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甜美有个孙女刚上初二就已经是抽烟、喝酒的好苗子了,不仅如此,她还喜欢与学校里的坏男孩厮混在一起,去年还堕了胎。
纸包不住火,这件事发生没多久,村里人就全都知道了。
凌灵拿此话呛她,摆明了就是故意的,谢甜美立时暴跳如雷,“你个克夫的小寡妇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胡言乱语,我孙女好着呐!”
克夫这个字眼,最早也是从谢甜美口中传出来的,凌灵自然也不跟她客气,“我不仅克夫,我还克邻居呐,姑妈,您可要小心喏。”
谢甜美气得要疯,“你……你,你个挨千刀的小寡妇,一点老少都不要。”
“尊老爱幼那是针对有素质的老年人,您又没有,所以呀,就别对我要求那么高了。”
凌灵说完这话,正好儿子女儿也爬上了车,于是她再次一扭油门,将那气得眼歪嘴斜的谢甜美远远甩在了身后。
在凌灵看来,此事顶多就是个小插曲,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但对谢甜美来说,她今日可是吃了天大的亏。
回到家中,谢甜美越想越是来气,最后,她去了凌灵家串门,并有意无意地将凌灵出言顶撞她这件事,添油加醋地在陈念云面前讲了一遍。
陈念云听着她的絮叨,从始至终都没有插过话。
谢甜美不服气呀,又开始搬出克夫那套理论,挑唆她婆媳二人之间的关系。
“不是我说,你家云轩当初若不是因为娶了凌灵,肯定不会年纪轻轻就……”
说到这儿,谢甜美又作势拍了拍自己的嘴,“哎哟,瞧我这记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念云正在切菜,听到这话,气得直接将菜刀甩在了案板上。
那菜刀斜插进案板里,闪着骇人的寒光,陈念云则双手环胸,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谢甜美秒怂,“大妹子,我就是与你唠唠嗑,又不是故意提起云轩的,你怎么还生上气了?”
“我儿媳妇为人如何,我比谁都清楚,用不着你在这儿挑拨离间。你要是不想我用针线把你的嘴巴缝起来,趁早给我滚!”陈念云骂着,推着攘着将她赶出了厨房。
“好啊!我好心提醒你,你却这样对我,等着后悔吧你!”
谢甜美丢下这么一句,扭头就往院外跑,正巧与送孩子归来的凌灵打了个照面。
“姑妈,我刚回来您就要走,怎么,又在我婆婆面前嚼舌根啦?”凌灵明知故问。
谢甜美心里那个虚啊,也不知作何回答,只知道拔腿开溜。
凌灵将手中袋子往上提了提,“姑妈,我买了葡萄和西瓜,您先别急着走,咱们坐下来再唠个两毛钱的,我也好跟着吃吃瓜。”
听到她的话,谢甜美跑得更快了,直到跑回家中,她才喘着粗气叫骂,“我呸!也不知道那小蹄子跟谁学的,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嘀嘀咕咕骂了会儿,谢奶奶依旧不解气,最后,她从床底下拿出百草枯,鬼鬼祟祟出了门。
临近饭点的时候,凌灵透过厨房的窗户口瞧见孔礼勋背着大提琴,去了溪林的方向。
这算起来,孔礼勋也差不多有一日未进食了,凌灵嘴上说着不相信,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她可不想自己下次去医院,是因为孔礼勋饿晕了。
再则,她也想看看,孔礼勋会不会背着她,去地里扒些玉米烤来吃。
想到这儿,凌灵也远远的跟了上去。
孔礼勋身为男人,本就比女人饿得快,看到地里的嫩玉米时,他的确有过扒几根来果腹的想法。
奈何道德底线容不得他做出偷鸡摸狗的事,他宁可饿着,也绝不会偷。
途经凌灵家菜地的时候,他看见有个佝偻的身影,正背对着他,拿着什么东西往菜地里倒。
孔礼勋不认识那人,也不知那是凌灵家的菜地,但直觉告诉他,那人有些不对劲。
“喂!你干什么呐?”他出声询问,音调颇为高亢。
菜地中的老妇被他吓得险些没能站稳,见来者不是本村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东西藏于身后,气势十足道:“你吼什么?这是我家的地,我来打点药水怎么啦?”
孔礼勋老家也是农村的,他虽没怎么务过农,却也知道打药水这种事,是需要少量的农药混合大量的清水装入喷雾机里喷洒出来的,绝不是直接拿着农药往菜地里倒。
更何况,菜地里的蔬菜皆已成熟,此时打农药无异于直接扼杀,这个道理,乡下人不可能不懂。
孔礼勋举步逼近那老妇,伸出手去,“把你手里的东西拿给我看看。”
这老妇不是别人,正是与凌灵有过口舌之争的谢甜美。
谢甜美实在是气不过,就想拿着百草枯把凌灵家的蔬菜给浇死,让她家没有菜吃,哪成想刚绕路来到这里不久,就让人给撞见了。
谢甜美不傻,知道百草枯绝对不能交出去,于是,她想了个损招。
她上前两步,手臂刚挨到孔礼勋手掌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扶着腰惨叫连连。
“哎哟,你这个外乡人,怎么能欺负老年人呢?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我的腰快断了,谁来帮帮我,帮帮我呀,哎哟,哎哟!”
这大中午的,太阳火辣辣的,地里哪还有人啊?
谢甜美也正是瞅准了这一点,这才故意以卖惨的方式逼迫对方离开。
她想着对方一个外乡人,在别人的村子里,怎么着也得收敛着点儿。
不成想话音刚落,凌灵就从远处的玉米地后跑了过来。
“孔礼勋,你不要太过分了!”凌灵离得远,又是躲躲藏藏的,所以并不知谢甜美干了什么好事,更不知她是故意跌倒。
她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孔礼勋脾气暴躁,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推倒谢甜美也不足为怪。
凌灵虽不喜欢谢甜美,却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负而放任不管。
她将谢甜美从地上扶了起来,厉声质问:“昨晚欺负孩子,今天又欺负老年人,孔礼勋,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
“凌小姐,麻烦你搞清楚状况再跟我讲话。”孔礼勋无辜被冤枉,火气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