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在以往的世界当中,无论大小国度祭祀都是必须的。
除开能保持国民凝聚力之外,还有着一个重要的原因!
因为真神所需。
祭祀之时,生灵诸多之杂念会逐渐消失,直指那一位真神。
那一位真神可以从祭拜他的众生中提炼他所需要的特殊物质。
信仰越是真挚,越是纯粹提炼的就越加浓厚,越加庞大。
真神创造的世界当中,所生存着的就是除开中土之外,能够给他生产出最大提供特殊物质的生灵。
中土为何能让诸多真神,神君,诸多至强者窥视?
就是因为他是诸天灵之源头,带有着天下万灵之意。
于此地当中诞生出来的特殊物质,是其他世界所不能拥有的。
甚至能够据此影响其他世界!
能够占据中土者,无一不是世间绝顶之存在。
像如今大炎,创立帝朝,战这一方面,自然是不用说。
天下之间已无敌手!
祭祀这方面就大有学问了。
以往一统中土的朝代并不称帝朝,而称天朝。
他们祭祀的乃是至高之天。
万灵所祭祀之下,数不尽的天道之光辉洒落下来。
对于当权者而言,能够获得的好处比让众生既是自己更要来的庞大。
既能够得天道之青睐,又能得庞大的修行资源。
而如今的大炎,称的是帝朝!
就连那至高之天,也是其征伐战斗的对象,自然不可能对其进行祭祀。
那么向谁祭祀呢?
按常理而言,必然是创立国度的炎帝!
这也是最容易让人接受,甚至没有一点儿争论出现的结论。
甚至许多百姓都求之不得。
有许多地方在刚开始归入大炎之时,许多百姓甚至自主地建立起了一些庙宇,供奉着的就是炎帝,乃至于其麾下的武官文臣。
当权者们也是纷纷点头,甚至恨不得立刻通过这一个法案。
他们也是渴望从中获得好处。
但可惜。
炎帝高天之修为突破了他们所能想象的极限。
对于大千,甚至于上界而言都急需要的心灵特殊物质,他根本不需要,也用不上。
一道指令下发之间,铺设起来的各种庙宇通通变化。
在当时还引起了不少的风波,许多百姓跪求祈求不要让他们停下祭祀。
中土更迭各朝,各种祭祀不断,民众对此早已深入脑髓。
高天这举措已经是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但这一切随着高天的一句“我在,那便一切清明,那便一切有望。”彻底平息。
这就是炎帝高天之威望。
于是天下之中,各种祭祀开始断绝,只剩下官方所铺设的各大庙宇。
庙宇当中只一尊无有面孔的泥塑,千人千面,形体不定。
因为其直指本人之内心,越是诚心,越是能够见到自身心中之念。
更能认清自己,更能发掘自身心灵的变化,自身之气力。
坏则改之,好则加冕。
此祀,便名为心祭。
平常人心力有限,哪怕极为诚心,持续时间最多不过一时半刻。
而大炎心祭,则是大炎帝朝的一个固定性祭祀。
在祭祀这个期间,大炎之光辉将照耀整个大炎帝朝。
在这期间当中。
所有臣民的祭祀不仅时间拉长,其中的质量,更是会提升到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程度。
其中,大炎心祭总分三种,一年一小祭,四年一中祭,十年一大祭。
但无论是大小中,但凡祭祀开始的那一段时间,必然是大炎帝朝那一段时间当中国朝运势最为强烈的那一段时间。
在那一段时间当中,甚至天的意志都无法传达入中土之内。
所有一切自然灾难都无法起势,日月之光辉也无法照耀整一处天地。
所有一切都处在于暖洋洋的国运当中。
所有人内心充盈满足,不寒不饥……
祭祀完成之后,这一段触感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并且本人的修为都会有所上涨。
而今年的大炎心祭,距离现在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怎么会?今年也就是小祭的水准吧。怎么可能会有天机变动出现?”旁边沉默的今来开口。
星长空眉头一挑,开口:“真是蠢货,天机难测,大炎的祭祀规模算什么?至高之天根本不放在眼里,祂变动只是时候到了,仅此。”
“不,我这些年也是观测过了,哪怕是天也绝对不能无视之,定然是有其规律,不可能无故变动。”月旁依旧是皱眉:
“除非天机变动,让大炎帝朝产生破绽,我才会行动,要不然我不会有任何动作,武院那些疯子盯得那么紧,一个不察,那就是万劫不复!”
