1号监狱里被视作公敌,伤口复原的奇慢,今天被杀死,看管员看他没法救治,就将他丢去给鲨鱼做饲料了。
鲛人族里恨客南越的人很多,海底监狱占百分之七八十,这里的人大多都接受了客南越的审判,被抓进监狱受罚。
他们无视警告,也想杀死客南越。
何况,看管员们大多都是深色鱼尾的鲛人,他们将曾经低等的时刻当做耻辱,加在了客南越身上。非但不为他救治,甚至巴不得他早些死。
从前黑尾鲛人有多受排挤,就有多厌恶客南越。
谭钦将客南越带回了宫殿,客南越的鲛尾没法治愈,奄奄一息,就留了那么一口气。
谭钦看着客南越耳朵上的骨坠摇晃,他喊着客南越,无人应他。
谭钦好像要不回他的尾骨了。
谭钦看向客南越布满伤痕的白色鱼尾,原来无所不能的大祭司也会如此脆弱。
客南越把尾鳞交给人类作为谈判的筹码,尾鳞是对鲛人最重要的东西。
客南越总觉得什么都重要,只有他不重要。
谭钦觉得呼吸困难,空气像是卡在了喉咙眼里,呼吸都刮着嗓子,血液凝结,浑身僵硬,指头微微颤抖着。
谭钦清除了1号海底监狱的所有鲛人。
他掐住鲛人的脖颈,拨去他们的尾鳞,重伤、凌虐,他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这样的事对谭钦而言,再轻松不过。
只是什么都没法让客南越醒过来了。
客南越的鲛珠……裂开了。
谭钦将客南越带上陆地,放在人类特制的透明仓内,日复一日的观察。谭钦觉得自己该憎恨客南越才对,可他听说了客南越守护尾骨的珍惜样。
谭钦根本没有办法想象,高高在上的客南越怎么会有这么在乎的东西,怎么会在骨坠掉落时,断了鱼脊,也能将人反杀的。
强大的信念支撑着客南越。
客南越也会有在乎的东西,不是骨坠,是谭钦的尾骨。
在谭钦看不见的地方,客南越也做了很多,客南越总会帮他整理文书、批阅,这对谭钦来说,是个复杂让他厌烦的事,疯子都不具有足够的耐心。
谭钦能感受到,自己心脏一抽一抽的很疼,不是心脏疼,是嵌在心脏里的尾骨疼。
是客南越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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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祭和肃成闻订婚,订婚宴没有弄得很大,只有肃家长辈,但肃成闻请来了媒体,记录着这无比具有历史性的时刻。
高档的餐厅内,媒体就位。订婚晚宴落座时,还空出了两个位置,陈祭盯着那个位置,有些狐疑,肃成闻说:“还有人。”
蒋振华端着他新补上的“尸可长”杯子坐下,与局长一块来的,还有他夫人。
二人坐在陈祭身边。
晚宴开始,关于婚礼的事陈祭和肃成闻都没太大看法,浪漫就成,但关于彩礼和嫁妆的事,蒋振华和肃老爷子说的火热。
姜玲玲朝陈祭努努嘴,“宝贝儿,妈保证,你结婚的时候一定bolingboling的,给你打扮成最漂亮的小鱼。”
陈祭点点头,然后把一边小水桶上的红布解开,捧了一个和拳头大的珠子给姜玲玲。
肃老爷子嘴角一抽,陈祭撑开塑料袋,几条多彩的鱼跳了进去,然后十分和谐的游着,陈祭递过去,“给你吃。”
陈祭看向肃循,想了一会,拍拍口袋,掏出一百块递了过去,肃循的眼睛都亮了。
他没有私房钱已经很久了。
“咳咳……”肃循瞥了姜玲玲两眼,伸手把钱收回口袋,然后一副我只是收了个礼,我不乱花的心虚样。
姜玲玲凑近他,“不许藏私房钱。”
肃循:“就一百块!”
姜玲玲:“十四包烟。”
肃循:“…………”
在肃家所有人对陈祭予以肯定的时候,陈祭掏出一包小饼干,偷偷塞进了肃成闻的口袋里,“给你的。”
肃成闻挑眉:“你男人就值一包饼干?”
