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灵宣和韩厉二人化险为夷,终于从密道中逃离。重回相府的墨灵宣决定先从家族生意入手,查清姨娘一家的罪证。
相府名下产业众多,其中最赚钱的便是城东那家名为“云锦阁”的绸缎庄。这日清晨,墨灵宣便带着韩厉一同前往,想要查探一番。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缓缓驶过,最终停在了云锦阁门前。墨灵宣刚一下马车,一个身穿墨绿色长衫,身材圆润,脸上堆满笑容的中年男子便迎了上来。
“小人刘全,是这家云锦阁的掌柜,见过大小姐,见过王爷。”说着便深深鞠了一躬。
“刘掌柜免礼。”墨灵宣微微颔首,目光却在刘全身上打量了一番,此人看似恭敬,眼神却带着几分躲闪,显然是心中有鬼。
“王爷,大小姐里面请。”刘全侧身引路,将二人带入了店铺内。
云锦阁的生意做得极大,店内客人络绎不绝,各种绫罗绸缎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刘全一边介绍着店里的各种精美布料,一边偷偷观察着墨灵宣的神色。
“刘掌柜,我听闻云锦阁的生意一直不错,这些年也为相府赚了不少银子吧?”墨灵宣漫不经心地问道。
“托大小姐的福,小店生意还算红火。”刘全陪着笑脸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将近几年的账簿拿来我瞧瞧吧。”墨灵宣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全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这……这账簿一向都是由老掌柜保管,如今老掌柜已经告老还乡,这账簿……”
“哦?是吗?”墨灵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既然如此,那就把老掌柜请回来,我亲自问他。”
刘全额头冒出一丝冷汗,他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老掌柜年事已高,恐怕经不起折腾……”
“刘掌柜,你这是在推脱吗?”韩厉在一旁冷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刘全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小人这就派人去请老掌柜回来!”
墨灵宣和韩厉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这刘全分明是在拖延时间。
“不必了。”墨灵宣淡淡地说道,“既然老掌柜不在,那就把账房先生叫来吧,我倒要看看,这云锦阁的账目,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刘全脸色一变,他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
“大小姐息怒,这账房先生今日偶感风寒,告假在家……”刘全还想再辩解,却被韩厉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够了,”韩厉冷声喝道,“刘掌柜,你莫非真当我和大小姐是三岁孩童不成?你一再推脱,分明是心中有鬼!”
刘全吓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爷饶命,大小姐饶命啊!小人……小人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墨灵宣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这‘一时糊涂’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快步走了进来,在韩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韩厉听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刘全说道:“刘掌柜,本王念在你为相府效力多年的份上,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是自己坦白,还是等本王将证据呈上来?”
刘全脸色惨白,眼神闪烁不定,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原来,韩厉早已暗中派人调查了刘全的底细,发现他这些年利用职务之便,私自挪用公款,甚至还勾结外人,以次充好,将劣质的布料高价卖给云锦阁,从中牟取暴利。
“我……我……”刘全张口结舌,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来人,”韩厉一声令下,“将刘全给我拿下!”
两名侍卫上前,将刘全死死按住。刘全还想挣扎,却无济于事。
“刘全,你身为云锦阁的掌柜,不思为相府分忧,反而监守自盗,中饱私囊,你可知罪?!”墨灵宣厉声喝问道。
“大小姐饶命啊!小人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大小姐开恩啊!”刘全拼命磕头求饶,额头都磕破了,鲜血直流。
“哼,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墨灵宣冷冷地看着他,“你以为你做的那些勾当,真的天衣无缝吗?”
刘全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完了。
“来人,将刘全押下去,严加看管!”墨灵宣一声令下,刘全便被侍卫拖了下去。
看着刘全被押走,墨灵宣心中却没有丝毫的轻松,反而更加沉重起来。云锦阁是相府最重要的产业之一,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对相府的声誉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王爷,”墨灵宣转头看向韩厉,眼中满是担忧,“如今该怎么办?”
