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恕我直言,你插手赵郡李氏的家事,这不合适啊!”狄仁杰劝道。
“怀英,”沈烨郑重道:“李京生是我兄弟,他妻儿被李京航害死,被赶出赵郡,我当兄弟的帮他报仇,重新夺回继承人的身份,有错吗?”
狄仁杰竟然无言以对,作为兄弟,沈烨有什么错?这样的兄弟谁不想有一个?
就是要全心全力支持,帮亲不帮理,何况李京生也没有错。
“走,咱们去城外迎接李京东,远来是客,总要让他感受到长安城对他有多热情。”沈烨露出慈祥的笑容。
……
长安城外。
卢斌寒坐在马车里,他隐约察觉到长安城内的消息是百骑司散布出来的,按常理今天早就该压下来,不会再继续传播。
可现在愈演愈烈,形势更加严峻。
退缩?怎么可能。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现在朝堂上已经争吵不休了吧?就让我拦住李京航,只要我们五姓七望齐心协力,区区李唐皇室何足畏惧?
当初李虎也不过是八柱国之一,论底蕴根本无法和世家相比。
若是李唐不要脸,那就联合世家推翻李唐重新扶持一个皇帝出来。
明月奴能够察觉到卢斌寒情绪十分不稳定,显然是沈烨破坏计划,让心比天高的卢公子大受打击。
她小心翼翼坐在一旁,不敢刺激卢斌寒。
卢斌寒曾经养了一只纯种波斯猫,有天波斯猫在屋内拉了一泡尿,然后被扒皮、扔到油锅里炸熟了。
有洁癖、心比天高,彬彬有礼内是凶残狠辣。
突然,一队马车超过了卢斌寒的车队,侍卫在车窗外道:“公子,是沈烨。”
卢斌寒眉头紧锁,沈烨这个时候出城干嘛?
他赫然惊醒,沈烨的目标也是李京航,扶持李京生、分裂赵郡李氏,从内部打破世家的联盟。
我低估了沈烨的手段。
他冷冷道:“明月奴,立刻追上去,不惜一切代价杀了沈烨!”
沈烨不能再留了。
杀了沈烨固然会引起动荡,可相比沈烨活着带来的动荡,卢斌寒宁可长痛不如短痛,杀了沈烨一了百了。
至于明月奴,死了固然可惜,可相比带来的好处一切都是值得的。
“绕路,一定要赶在沈烨之前见到李京航!”卢斌寒的梦想就是成立古望堂,整合五姓七望,世家共治天下。
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自己的计划。
……
金銮殿。
弘化公主身着华贵的和亲礼服,步伐沉稳地步入了大唐皇宫的殿堂。
上一次踏入金銮殿还是作为皇室宗亲,承担和亲的重任,被李世民册封公主、嫁给诺曷钵。
而现在,弘化公主再次踏入金銮殿,在李治与武后面前,她表情恭敬又坚决跪在地上,哭诉道:
“陛下、天后,弘化作为大唐与吐谷浑友谊的象征,嫁给了吐谷浑国王诺曷钵。
如今吐蕃的侵略正威胁着吐谷浑的存亡,我的子民们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当年先帝被尊称为天可汗,是因为大唐的强盛与荣耀带来周边国家的和平,而现在吐谷浑的安危关系到大唐边疆的稳定。”
弘化公主的话语有理有据,她知道李治想要超越先帝,但一直活在先帝的阴影之中。
李治没有吭声,武后面带微笑,心道:“弘化做足了功课,可惜啊,你算错了。把吐谷浑纳入大唐疆土才是陛下的心愿。”
弘化又道道:“我并非无视大唐的利益,可吐谷浑被吐蕃所灭,大唐的边疆将直接暴露在敌人的刀锋之下。
吐谷浑身为大唐的宗属国,陛下、天后若能在此时伸出援手,不仅拯救吐谷浑于水火之中,更是对大唐国威的维护。”
她巧妙地运用了道德绑架的策略,将吐谷浑的安危与大唐的利益紧密相连,展现出一种超越个人情感的智慧与大局观。
弘化公主环顾四周,以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道:“我,弘化,作为和亲公主,愿尽我所能,为两国的和平与友好而努力。”
“弘化,”李治为难道:“自从接到你的求援信,朕就开始谋划出兵,可国库空虚,筹集粮草、征兵都需要时间,还请你体谅皇兄的难处。”
“陛下!”李积主动站出来,拱手行礼:“老臣愿意领兵出征,定荡平吐蕃!”
“英公!”李义府直接站出来:“出兵二字说出来简单,可粮草、军饷从哪里出?大唐连年征战,府兵早就厌倦了战争。
一场战争下来,十室九空,又有谁关心那些孤儿寡母?”
很难想象这么义正言辞的话是从奸相李义府嘴里说出来的,脸上散发着神圣的光芒。
一瞬间,李义府觉得光辉伟岸的滋味似乎挺好。
“沈文宣已经筹集够了军饷!”李积淡淡道,他是为了配合李治、李继业演戏,也为了能够领兵出征为李继业争一份功劳。
“那粮草呢?”李义府反驳道,“户部一个月前就开始从南方调取粮草,到现在都还没有到。”
“李相,”户部员外郎站出来:“粮草正在筹备,大军现在可以出征,另外一部分粮草直接从当地筹集。
此战关系到大唐国威,全国上下齐心协力,共同打赢这场战役。”
他是世家官员,平日里对李义府唯唯诺诺,此刻直接一个背刺。
紧接着,有一个世家官员站出来:“范阳卢氏虽以诗书传家,但国难当前,自当义不容辞。我卢家愿负责部分军械的铸造与运送,确保战士们手中有锋利的武器,心中无畏。”
“李相,”来自博陵崔氏的官员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崔家愿意倾尽家族之力,为大军提供所需战马,确保我军行动迅速,势如破竹。”
荥阳郑氏与清河崔氏的官员亦是纷纷表态,或承诺提供药材以保障伤员救治,或表示愿协助招募并训练新兵,增强军队实力。
一时间,朝堂之上,支持之声此起彼伏,仿佛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将李义府原本想要提出的反对意见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