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事情上,皇帝对温诗晴是半分抵抗力都没有。
九五之尊就像是毛头小子一般,对温诗晴索取无度。
好在温诗晴体制不寻常,才不至于让孩子受到影响。
服侍皇帝吃完早饭,温诗晴见到了岚瀛过来找皇帝商议政事的时间,主动告退。
这一次温诗晴随身没有带宫女。
离开的路上,温诗晴碰巧遇上过来找皇帝的岚瀛。
“见过温贵妃。”
岚瀛低下头,端的是一副非礼勿视的君子模样。
是温诗晴最喜欢的碍眼模样。
“御史大人,今日一身黑显得煞气过重,倒是和昨日的君子风范不同,也叫人眼前一亮呢。”
听到温诗晴如此冒昧的对自己评头论足,岚瀛愣在原地。
纵使他在朝为官这么多年,纵使也有很多后宫妃嫔因为他备受皇帝信任而接触过他。
但从没有任何一个人,如此大胆的评论他的相貌穿着!
男女有别,今日温诗晴对他所说的这一番话,若是被皇帝知道了,恐怕要治她一个祸乱宫闱的罪过,诛她九族!
根本不敢接温诗晴的话,岚瀛低下头错过温诗晴的视线,压下心中的惊疑,恭敬如初。
“外面天冷,温贵妃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不管这位温贵妃到底要做什么,只要她肚子里还怀着龙种,皇帝就暂时不会拿她怎么样。
但自己作为一个臣子,若是被皇帝起了疑心,日后的日子可是不好过。
看出岚瀛想要和自己保持距离,温诗晴轻笑一声。
“看来御史大人倒是很放心谢婉婷做自己的儿媳。”
听到温诗晴还要拿自己的养子做文章,岚瀛皱起眉头。
昨天温诗晴就在皇帝身边吹耳旁风,一直在暗示这个被太子看中的女人和自己的养子有不正当关系。
但最后温诗晴将这件事画上了句话,倒是也让岚瀛省去了不少烦恼。
此刻温诗晴为什么还要提起?
“微臣愚钝,幸蒙陛下厚爱,这才能在朝堂十几年。
但十几年来,微臣形单影只,势力单薄,也不能为温贵妃做什么。
温贵妃到底有什么打算,不如明说吧。”
“御史大夫都这般说了,本宫这时若再说些什么,反倒是本宫不懂事了。”
温诗晴笑看着岚瀛,笑意却不达眼底。
岚瀛看出也假装看不出来,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一副恭敬的模样。
“既然温贵妃与臣只是碰巧偶遇,那微臣还有公事在身,就先告退了。”
眼看岚瀛真的错过自己准备离开了,温诗晴嘴角笑容不减,声调却提高了几分,喊了一声,“岚大人。”
岚瀛脚步不停。
他不能继续在这里和温贵妃孤男寡女相处了。
温诗晴显然要利用他做些什么。
若是温诗晴安排了外人撞见他们在此,污蔑自己和温诗晴之间有私情,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岚大人再走一步,我可就真喊了。”
像是听到了岚瀛心中所想,温诗晴准确的说出了这句话,逼得岚瀛停在原地。
咬牙切齿闭目沉思,岚瀛长叹了一口气,最终也只得转过身来,冷眼看着温诗晴。
“你不要欺人太甚,别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
褪去了恭敬有礼的假面,岚瀛露出冷漠犀利的目光来,倒是叫温诗晴看着他顺眼了不少。
“我一条贱命自是不足惜,可岚大人不好奇自己的双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你什么意思。”
听温诗晴提起自己的父母,岚瀛彻底露出獠牙。
他往前走了几步,削薄的身子却因着身高而带来强大的威压,像是野兽一步步走近自己的猎物。
好似只要温诗晴说的不符合他的预期,他就要冲上来一口咬断温诗晴的脖子一般。
阴鸷骇人。
“我听闻二十五年前,戎狄来侵,边关失守,朝中无将可用,最后只得派当时的宰相,也就是岚大人之父亲赴戎狄商讨议和之事。
结果却因为条款欺人太甚,导致主战派不满,百姓也群情激奋怨声载道。
最后岚大人之父承受不了压力,在回国路上自尽。
其妻忠贞不渝,在为夫下葬当日也上吊自尽。
最后岚大人被皇子收养,从小陪当朝陛下一起长大,并且为陛下披荆斩棘,一路护送陛下登上皇位。
而后岚大人拒绝陛下封相之赏,自请归乡被皇帝苛责后,便十几年来一直担任御史大夫之职。
传闻可有误?”
“你既已心中有数,又何必再问,有话直说。”
岚瀛眉头紧皱。
他一直怀疑当年的事。
父亲虽然是主和派,但是一个正直刚强的人。
父亲一直教育他寸土不能让,绝不可能以割让边关十八城。
更不可能同意,朝廷每年给戎狄五千两白银,并且还要给戎狄粮草盐巴,甚至每年给戎狄送去十个女子!
这种荒谬的条件,当时传回国内自然引得群情激奋!
他一直等着父亲回来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但父亲没有回来。
母亲也紧跟着离开了人世。
曾经显赫的宰相府,一夜之间挂满了白绫,家破人亡万人所指。
他虽进宫,却一直感觉到自己被监视被打压。
这些年来他不是没有调查过,但当年参与议和一事的大臣都死了。
甚至就连随从,也都差不到一点踪迹。
他实在是没有一点办法,拒绝成婚没有生子,只从亲族认养了一个养子,也是不想让子孙后代再受人指摘。
但如果当年的事情有隐情……
心底的狂躁再也抑制不住,岚瀛一把掐住温诗晴的脖子,素来古井无波的眼底满是疯狂!
“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我!”
“岚大人,世上没有白来的午餐。”
即便是被掐住脖子无法呼吸,温诗晴也不慌不忙地继续和岚瀛谈着条件。
平静地让岚瀛心惊。
武德侯府早就没了可用之人,所以温诗晴在当太子妃的时候,才会被百般欺辱。
可如今看来,温诗晴根本不简单!
太子闹大的那场和离,说不定就是她这么多年纵容的结果!
根本不是太子想和离,而是她想和离,却又需要自己立在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