陈祭拍拍他的西装裤,“一天一包。”
肃成闻:“行,一天一包我把自己卖给你。”
陈祭亲他一口,“乖蛋,贵贵的。”
肃成闻翘唇,“哪贵了?我一天给你五包,你就给我一包,净赚四包。”
陈祭想了一下,“我现在一天要六包。”
肃成闻苦恼,这鱼真是一点便宜不让占。
当天晚上,以肃成闻是逆天陪“嫁”告终,媒体一小时就把文案和照片传上网络,所有人都炸开了锅。人类指挥长为了人类和平,不惜色诱鲛人族王,还贴了无数陪嫁来巩固王后的位置。
陈祭晚上缩在被窝里,肃成闻揪着他的尾巴往外拖,把他鲛尾放进洗脚盆里泡,陈祭半个身体还在被窝蠕动。
肃成闻给他泡着热水脚,“我就说泡脚有用,你暖和多了。”
“谢谢乖蛋。”陈祭声音闷闷的,很开心。
今晚,陈祭有家了。
家里有人了,不止乖蛋。
他喜欢这个家。
陈祭尾尖舀起的水因为兴奋甩了肃成闻一脸,肃成闻用手臂擦了擦脸,低头亲了他尾尖一口,“别乱动。”
“en。”陈祭乖巧点头,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看着肃成闻。
肃成闻给陈祭泡完脚,清理好地面和水,爬上床单臂搂住陈祭,将人卷进怀里,“宝贝儿,摸摸我口袋。”
“en?”陈祭伸手摸摸肃成闻的口袋,硬邦邦的,一个礼盒。
陈祭眼神亮晶晶:“我的?”
肃成闻:“打开看看。”
陈祭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戒指。肃成闻说:“其实也没有正式和你求个婚,这个是我前两天买的……”
“主人喜欢。”
“宝贝儿……”肃成闻被噎了一下,“主人,能让我以后侍奉你吗?”
“好。”
陈祭允许肃成闻给他戴上戒指,他也给肃成闻戴上,然后亲了亲戒指:“喜欢这个,喜欢乖蛋。”
肃成闻揉了揉他的发丝,“以后我有什么做不好的,直接和我说。”
陈祭:“嗯。”
肃成闻捧住他的脸,认真说:“别光嗯,老子想和你处一辈子,不是成天说两句爱你,亲你两口这么简单的事。我希望在我这,你能有负情绪,可以发脾气,可以说我不好,但别什么都不说,要沟通。”
陈祭点点头,“我知道。”
肃成闻支起腿,亲了亲他的额头,“那*一下?”
陈祭默默翻身:“……”
“诶诶诶,生气了?”肃成闻一下就跟了过去,“我前面说的是认真的……额,*一下那句也是。”
陈祭回头瞪了肃成闻一眼,掰开手指头理论,“你总是很多下。”
肃成闻:“……那我就蹭蹭……”
“唔!”陈祭用枕头把肃成闻脸捂住了。
肃成闻:……诚然,你能捂住我的嘴,但捂不住我一颗积极向黄的心。
……
夜晚孤寂。
尼罗水湾的海面上泛着幽光。十二月份,尼罗水湾下了第一场雪,静止的水面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今天晚上,是苏郁第207次上岸。
他总是会上岸,会怀念在陆地的日子。
会想念一个人。
苏郁知道,殷祈没有离开这,也知道在mhS联盟送他们回尼罗水湾时,殷祁好像受伤了,一股子的血腥味。
苏郁的心硬,他自己也这么觉得。
他把所有觉得重要的人推开,总说喜欢一个人待着。其实他一点也不喜欢,不会被人记住,不被需要的感觉很糟糕。
今天是苏郁生日。
他决定上街抢一碗面吃。
苏郁走到一个摊子前,要了碗面,越吃眼眶越湿,吃了半碗就想走了,苏郁撂下筷子,想跑单,但老板忽然凑过来问他:“味道怎么样?看你不是本地人吧?我再给你送个鸡蛋吧?”
老板给苏郁加了个蛋。
苏郁囫囵吞枣着吃了。
吃完鸡蛋后,苏郁盯着汤面看了好久,然后跑了。
“诶诶……”老板喊着苏郁,然后回身拨了个电话。
苏郁跑远后缓下步子,踢着路边的小石头说:“就一碗面,我才不会羞愧。”
苏郁边走边嘀咕,在草坪上看见情侣求婚,灯光亮起,苏郁蹲在角落的树下,看着涣散的光圈,远远地许愿。
地上的电子蜡烛灯不是蜡烛,没法吹灭,不是他的,更不能许愿。
苏郁不知道,他又没过过生日。
苏郁睁开眼睛的时候,倏地一道黑影盖了下来。
苏郁回头,殷祈穿着毛呢大衣站在他身后,苏郁脚一跌,蹲坐在地上,草坪不扎人,暖暖的……他一低头,发现自己坐在了殷祈脚背上。
苏郁站起来就要走。
“哥哥……”殷祈说,“你又不要我了。”
“我什么时候要过你?我们俩不是炮友关系吗?”