“天机变动需要载体,我们行动了,为龙先驱了,之后一切就会如狂风暴雨般袭来!”星长空似乎智珠在握:
“大炎表面看似繁华璀璨,但只不过假象罢了,等天机变动开始,一切便会如山倒!”
而其余几人依旧是一脸沉默。
被他踹倒在地的灯不明,更是嘿嘿笑了起来,似乎在无声嘲讽。
星长空脸色一黑,挥袖:“这就是你们和我的差距,这就是为何我天眷胜过你们许多的原因。
呵,与你们这群虫豸又如何能创造天道秩序之伟业?”
说完之后,他的身形彻底消失在这一片虚幻世界当中,留下原地的只剩下一句:
“废物们,看我表演吧,等我作为先驱创下战绩,天机打来之时你们再跟上,我亦不会嘲笑尔等,不过到那时,我已是你们仰望的存在!”
现场中陷入到了沉默,这时,从未说过话的古洛开口了:
“倒是一条好狗。”
说完之后,也跟着消失了去。
其余几人陆陆续续也是出走消失,这一片世界也随之泯灭。
这本来就是他们以特殊的方法,以一抹意识作为沟通联系的临时地点罢了,连微秘境都算不上。
世界毁灭之后之后,他们也各自回到各自所营造出来的假身份当中过着平静的日子。
但也在时刻关注着大炎王朝发生的各种事件。
他们都在等待着星长空的行动,他的表演,同时也在期待着这一次的天机变动。
虽然他们得天之眷顾,崛起,现如今掌握常人所能理解所能拥有的力量。
他们也时刻关注着大炎,甚至用尽心力去了解去解剖,一个强大的敌人自然是要对他进行了解
但越是了解,越是在其中生存,他们的心就越是松动。
一如同灯不明所讲,真的看不到一丝破绽,真的找不到任何机会!
甚至连他们自身都要被那一份美好所吸引,投靠入其中。
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什么消息都没有,他们打探的频率也跟着低了起来。
也是这一天,月旁正落于天香酒楼二楼靠窗旁饮酒窗边湖景,听耳边趣事。
大炎帝朝国风开放,酒楼之中不乏有诸多有识之士,三教九流之辈与其中交流各种杂事杂务,国事国策。
对于她来说,是不错的消遣之所。
尤其是如今,大炎心祭将近,各路人马的讨论自然是离不开这个话题,火热火辣之谈论四处可见。
“哈哈哈,心祭终于要到了,回想起去年那一次,那真的是浑身舒畅啊!”
“嗯,我看到了自身的懦弱,卑鄙等各种恶杂之情绪,是真的痛苦啊,但真正认识到之后,光辉照耀下来,我竟思索出了改进之前路,明悟之后,醒来之时,修为竟是突破了来,哈哈,真是爽快!!”
“是啊,历朝历代,拜的都是那诸多真神,乃至于上苍,到我们帝朝拜的居然是我们自己,嘿,我们生来了个好时候,大帝在教导我们自强咧!”
“哈哈,大帝道行高绝,直达苍天,根本不需要祭祀,也无需祭祀!”
“那文武百官呢?他们修为可没有大帝那般高绝,难道也不需要?”
“说不定,大帝创造了一条新的修行之道路,那些大官们正朝着他的道路上走呢!”
“哼,我看啊,这祭祀本身可能就蕴含着一些什么!”
