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灵宣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她便借口祈福,带着碧玉前往城郊的静安寺。静安寺香火鼎盛,寺内古木参天,梵音袅袅,一派庄严肃穆的景象。墨灵宣在佛前虔诚地上了香,随后在禅房求见寺内德高望重的慧空大师。
慧空大师慈眉善目,年逾古稀却精神矍铄。他捻着佛珠,微笑着示意墨灵宣坐下,问道:“女施主今日前来,可是心中有所困惑?”
墨灵宣也不隐瞒,将自己与姨娘、庶妹之间的恩怨娓娓道来。她语气平静,却掩盖不住言语间的愤恨与无奈。
“大师,我该如何才能彻底摆脱她们的纠缠?”墨灵宣双手合十,语气诚恳地问道。
慧空大师静静地听着,待她说完,才缓缓开口:“万物皆有因果,冤冤相报何时了。施主心中若执着于仇恨,只会让自己深陷泥潭,不得解脱。”
“可是,难道我就应该任由她们欺凌,而不做任何反抗吗?”墨灵宣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慧空大师微微一笑,指了指桌上的一壶清水,说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有时候,想要达到目的,并非一定要正面冲突,也可以借力打力,以柔克刚。”
墨灵宣沉思片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慧空大师见状,继续说道:“老衲观施主面相,天资聪颖,心地善良,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只要施主放下心中的执念,以智慧和宽容待人,便能化解一切恩怨。”
墨灵宣听完慧空大师的话,心中豁然开朗。她起身向慧空大师深深鞠了一躬,感激地说道:“多谢大师指点,灵宣明白了。”
语毕,墨灵宣便带着碧玉离开了禅房。
她们并不知道,就在隔壁的厢房内,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正屏息凝神地听着她们的对话。此人正是与墨灵宣姨娘素有往来的富商王老爷。他今日来静安寺是为了求签问卜,却无意间听到了墨灵宣与慧空大师的谈话,心中顿时起了疑窦……
王老爷本就生性多疑,如今听到墨灵宣这番话,心中更是疑云密布。他想起前些日子姨娘曾向自己透露过,墨灵宣手中握有她贪墨公款的证据,当时自己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宅院妇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如今看来,此事并非空穴来风。
王老爷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厢房,远远地观望着墨灵宣主仆二人。只见墨灵宣在佛前跪拜了一番后,便带着丫鬟朝寺庙后山走去。王老爷心生好奇,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后山景色清幽,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通往山顶。墨灵宣主仆二人步履轻盈,一路赏花观景,谈笑风生。
“小姐,您方才与那慧空大师说了些什么?奴婢瞧着您出来时,脸色好了许多。”碧玉好奇地问道。
墨灵宣神秘一笑,压低声音说道:“我向大师请教了一招妙计,定能让姨娘和庶妹自食恶果。”
碧玉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追问道:“是什么妙计?小姐快告诉奴婢!”
墨灵宣故意卖了个关子,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桃花林说道:“你看那桃花开得正好,我们去那边赏花吧。”
碧玉无奈,只得按捺住心中的好奇,跟着墨灵宣朝桃花林走去。
躲在暗处的王老爷将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心中暗道,这墨灵宣果然不简单,看来自己要找个机会试探一番。
王老爷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故意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装作偶遇墨灵宣主仆二人的样子,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这不是墨府的千金吗?真是巧啊,竟在此处遇见。”
墨灵宣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微微福身道:“王老爷安好。”
王老爷笑呵呵地与墨灵宣寒暄了几句,状似无意地问道:“方才听闻墨小姐在向慧空大师请教佛法,不知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墨灵宣故作犹豫,片刻后才叹了口气,说道:“不瞒王老爷,我那姨娘……”
她说到此处,便故意停顿下来,观察着王老爷的神色。
墨灵宣说到此处,便故意停顿下来,观察着王老爷的神色。果不其然,王老爷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故作镇定地问道:“你姨娘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处?”
墨灵宣眼眸微垂,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我那姨娘,自从嫁入我相府后,便一直掌管着府中中馈。可她却仗着父亲的宠爱,肆意挥霍,甚至还……”
她故意欲言又止,王老爷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追问道:“甚至还什么?墨小姐但说无妨,老夫虽然只是一个商人,但也绝非是非不分之人,若是你姨娘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老夫定会为你做主。”
墨灵宣心中暗笑,面上却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多谢王老爷,只是此事事关我相府声誉,我实在是不便多言。”
王老爷见她如此,心中更加怀疑,他表面上安慰了墨灵宣几句,便借口离开了。
回到府中后,王老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想起之前与姨娘合作的一些生意,原本以为是自己占了便宜,如今看来,只怕是被那妇人蒙在鼓里。他立刻命人暗中调查姨娘,果不其然,发现她与自己的合作中存在不少猫腻,自己竟被她骗取了不少银两。
王老爷顿时勃然大怒,发誓要让那贪得无厌的妇人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墨灵宣也开始在相府中散布一些关于庶妹的谣言,说她心肠歹毒,为了嫁入豪门不择手段。庶妹本就心虚,听到这些传言后,更是寝食难安,整日疑神疑鬼。
一日,庶妹在花园中散步,无意中听到两个丫鬟在窃窃私语,“……你说,这些谣言是谁传出来的?怎么小姐才刚和王公子见过面,就传出小姐想要勾引他的话来?”
“谁知道呢,不过我听说,王老爷最近在查账,好像查到了一些……”
丫鬟的声音越来越小,庶妹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难道是姨娘?是她故意泄露了我的秘密?”
庶妹强压住心中的不安,故作镇定地走上前去,厉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勾引?什么秘密?”
两个丫鬟见是她,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跪下请罪:“小姐饶命,奴婢们什么也没说!”
庶妹心中虽有怀疑,但也不敢确定是姨娘所为。毕竟这么多年来,姨娘一直对自己疼爱有加,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为自己谋划。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挥手让两个丫鬟退下,独自一人在花园中徘徊。
“不,不可能是姨娘,她不会这么对我的……”庶妹喃喃自语,试图说服自己。
然而,王老爷最近的反常举动,以及那些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却像是一根根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忽视。
庶妹心乱如麻,决定去找姨娘问个清楚。
“姨娘,最近外面那些谣言,到底是怎么回事?”庶妹语气急切地问道。
姨娘正在梳妆打扮,听到庶妹的话,眉头微微一皱:“不过是一些无聊的流言蜚语罢了,你何必放在心上?”
“可是……”庶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姨娘打断。
“好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姨娘语气敷衍,似乎并不想多谈。
庶妹心中更加不安,她总觉得姨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但又不敢深究。她默默地退出房间,心中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她喘不过气来。
墨灵宣得知庶妹与姨娘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她知道,是时候再添一把火了。
“来人,去备一份厚礼,我要去拜访王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