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歌在瀑布外听着里边的靡靡之音,心中的欢喜变成了犹豫。
寻觅了一个晚上,总算找到两个剑宗探子,却没想到是这般货色。
但眼下再找,时间上恐怕来不及。
“罢了,只能这样,总比没有好。”
白离歌暗叹一句,一头扎进瀑布。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容姣好,长发如瀑,皮肤细腻,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子,正坐在一个胖子身上。
“啊!”
看到来人,那女子原先的呻吟变成了尖叫。
白离歌庆幸自己提前布置了隔音阵,不然容易给人招来。
“别吵!想要活命,老实回答问题。”白离歌看着二人,神色鄙夷,满眼嫌弃,“先把衣服穿上。”
“爷爷饶命啊,我们二人来此,都是受剑宗逼迫,我们发誓,这几日一点消息都没发出去。”
那胖子头磕得砰砰作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您让她做什么都行,小的给您伺候。”
“孙元!你无耻!”
那女子顾不得穿衣,上去就给胖子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一幕倒是出乎白离歌预料,饶有兴致的看起戏来。
胖子顾不得捂脸,指着女子骂道:“你个贱人,能伺候血魔教爷爷那是你的荣幸。”
“算我柳馨瞎了眼,我只是想活着,不是怕死,更不怕血魔教的恶贼!”
柳馨说着,对着白离歌摆出战斗姿态。
“你找死莫要带上我啊!”胖子一脸绝望。
白离歌扶额无语道:“我有说过要杀你们吗?只是好心提醒你们把衣服穿好。”
临了,又补充一句:“我可没有光着身子打架的习惯!”
“你……不杀我们?”柳馨试探着问道。
“之前是这么打算的,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白离歌嘴上笑着,眼中闪现寒光,右手屈指一弹,一道流光贯穿胖子的脑袋。
“这等软骨头,活着只会害了我!”
柳馨看了眼直挺挺倒下的胖子,对着白离歌小心翼翼道:“你到底是谁?”
“穿个衣服这么难吗?”白离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皱着眉头道。
柳馨俏脸一红,抓起地上的罗裙就往身上套。
白离歌点点头,缓缓道:“看你有几分胆色,这件事交给你我放心。”
“我是我是潜入血魔教的卧底,如今血魔教禁严,消息传不出去,只能靠你了。”
柳馨脸上也严肃起来,“您说,我拼上性命也会把消息送出去。”
“这次魔教来的不止朱雀堂,还有饕餮堂,两个巅峰九境。这是陷阱,让宗门不要进攻。”
“什么?”柳馨瞪大了双眼,哪怕她只是个四境初的中层弟子,听到这样的消息也深知其紧要。
事关剑宗生死存亡。
为了这一战,剑宗长老弟子出动一半,三个九境出来俩。
一旦被伏击,遭受重大损失的剑宗,极有可能被踢出两教四地九宗之列,彻底沦为二流宗门,甚至有倾覆之危。
“别惊讶了,记住关键,两个九境,这是陷阱,不要进攻!重复一遍。”
柳馨连忙正色道:“记住了,两个九境,这是陷阱,不要进攻。”
白离歌上下打量了一眼柳馨,想到巡查营一半都是五境,皱着眉道:“你四境初,恐怕难以逃脱。”
“我定然全力以赴。”柳馨认真道。
白离歌摇摇头道:“还是不保险,你拿上这个。”
说着,他从神元塔第一层的空间里取出一艘飞梭。
“这本来是给我自己准备的,现在用不上了,如今情况紧急,你且拿去。”
“六阶飞梭,哪怕你只有四境初,全力催动至少也有五境上的速度。”
“记住我的代号,9527!”
“您放心,我决然不会忘!”
柳馨郑重回道,她看着地上的飞梭,心中五味杂陈,有羞愧,也有敬佩。
这些当卧底的,深入魔窟,九死一生。反观自己,跑出来探查情报,却躲在此地,苟且偷生。
柳馨满含愧疚,对着白离歌深深一拜,“弟子惭愧,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白离歌摆摆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别耽搁了,时间紧急,快些出发。”
柳馨郑重点头,驾起飞梭,化作一道流光远去。
白离歌目送眺望,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只要消息传出去,事情便有了转机。
剩下的就看双方高层如何决断。
剑宗和洛河宗大概率会放弃进攻,转而摆出防御阵势跟朱雀堂谈判。
这一战,剑宗洛河宗联军败了,搞不好有灭亡的风险。
血魔教败了,无非损失些地盘,却不伤及根本。
朱雀堂只是血魔教九堂之一。
双方战败的风险完全不对等。
随着心中的大石头放下,白离歌心思愈发活泛,原先想不到的,此刻却慢慢理清。
血魔教输了不打紧,朱雀堂却是灭顶之灾。
“姜樱雪为朱雀堂考虑,所以才让我给剑宗传递消息。”
“对朱雀堂来说,这一战哪怕赢了,也是惨胜,还会被饕餮堂分走一半功劳。”
“输了,朱雀堂血亏,赢了,朱雀堂不赚,所以最好是不打。”
“这样,前后都说得通了。”
“若真是这样,我又能苟活一段时间。”
“只要活过这一劫,老子一定要想办法把魂牌弄出来。”
魂牌分两类,单向和双向。
普通弟子用的是单向,即人死魂牌碎,若捏碎魂牌,人则没事。
白离歌这些在外当卧底的,则用双向魂牌控制。人和魂牌不管哪一个碎了,另一个也得跟着碎。
双向魂牌的造价是单向的万倍不止,至少得百万灵石。
若非高昂的造价,所有弟子都怕是都免不了被双向魂牌控制。
“要是能把魂牌偷出来,什么他娘的剑宗血魔教,老子躲得远远的,当个散修,苟到实力够了,通通给你们灭了!”
“尤其是剑宗,鸡犬不留!”
白离歌美美畅想着。
他对剑宗就是完完全全的怨恨。
所有的迫不得已,归根结底都在剑宗的双向魂牌上。
否则,他此时此刻就能溜走,当个散修,逍遥自在。
白离歌幻想完,又要面对冰冷的现实。
他看了眼地上的尸体,一个响指,尸体上燃起熊熊烈火。
片刻间化作飞灰,飞入瀑布,随波逐流。
白离歌飞出瀑布,悬于山涧之上,左手掏出八幡血令,右手在空中画符。
“巡查营弟子听令,立即朝我靠拢,准备回营。”
随着符咒融入令牌,近三十道血光朝四面八方飞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巡查营弟子方才陆陆续续赶来。
每一组都或多或少抓了几个,用绳子绑着,带在身后。
白离歌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都不是剑宗弟子。
多是些来不及逃走,或者对血魔教知之甚少的散修。
实力没一个超过四境的,大都是二三境的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