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人用手指着其中一块城镇,道:“矾山郡与金国接壤,对我齐国来说,又无险可守,两国一旦开战,必然会被金国率先夺取,属下认为,将矾山郡割让给金国最好不过。”
王羽听到此话,差点没忍住当场给他两个大鼻兜。
矾山郡是王羽到齐国之后参军的第一站,那里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虽然地势平坦,没有什么险要的关口能有效阻挡金国的进攻,但矾山郡却像一颗钉子一样,插在金国的咽喉要道,使他们如梗在喉,十分难受。
要不然,当初金军也不会派出重兵前去进攻矾山郡。
“鲁大人想的可真是周到。”王羽咬着牙,声音像是从喉管发出的,十分沉闷:“要是金国看不上这一块小小的矾山郡呢。”
鲁大人感觉王羽的样子有点古怪,好像在刻意压制着情感,但听到王羽这样问,他还真是皱着眉头认真思考起来。
“依下官所想,金国应该不会这么贪得无厌的才对,不过国相考虑的也不无道理,还是要早做一点防范为主,要不,咱们把矾山郡旁边的一座小城也割让给金国?”
鲁大人带着询问的口吻问王羽。
“哐哐”两个脑瓜崩重重垂在鲁大人脑门上,王羽此刻终于忍受不了鲁忠的话,大喊道:“如果金国还不满足呢,你是不是准备把整个齐国也拱手让给金国。”
鲁忠捂着脑门蹲在地上,一副龇牙咧嘴的痛苦表情。
现在看来,他完全是会错了王羽的意思。
王羽看向台下众位大臣,厉声说道:“贪念只有一次和无数次,一旦发生,就会无休无止,一旦将国土割让给金国,只会增长他们的欲望,而不会停下他们对我齐国的征伐,唯一能让他们放弃的办法,就是给予他们最沉重的打击。”
王羽一番慷慨激昂的话,激起了许多大臣的附和。
“王相说的对极了,我齐国绝不向金狗屈服。”
“我愿率军出征,将金狗赶出齐国,让他们永远不敢再起入侵我齐国的想法。”
……
刚才站出来附和王羽的这些人多数都是武将,显然,在战事来临之际,武将是最热血的,文官多是考虑一些国家安危,社稷发展的长远大计。
武将表过态后,文官接着站出来。
“启禀皇上,金国这些年养兵蓄锐,国力日渐强大,他们北部全都是草原,非常适合训练骑兵,而我齐国多以步兵为主,在兵种上,处于完全的劣势啊。”
站出来说话的是礼部尚书李进,身居一品。
王羽见此人站了出来,笑道:“李大人多以礼仪接待为主,尤其是你写的那本《礼记》,更是被很多诸侯国奉为礼教经典,怎么,李大人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战法上的事了。”
李大人态度十分恭敬:“微臣身为齐国官员,只要是有关齐国国运的大事,微臣都会关心。”
王羽见势也不恼,继续笑着说道:“不知李大人可听过隔行如隔山这句话。”
“微臣身为礼部尚书,从小饱学诗书,岂会连这句至理名言都没有听过,王相这是小看了微臣啊。”
王羽咂咂嘴,这个礼部尚书看起来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有礼貌,稍微不合他的心意就有点想咬人。
“既然李大人知道,那晚辈就站在我的长处上,来好好的给你上一课。”王羽负手而立,气势逼人:“兵者,诡道也,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如果骑兵与步兵正面交战,的确是步兵要吃亏一些,但是,只要技法得到,发挥我军步兵的优势,攻其骑兵的弱势,那么,胜负尤难可料。”
李大人被王羽教育了一通,当即老脸涨的通红:“你……你这是在强词夺理,兵力上优劣势岂是你能随意改变的。”
王羽不屑笑道:“这不是你擅长的领域,你还是回家着你的名着,教属下的人如何遵守礼法吧。”
王羽一席话,让一众武将连连喝彩,就连坐在皇位上的皇上,也不禁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王羽一定不会主降。
李大人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一直用‘你你……’来抒发心中的气愤,却始终说不出来一个字。
“王相,微臣有话要说。”
又有一名文官站了出来,他是尚书房的领事,高居一品,名叫杜晨。
王羽眼睛微眯道:“杜大人有话直说。”
杜晨拱手行礼,道:“微臣听说,金国在雄关屯兵三十万,这其中大部分兵力全都是装备精良的骑兵,试问王相,我齐国可有与之相对抗的兵力。”
这个杜晨,能混到尚书房领事的官位,还真是有几把刷子的。
表面上看,他是给足了王羽面子,其实暗地里却将王羽的退路堵得严严实实,只有拿出具体的解决方案,才能破解他的难题,要不然,就会陷入十分被动的局面。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王羽点头,道:“杜大人说的不错,我想除了杜大人外,其余那些主降的人,肯定也全都是这样的想法。”
王羽扫了一眼金銮殿上的大臣,果然见到一个个文官在点头,甚至有一些武将,也露出凝重的表情。
显然对金国屯兵三十万铁骑在雄关这件事,也是感到十分的棘手。
王羽先是征询了一下武将们的意见:“各位主战的大臣,你们可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
主战的武将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
这时一名武将站出来说道:“王国相,属下以为,金军虽然势众,但我齐国将士人人死战,定然能将敌军据守在国门之外。”
王羽笑着点头,道:“王将军勇气可嘉,但如果只凭一腔热血就想阻挡金军三十万铁骑,未免有点太异想天开了。”
另外一位将军站出来,道:“王国相,我们要集中兵力,主动向敌军发起进攻,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朝堂哄堂大笑,全都对着这位将军说笑,完全认为他这是在异想天开。
倒是王羽忍不住多看了这位将军一眼。
此人正是薛将军,曾经跟王羽一起,在田齐老将军的帐下共过事。
王羽对他还是非常了解的,此人不仅作战勇猛,头脑还十分灵活,是一员不可多得的悍将。
薛将军见众人全都在嘲笑自己,顿感脸上无光,灰头灰脑的站回了队列。
“怎么,你们都认为薛将军讲的不对?”王羽不仅没有笑话薛将军,反而沉声问那些笑个不停的主降派。
众人看到王羽的反应,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全都用疑惑的眼神看向王羽。
“王国相,莫非你同意薛将军这种异想天开的战法?”
王羽道:“薛将军敢说出此言,不论结果如何,足以证明他是一名不畏死的大丈夫,足以称之为英雄,哪像你们这些人,战斗还没有开始,便想着办法去讨好对手,你们在薛将军面前,就是一坨屎。”
“王国相……你怎可如此侮辱我等。”
“皇上,你可要为我等做主啊。”
……
主降派的大臣纷纷跪倒在地,言辞凿凿的向皇上磕头。
皇上跟王羽是什么关系,那是他表哥,他会惩罚王羽吗,再说,王羽说的话完全符合他自己的心思,更是把他憋了几天不敢说的话,一股脑全都对主降派那些大臣说了出来,心情正爽呢。
“咳咳……”皇上故意轻咳了两声,道:“国相,请稍微注意一下用词,毕竟史官还在旁边做记录呢,这要是给记下来,终究不是太好。”
王羽经皇上这么一提醒,连忙指着蹲坐在一旁的史官,提醒道:“老史,本相刚才说的最后一个字就不用记了。”
史官抬头看了王羽一眼,眼中满是坚毅的神色,丝毫没有去涂改的意思。
王羽暗叹,这些史官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主,为了保留历史的准确性,宁愿被杀头,也要如实记录。
王羽只觉得脑壳疼,见劝解不成,只好不去理他。
爱咋咋地吧,不就是一个‘屎’字,有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