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吧。”
司冥走到一盆花前,看的开的正好的浅粉色花瓣,伸手,扯下一瓣,指腹轻轻捻动着,几下就被弄破了,指腹也沾染了花瓣的汁液和香气。
林静娴到现在才知道,这次的司冥是动了真格的了。
然而不管选哪一个,她未来的日子都不好过。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脾气越发的暴躁,最近频繁了不少。
每次这种时候,别墅内的医生就会按着她,给她注射镇定剂,同时还需要经常吃药。
可是留在家里,也总比去疗养院要好。
至少在这里,有人陪同她还是可以外出的。
一旦被送进疗养院,她知道,自己到死,看到的恐怕就只有那巴掌大的一块天。
林静娴不甘心,她恨呐。
恨自己怎么生了个这样威胁她的畜生,早知道当初就该打掉他,这种“弑母”的人渣,就不配活在世上。
可她现在只剩下愤怒,却没有搞清楚一件事。
若非当年靠着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她是没办法嫁去司家的。
她以为有了孩子,就可以和心爱的男人先婚后爱。
因此在怀着司冥的时候,就已经对这个孩子给予了极大的期待。
可惜,一切都是空欢喜。
她算计来的丈夫,哪怕自己为他怀胎十月生下了儿子,依旧不爱她。
也因为这个身份,一直到丈夫死,她十几年没有享受过任何的欢愉。
十几年呐,林静娴在不甘与愤恨中,之间的迷失了自己,最终患上了双向情感障碍。
她属于纯纯的把自己给逼疯的。
这些年,有医生在,还有药物的控制,她的情绪好歹是能稳定许多。
再加上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俊美青年,为了钱也都是各种取悦她,病情才稍微稳定不少。
前段时间,司冥追求姜理的事情爆出来,尤其得知有人说司冥甚至有极大可能,是要入赘去姜家的。
林静娴哪里能忍得住,每每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就焦躁到寝食难安,病情才稍微有些不受控制。
这些日子,也的确是对别墅内的帮佣稍微暴力了一些,可林静娴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司冥给了他们不少的钱,如果觉得做不下去,可以滚。
而不是一边收钱,一边去多嘴多舌的告状。
想到这点,林静娴的火气又险些爆发。
她掐着掌心,不让自己失控。
她不敢赌自己在儿子心里的地位,或者说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没什么地位。
之所以还能供着她,为的只是司家以及他自己的名声。
否则司冥恨不得她死。
想通这点,林静娴深吸一口气。
“我选第一条。”
也只有这一条路可选。
司冥并不感到意外,对弗雷德道:“带夫人去做检查。”
一番检查后,林静娴的病情比起以往的确加重了一些。
说是会重新为她调整治疗方案。
等人都离开,司冥站在落地窗前,外面远处是很大的喷泉,两边是绿茵茵的草坪,以及漂亮的花卉。
“安分些,你在这里的日子一切如旧。”
“若你再折腾,你该知道的,夏国你回不去,而我会削肩你的费用,留在苏兰格的你会如何,你心知肚明。”
“这是时隔多年我们的一次碰面,下次不知道要多少年以后了,或许就是等到你葬礼的那日。”
听到这些话,林静娴的心底无端涌起不知名的恐慌。
她不知道恐慌什么。
明明自己在苏兰格生活了很多年,日子过得也是逍遥快活,虽然偶尔也会想回到夏国看看住段时间,回不去也只是暂时的失落。
可现在,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自己被所有人抛弃了。
她的儿子,真的不要她了。
“儿子……”林静娴咬牙看着司冥,她自来在这个儿子面前强势惯了,动辄就破口大骂,或者严厉指责,自从丈夫死后再没和儿子温柔说过话。
现在,她不得不放下那可悲的自尊心,尝试着唤起儿子对自己的孺慕之情。
“你知道的,妈妈这是病了……”
能说这句话,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再多,她宁肯去死。
司冥没有理会,抬手看了眼时间。
“林女士,希望你能明白,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若你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疗养院是你余生唯一的选择。”
说罢,迈开大长腿,渐行渐远。
林静娴猛地站起身,冲到玄关前,看着上车离开的司冥,张张嘴想说什么,到底是没有发出声音。
她的喉咙好似被堵住了,明明有很多的话想和儿子说,可身体和大脑却不给她任何机会。
“弗雷德。”
“夫人。”
“让曼森来陪我喝酒。”
“好的,夫人。”
弗雷德很快把曼森找来,然后去处理别墅内的其他工作。
说是别墅,其实占地面积很大,三层,几百个房间,功能齐全。
找到两位被林静娴打伤的帮佣,支付了三个月的薪水。
道:“你们两位,可以离开了。”
两人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弗雷德眼神制止。
“你们做的小动作,我和先生都知道,趁着先生不追究你们的行为,趁早离开吧。”
听到这话,俩人脸色煞白,低垂着头,绕过弗雷德,回访收拾行李后,匆匆离开了。
林静娴脾气是不好,精神也的确出了问题。
可若非旁边有人故意刺激她,她倒也不至于把人打的那么严重。
不意外,这些人是想用那点不致命的伤害来换取一部分钱。
当然,林静娴也不无辜,她的病完全就是自己折腾出来的,与旁人无关。
所以,旁人也没道理纵容着她,包括司冥。
并不是你生病了,你就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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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苏兰格洽谈了一周的业务,司冥带着给姜理采购的礼物,踏上了归国的飞机。
回到姜家,第一眼看到在黄昏的夕阳下,躺在藤椅假寐的姜理,浮躁的心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让阿姨把带来的东西都放进屋子里,他走上前,在另一边坐下。
“忙完了?”姜理懒懒的声音响起。
司冥喝了两口茶,“国外那边忙完了,公司需要正常上班了。”
姜理轻笑,“你本来就在正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