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围的人都无动于衷,这个同情心泛滥的村民生气道:“你们怎么能这样?我们可是一个村的人呀!难道不应该互相帮助吗?”
“一个村的又怎么样?我们关系好么?
而且你这话说得大伙儿好像有闲钱给外人看病似的。
苟翠花,你要做好人就自己去做,不要拉上我们!”
说完,这个回话的村民就走了。
其他村民见状也纷纷散开——毕竟他们也没这个闲钱乐于助人。
要说整个林木村谁有这个闲钱——那恐怕只有文若和楚惜木两人了。
他们一个是本身金银花不完,一个是得钱太过容易。
可惜的是,这些村民都不知道。
哪怕他们对文、楚二人已经熟悉,他们也只知道文若有点小钱,而楚惜木只是打猎厉害而已……
见村民们一个个地走开,苟翠花气得直跺脚。
但她也不敢强迫人家借银子,所以只能骂骂咧咧地回家。
其他村民见状都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他们都知道苟翠花的为人,对于她的话,村民们向来只当耳旁风——听听就算了,至于做?那是不可能的。
其实苟翠花也不是什么大善之人。
她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喜欢在道德的制高点批判别人罢了。
若是让她也掏钱——那她是一定不会的。
毕竟,她也知道这钱有去无回……
这时,回家的苟翠花似是想起什么。
“对了,我怎么忘记文若了!
其他人也许是真没钱,但他一定是有的。
如果我去找他的话,想来他很乐意借钱给范大宝治眼睛。”
于是怀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苟翠花前往文若家。
——
“叩叩叩——”
文若刚出房门便听见院外的敲门声。
察觉到来人时,他眉头微皱——好端端的,这位大娘跑到他这里做什么?不会是来要求他做什么“好人好事”的吧?
对于村里的有名的“老好人”,文若还是了解的。
这位大娘别的不说,就说她那多管闲事的性格——这让村里许多人都对她避之不及。
若是真的好心便就罢了,可她偏偏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说教别人。
这还不算——
她还往往说一套,做一套——明明是干好事,可她除了动动嘴皮子,其他的都是一点没动。
因此,哪怕她再怎么自我感觉良好,熟悉她的村民都对其不屑一顾,常常把她当作笑话看。
这让“好事做尽”的苟翠花百思不得其解??——她怎么就这么不受人待见呢?
可惜的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别人永远不会直接告诉她……
这边,想起自己昨日干的“好事”,文若大概猜到苟翠花到他这里来的目的。
无非想要坑他的钱罢了。
对此,文若忍不住感到厌烦。
若是其他人,他也许会慷慨解囊。
可他偏偏是得罪过自己的范大宝——文若癫了才会帮他。
然而对于这些,院外的苟翠花并不知晓。
此时的她还在锲而不舍地敲打文若家的院门,誓要把人给唤出来。
本就不想理会她的文若:……
这是没完没了了是吧?
文若心头不愉,可他还是面带微笑的开了门。
“请问,来人是谁呀?”
文若探出一点身子,随后语气温和礼貌道。
那模样——仿佛方才他的不耐都是错觉。
看着面前如此和善的小伙子,苟翠花自觉有戏。
“哎!小文啊!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村里的苟大娘,以前我们见过的。今天我来找你是有点急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忙?”
“哦?”文若听后故作好奇,“有什么事啊?不如大娘说来让我听听。”
见状,苟翠花急忙道:“事情是这样的——村里的范大宝昨天不小心把眼睛伤到了,若是不医治的话,恐怕他得一辈子当个瞎子。我们都看他可怜,所以想请大伙儿一起借钱帮他……”
文若:……
怕不是只有你自己可怜他了。
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假“圣母”……
文若这般想着,可他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么的温和有礼,让人容易产生他认同自己的错觉。
“嗯,我知道了。苟大娘稍等,我去去就回。”
听到文若这么一说,苟翠花理所应当地认为他是进屋拿钱去了。
有了这个念头,她高兴得合不拢嘴——总算有人能够赞同她的话。小文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见状,文若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他才不是什么好人……
这般想着,文若慢悠悠地回到房间。
没一会儿,他便带着一张欠条出门。
“大娘,给!”
看着面前轻飘飘的纸张,苟翠花不明所以——拿一张破纸给她干啥?这又不是银票!
见苟翠花迟迟不接,文若故作好奇道:“大娘怎么不收?你不是让我帮助范大宝吗?”
“这……”苟翠花面带疑惑,然后询问道,“小文啊,你是不是拿错了?你手上的东西怎么能帮助范小子啊?”
闻言,文若发出意味不明的轻笑。
“大娘,你说笑了!这怎么不能帮助范大宝?
我手上的东西可是他欠下我七十两银子的欠条。
若是把欠条还给他,他岂不是白的了这七十两银子?
要不是看他可怜,我才不会给呢?
大娘只管把欠条带去他家,想来少了这笔负债,范家也能凑出一点钱来给他医治眼睛。”
说完,文若不等苟翠花反应,趁她思索之际果断地关紧院门。
至于欠条——
那当然是被文若扔在地上。
反正他也没有真的指望范大宝会还清。
毕竟除去自己坑害他的五十两,剩下的二十两银子对于范大宝来说也是不可凑齐的天价。
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从哪来的胆子——竟然敢来偷他的东西!
文若一想起这,便忍不住地轻嘲。
好在——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文若也给冒犯自己之人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若是没有他的允许,那么范大宝这辈子休想重见光明……
文若这般想着——毕竟他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既然看不起瞎子,他也不介意让其尝尝眼瞎的滋味。
看着紧闭的院门,反应过来的苟翠花目瞪口呆——这怎么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文若不是最是心善吗?怎么不是直接给她掏银子?
这么想着的苟翠花很是不甘心。
她疯了似的扑到门前,边敲边喊道:“小文!小文!”
喊叫声太吵——苟翠花希望以此逼迫里面的人出来。
可是文若就像耳背了一样,对外面的声音熟视无睹。
“啧——
这又是一个欺负我眼瞎的人……”
直到外面的声音渐小,文若这才忍不住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