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爸爸。”
“晚安!”
没几分钟,见女儿睡着了,叶楚天就走出房间,准备着一会凌晨要赶海的工具。
电话忽然响了,是他爸打来的,有些意外,“爸,这么晚还没睡?”
“昨天我打电话给你打不通就打给了阿佳。”
两头都沉默了起来,那边传出他老妈一声长叹息,才响起他爸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
“上周,爸,我……”
“要是累了就回来,家里还有几亩地,饿不着。”
没有问为什么离婚,有的只是厚重的父爱。
叶楚天掌根推了下眼眶,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
“家里不用担心,我跟你妈还能干活,暑假有空跟妞妞回来待几天,你妈天天叨着。”
“爸,我现在有事做了,你们别那么操劳,七月我们就回去。”
现在虽然一切都表现得不错,但他不敢保证是否能长久,便没有说出现况,至于这个赶海之眼他不打算说,无论谁。
“好。”
“爸,我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叶楚天没敢说要跟人假结婚领证入赘的事,只是将迁户口的事简明的说了一下,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久才响,“迁出去以后就不是村集体了,想要回来就不可能,你想好了?”
他知道父亲的顾虑,最近村里的两个山头都长租了出去,往后每个人一年最起码有千多块的分红,将来或许会更多,一旦出去了就永久性的失去这个集体资格,子女也不能迁回来。
“我想好了,妞妞以后读小学,这边没户口也麻烦。”
“嗯,你想好就行,我跟你妈不是那种老守旧,不用在意我们的想法,就这样了啊,家里一切都好,不用惦记着。”
挂了电话,叶修就抽起旱烟。
“他爸,阿萍的事跟儿子说了没?”
“说啥,刚离了现在一无所谓,那不是给他添堵吗?”
“唉,怎么就离了呢。”
女人就是感性,特别涉及到自己孩子,对于儿子离婚这事,她心里就堵得慌。
“离了也好,起码以后他不那么累,唉!”叶修重重叹息一声,转身就出门。
“这么晚的,去哪?”
“阿萍那边也困难,做父母的也不能偏心,我拉牛给东子送去,明天给她赚钱。”
“卖了牛,家里的地咋办?”
“我还能干的动,没事。”
“他爸……”
张丽红眼浅一下就湿润了双眼,哀叹许久,走到老旧的梳妆台,拉开旁边的小抽屉,拿出一个小木盒子,打开里面包裹着的布条,里边放着一对金耳环,这是她唯一的首饰,也是她结婚的嫁妆,款式老旧单纯,就是一个金圆圈而已,估计还不到三克重。
叶修去而复返,见到老婆翻出她的耳环,心里头更不是滋味。
“他爸,明天你带去换点钱,给女儿汇过去。”
“好。”
......
晚上十点,海水开始缓缓退,但还是很深,叶楚天带了两个大胶桶开车过去大石鼓那,找了个空旷的地停好车就下去取辣螺,好重,分两次才弄了上来,一个胶桶放一网兜,完了用盖子给捂住。
这样谁也看不出里头有啥,也就不担心别人眼红什么的。
下边还有两地笼,再次摸了下去,拉扯出水面,里头立即剧烈晃动。
“鱼。”
心中大喜,虽然不知道什么鱼,但很大条。另一个地笼也有,借着月光,能看出有三条,可能出了水无法呼吸,感受到生命的威胁,所以反抗非常凶猛。
叶楚天知道死鱼跟活鱼价格肯定不一样,权衡一下,还是拿出一包辣螺,胶桶打了个半满海水上来,将几条鱼扔了进去。
急着看看是什么鱼,也就没继续下地笼了,骑上车一拧油门就回去,刚推车进院子,刘福生后脚就进来。
“这么多辣螺?”
惊呼一声,随手把大门给掩了。
“福伯,这么晚没睡?是等着一会赶海吗?”
”是呀,顺便下两张网,咦,不错啊,那里弄了几条沙腊。“
“就大石鼓那,昨晚下了两笼子,刚去收了,能卖多少钱?”
“收的话18左右,摆摊也就25,你这没氧机活不过夜,送去收购站吧。”
“行,我一会拉去斌哥那。”
辣螺很多,刘福生也帮了一下,卸好了见他有些欲言又止的,便问,“福伯是有什么事吗?”
“就是...前天跟你提的事,你......怎么个想法?”
“这两天我也想过,要是菲菲那边没问题的话就成,不过我要得到准信,那些债主不会找我事才能去走流程。”
同情心归同情心,可不能以此让自己陷入这种是非之中。
“这点你放心,我们会弄好的。”
柳福生离开了,叶楚天就戴上赶海之眼看向那几条海鱼,“黑鲷鱼,是鲈形目鲷科棘鲷属的一种硬骨鱼,俗称海鲋、青鳞加吉、青郎、乌颊、牛屎鱲、乌翅、黑加吉、黑立、海鲫和铜盆鱼等,分圆身跟长身。以黄海、渤海数量较多。黑鲷为浅海、底层鱼类,喜栖于沙、泥底或多岩礁的清水中,为广温、广盐性鱼类,对于环境适应能力较强。药食兼用。具有健脾利水、补气活血的功效;用于脾虚水肿、小儿脾胃不健、消化不良、病后气血虚弱......。数量3,体重875克、1254克、498克......”
又学会一种海鲜的知识,非常不错。
赶过去赵斌的水产店,正准备关门的,不过有生意上门自然不会不做。
“沙腊呀,也行吧收了,17oK?”
过了秤,5斤2两,跟赶海之眼显示的重量没有什么出入,这秤还是准的。
5.2x17=88.4。
给多了他一毛,88.5元,真是大方。
出了店,想着这地笼这么有搞头,干脆去弄多点,只是去到陈启峰那已经关门了,只好再找时间过来了。
回到村里,外边海滩已经有着数不清的灯光,每一盏就是一个人,把漆黑的泥滩地都给照成白昼似得。
急忙推好车,带齐工具就走,刚出了,刘福生便喊住他,“阿天,你跟我们一道去。”
往后一看,柳菲菲她五叔跟五婶也在,感觉有点给他保驾护航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