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下,祁颢便过来了,他也换了常服,头上的金冠换成玉冠了,斐琬缃刚想行礼便被祁颢双手扶住了:“别多礼,我们夫妻二人自在点。”
斐琬缃只好坐下了,内侍早就摆好了碗筷,用的是银的餐具,防止下毒又美观,饭菜接连着上来,这都是在旁边的茶房被试毒的内侍试过的,不像明国,内侍在旁边试,好多次斐琬缃看着便突然没了胃口,想不到北川也是照顾人看着没有胃口的,便在饭厅旁边开了一个小茶房,用于倒茶泡茶试毒,通常官家都是这样做的。
鸡肉蟹肉丝瓜羹,虾肉卷,海参烩鹿筋,清烩鹿尾猴头菇,红烧元蹄,剁椒鱼头泡饼,考虑到天气还是很热,桌上也做了酸辣黄瓜,拌凉粉开胃,当然还有斐琬缃要吃的上汤烩青菜。
“缃娘,尝尝这鹿筋,这头鹿还是前天本王同王叔的两位世子去打的,你前段时间天天赶路,实在辛苦,得好好补补。”祁颢很照顾斐琬缃,夹了炖透的鹿筋给她,软软地很好入口,说罢又想起点什么,又看着斐琬缃说道,“就是那天和我一起去迎亲的德阳王世子祁甫还有抚南王世子祁惟,改天介绍你认识。”
站在祁颢身后布菜的郭管家简直是看傻了眼,这王爷居然有这么柔情的一面,这还是统领千军的中山王吗?
斐琬缃点点头,认真地尝了尝,炖得透烂,又没有一丝腥味,夏日炎炎也算得一个好菜了,丝毫也不觉得腻口。
“回封地府里你便接过傅侧妃的担子,管理王府吧,之前本王还没有王妃,只好让侧妃暂时代为管理,你嫁进来了自然就得名正言顺地管着了,本王相信你能打理好。”祁颢说完便自顾自地吃了,时不时夹点好吃的给斐琬缃,这一顿饭倒也其乐融融。
过了午膳,住在驿站的斐家两兄弟便过来告辞归明国了。
斐琬缃在花厅接见了他们。
“哥哥们何须急着走,过两日妹妹便和王爷回封地了,哥哥们不如一起同行?也好有个照应。”斐琬缃想着挽留斐家两兄弟,在陌生的环境有着家人,也安心得多,虽然她知道这样不好。
“王妃娘娘,微臣知道娘娘是想我们在京都有个照应,但是回去明国也有几日路程,再不回去我们的差事也落下了一大段,不好和皇上交待。”斐宗棠开口说道,他们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不回去不行了,已经耽误多了一日。
“好吧,哥哥们一路顺风,一定要平安到家。”斐琬缃起身陪着斐家两兄弟送到了正门,看着他们在侍卫的拥护下上了马,自己瞧着不知不觉流了眼泪也不知,只朝着斐家兄弟挥手告别。
斐宗棠和斐宗照看着妹妹流泪不舍的样子也很无奈,再不回去真的会耽误差事了,只是此一别,不知何事才能相见,只能在马上抱了一拳,便骑马带着侍卫离去了。
身后突然被人轻轻搂住:“你哭了?”
斐琬缃侧身抬头一看,原来是祁颢,他取了帕子擦了擦斐琬缃流下的泪珠,“以后本王陪你回去探亲。”
斐琬缃用力地点点头,又破涕为笑:“王爷要说到做到哦。”
祁颢牵着她的手,缓缓进了府里,边走边哄道:“祁颢从来不骗人。”
斐琬缃看着定定看着自己的祁颢,不禁朝着他嫣然一笑,轻声应道:“我知道。”
送了斐琬缃回了长元院,祁颢又原路返回去了书房,从荣华阁出来碰见了梁佳乐和薛千羽。
“给王爷请安。”
薛千羽惊喜地看着祁颢,想不到在这里碰见祁颢了,不禁心里砰砰直跳的。
“嗯,起来吧,两位县主无需客气,在王府像自己家一样就是。”祁颢客套地说道,他的确是看在斐琬缃的份上才客气的,要是旁人,嗯了一声便走了,何况他还有公事要处理。
薛千羽还以为他在关心自己,顿时心里繁华怒放,满脸娇羞地上前:“王爷真的客气了,自从少时见过王爷,多年未见,王爷还是这么关怀备至。”
“嗯,没事本王先走了。”祁颢背着手,他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听薛千羽啰嗦,书房还有封地一大段事情要忙,今晚他还打算带斐琬缃出府去灯节玩,现在不抓紧点时间把折子批完,他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王爷——”薛千羽急吼吼地叫住了祁颢,丝毫没有因为梁佳乐在场而避忌,又伸手在自己腰间拿了一个香囊,“这是羽儿亲自绣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送给王爷,希望王爷收下羽儿的一片心意。”
祁颢看了一眼薛千羽,这货真的是还蹭鼻子上脸,脸上一副冷漠脸,祁颢并没有伸手接薛千羽精心缝制的香囊,旁边的人侍从阿弥笑道:“县主,王爷只佩戴玉佩玉章还有王妃亲手缝制的香囊,您的香囊还是留给未来的相公吧。”
“我……”薛千羽被阿弥的话咽住了,自己觉得有些心虚。
“没有什么事,本王先告辞。”说罢对梁佳乐微微颔首算是抱歉之意便双眼不看薛千羽大步流星似的离开了。
梁佳乐见祁颢走了,转身便进了荣华阁,留下薛千羽一个人懵懵地站在院子里。
气得薛千羽直跺脚,旁边给薛千羽扇扇子的月季不禁低下头,尽量不招惹这位难缠的主子。
薛千羽一脚踹了过去月季身上,月季一歪身倒在了地上,呜呜直哭。
“哭什么哭!把本县主的好姻缘都哭走了!你这个扫把星!害人精!”薛千羽一把拧在月季的身上。
“你这是在干什么?”一声厉色直喝道。
“给王妃请安。”院子中看热闹的内侍侍女顿时嘘了声,纷纷退后低下头。
“主子的热闹你们也敢看?还有规矩在吗?”斐琬缃严厉地看着院子中的下人,旁边的梁佳乐直看着薛千羽,薛千羽高高举起的手刚想刮下去月季的脸又心虚地收了回来。
“来人!”
后面的侍从看见主子叫来人,赶紧上前来请安。
“今天在院子中看热闹的全部打二十杖腰刑,刚刚在那里嚼舌根的两个侍女再加多十板发去劳役坊!还有下次直接发卖!别以为以前没有主子就敢放肆!现在本王妃是这里的女主人,看看还有谁敢造次!”
斐琬缃的话像刀子一般直戳薛千羽的心,感觉她在讽刺自己,话里有话似的,刚想解释的话到嘴边便悻悻地不敢开口了,灰溜溜带着月季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