“那你怎么不找我约?”
“…………”苏郁哽住,约个屁约。
多大,心里没点逼数?
苏郁拍拍屁股要走,殷祈跟着走,苏郁正想回头吼:“你再跟着我……”
“哥哥,生日快乐。”
殷祈把一个蛋糕递给了苏郁,苏郁愣住,在发愣的时间里,苏郁嗅到了很浓郁的烟草味。
殷祈的烟瘾实在太大。
“你掉烟灰缸里了?”苏郁嫌弃道。
殷祈回的驴头不对马嘴,“想哥哥。”
苏郁看着殷祈唇角弯弯,似乎在笑:“…………”
苏郁走了,走了三四米,又折返回来,把蛋糕拎走了,然后对着殷祈警告道:“不许跟着我。”
殷祈真的没有跟,他回去时候看见小区楼下的商店还开着灯,殷祈搓了搓指腹,扬声:“老板,来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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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立新手中拿着特殊研究基地的地形构造图,前往林家。这是林琅要他帮忙的事,也是他换取养父母死亡真相的筹码。
林琅接见韩立新时,正在注射由陈祭血液稀释后的药剂,森冷的目光往下瞥,落在韩立新手中的文件上。
“韩所长,中午吃了吗?”林琅笑着寒暄。
“不必了。”韩立新冷冰冰地说:“告诉我答案。”
林琅伸手,韩立新把构造图交了出去。
林琅接过后,勾唇一笑,他打了个响指,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助理去书房取电脑,很快,一个现场录屏的监控被拍摄下来。
监控里,是一条白色尾巴的鲛人。
那个时候陈祭被锁在地下室里,只能是客南越……
只有他是白色鲛尾的!
林琅提醒道:“你应该知道,前祭司的尾鳞在哪。”
韩立新的目光幽暗。
他离开时候,半侧回头,“你要地形图做什么?”
“特殊研究基地的鲛珠是从陈祭身上剖下来的,或许对我有用。”
“我善意的提醒你,那里全是红外线激光,只要被检测到生命体征就会被自动瞄准,没有人类可以从特殊研究所活着出来。”
韩立新走了。
林琅在原地发笑,谁说是人类了……
……
肃成闻斥巨资,在热搜上挂了三天,颇有种与民同乐的想法。
【快乐小狗】:没记错的话……这鲛人是鲛王?
【钞票公主】回复【快乐小狗】:自信点兄弟,就是鲛王。
【看不见我】:再补充一下,这哥们是mhS指挥局总指挥长。
【凉拌烤冷面】回复【看不见我】:指挥官入赘鲛人族,简直是奇耻大辱!脸都不要了!这样的事就应该让我来才对,王!我愿意!来宠幸我吧!
【见山不见水】回复【凉拌烤冷面】:傍的明白吗你?起开!王,让我来服侍你吧!我八块腹肌187,大学生,身体嘎嘎好。
网络上掀起让王宠幸的新潮。
肃成闻翻着手机,气了一天,本宫在一日,尔等终究是妾!
肃成闻立马高调宣誓主权,仰着脖子凑近陈祭,“亲一下,让你男人涨涨面儿。”
陈祭亲了肃成闻一下,嫌累。
肃成闻不依不饶,陈祭又亲了一下。
肃成闻觉得这个进展实在是缓慢,于是他决定自己动手,摁着陈祭就是一顿亲,亲到后面陈祭捂着嘴,推拒着他。
肃成闻:“你这是什么限定嘴?还不让亲了?”
陈祭:。
肃成闻转移战场,在陈祭的脖颈上亲了一片红,然后十分得意的拍了个照片,并且十分小心把陈祭的微红发肿,带着血丝的嘴唇拍了进去。
肃成闻配文:【以后请称呼我为王后,谢谢。】
几名已经登陆,持有居民证的鲛人瞬间坐不住了。
【可恶的人类!】
【你到底对我们的王做了什么冒犯的事?】
肃成闻回复:做了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