听到这里,月旁心中一动。
朝着说话只能看出这个年轻男人看去。
二十多出头,穿着一身儒衣,眼神当中带有着桀骜。
此人虽年轻,但修为却也不低,已然达到了灵境层次,掌握非凡之力。
“蕴含着什么?怎么说?兄台有什么高见?”他旁边坐着的是一个大汉,闻言后发声而言。
儒袍男子开口:“祭祀之力,非真神无可提取,无可调用,我们这些人才什么个修为?凭什么能够动用?!
必然有大神通者从中调和,我们拜自身,见自身,明悟杂念,然后将其斩除?
不,我们是在那一股力量之下见到了一些东西,然后将其斩除!”
整个酒楼为之一静,这一番话中透露出的信息有些多。
而儒袍男子的话,依旧是没停:
“换句话来说,我们就是在某股力量之下斩掉了我们自身的某些东西,我们是在某种意志的支配之下,变成他所希望的那样,心灵是自由的,我们拜自身,让我们变得不自……”
“放你娘的狗屁!!”一声暴喝声响起,一道人影闪烁而来,立在他的前方。
是另一个穿着儒袍的男子,也是二十岁出头,五官端正,比率先发话的男子少了几分桀骜,多了几分清秀。
月旁认识这男子,是酒楼中的常客,有名的少年郎,乐善好施,有些天赋,志向是入朝为官,造福一方。
此时,清秀男子盯着儒袍男人,冷声开口:
“大帝会觊觎你那么一星半点的潜力?大帝施展大神通来夺取你那微不足道的念头?
发表谬论,却连大帝之名号都不敢提,你算什么东西!”他冷喝出声,话语不停不歇:
“纵观诸神,苍天之祭,各种奇异之祭品,各种繁琐之所求,一些邪神甚至危及心灵躯体!
而付出这一种种,你得到的是他的庇佑!
而大帝要你给出什么了??
你拜的是大帝吗?你拜的是你自己!
大帝早就庇佑你不受灾难之所害,不受饥寒之所至,不受真神之侵蚀!
甚至你祭拜过后,还能得自身心灵之安宁,自身体魄之强建!
你的各种恶念是大帝以大神通给你斩的吗?是你自己出的手吧?
或者说明事理,懂善恶的人都会体悟,都会去除吧?
除非你就是天生的坏种!来坏这盛世,来坏我帝朝!!”
他冷声开口,神情蕴含着以往所不含有的愤怒。
其他人被说动。
一些经历混乱时代而踏入大炎帝朝享受没几年好日子的老人更是感同身受,直接开骂了起来,话语难听到极致。
酒楼当中一时之间沸腾,犹如一锅热水。
那儒袍桀傲男子脸色难看。
哪怕有着灵境修为,在此时的谈论当中竟也是被压的说不出来话。
有一些个脾气暴躁的更是出手,直接一拳打来,势大力沉!
那儒袍男子脸色一冷,那出手的人修为可没他高!
那清秀男子正是率先一步,直接挡住那一拳,脸色一白,嘴角溢血。
酒楼又是一停,清秀男子,转头看向四周开口:
“各位都停一停,我朝不禁言论,让这位兄台诉说他的想法,与我辩上一辩,看一看他的学说,他的猜想,到底从哪儿来,又往后如何发展!”
说完了之后,他看见那桀骜男子,道:“来,兄台,我们继续,我看出你修为不低,此番声势还压不倒你,大胆些,我朝不因言论获罪。”
“哼,辩就辩,谁怕谁!”
……
良久,月旁走出酒楼,若有所思。
这一番争论属实是出乎了她的预料,无论是那质疑反抗大炎帝朝的存在出现,或者是那后面各自双方展露出的谈论当中暴露出来的丰厚修行知识都让她感觉到诧异。
她趁着那个时间点打探了一下那两个人的身份。
在于普通民众出众了些,但出众的并不多。
也就是说,像他们的存在不少。
“看来这些年大炎帝朝的扫盲工作是真的做到位了呀,不过太到位,有时候也未见得是一件好事啊,人心之欲,人心之杂,啧啧。”
她摇了摇头,恍惚之中,看到了一股大势。
转念之间,又看到了浩浩荡荡的国朝之运势。
“真是恐怖……”
她忍不住再生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