韩厉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别担心,一切有我。”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伙计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地说道:“大小姐,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一群人……”
“什么人?”墨灵宣心中一紧,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是……是绸缎庄的供应商,他们……他们说……”伙计脸色苍白,声音颤抖,“说……说要提前结算货款……”
伙计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墨灵宣耳边炸响。她早料到刘全的所作所为会给云锦阁带来影响,却没想到这风暴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猛烈。
“提前结算货款?”墨灵宣柳眉微蹙,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们为何要提前结算?”
伙计面色为难,支支吾吾地说道:“小的……小的听说,是……是外面都在传,说……说咱们云锦阁出了事,掌柜的……掌柜的还被王爷带人给抓走了……”
墨灵宣心头一沉,刘全的事情虽然发生在云锦阁内部,但消息的传播速度远超她的想象。如今供应商们人心惶惶,担心云锦阁无力支付货款,才会如此急迫地要求提前结算。
“这些人,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墨灵宣心中愤懑,却又无可奈何。商贾之人,逐利而行,本就没什么情义可言,如今云锦阁面临困境,他们避之不及也是人之常情。
韩厉见状,轻轻拍了拍墨灵宣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即沉声问道:“可知有多少供应商要求提前结算?他们所欠货款总共多少银两?”
伙计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翻看了几页后,颤声说道:“回王爷,小的粗略算了一下,今日前来要求提前结算货款的供应商,约莫有二十余家,所欠货款总计……总计五万两白银!”
“五万两?!”饶是墨灵宣早有准备,听到这个数字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五万两白银,几乎相当于云锦阁一年的盈利,如今要一下子全部拿出,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墨灵宣秀眉紧蹙,陷入了沉思。云锦阁账面上虽然还有些流动资金,但也只有两万两左右,远远不够支付这些货款。
韩厉将墨灵宣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他知道她此刻定是焦头烂额,于是温声说道:“灵儿,不必担心,此事我自会处理。”
墨灵宣抬头望着韩厉,眼中的焦灼和不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信任和安心。她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韩厉都会站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
“灵儿,你先回府休息,云锦阁这边我会派人处理。”韩厉说着,转头吩咐侍卫,“速去将王管家请来。”
王管家是韩厉府上的老人,办事干练稳妥,深得韩厉信任。不多时,王管家便匆匆赶到,韩厉将事情经过简要说明,并吩咐他从府库中调拨五万两白银,先将供应商的货款结清。
王管家领命而去,韩厉又召集了云锦阁的管事和伙计,当众宣布了对刘全的处罚决定,并承诺会加强对云锦阁的管理,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在韩厉的雷厉风行下,云锦阁的危机暂时得以化解。供应商们见韩厉如此爽快地支付了货款,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纷纷表示愿意继续与云锦阁合作。
一切看似步入正轨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却出现在了云锦阁门前,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就在一切看似步入正轨时,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云锦阁门前,打破了短暂的平静。车帘掀起,一个身着锦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正是云锦阁最大的竞争对手——锦绣坊的老板,孙富贵。
孙富贵一进门,便满脸堆笑地拱手道:“哟,这不是韩王爷和墨夫人吗?是什么风把二位贵客吹到我这小店来了?”他明知故问,语气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韩厉面色淡然,不置可否,墨灵宣则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回敬道:“孙老板说笑了,云锦阁如今易主,我这个做主人的,自然要来看看。”
孙富贵眼珠一转,目光落在墨灵宣身上,意味深长地说道:“墨夫人真是好魄力,一出手就解决了刘全那老狐狸,看来这云锦阁日后是要更上一层楼了。”
墨灵宣自然听出了他话里有话,却也不点破,只是淡淡一笑,静观其变。
孙富贵见她不上当,也不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墨夫人,我今天来,是有一桩生意想和夫人谈谈。”
“哦?”墨灵宣挑了挑眉,“不知孙老板想谈什么生意?”
“是这样的,”孙富贵清了清嗓子,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我听说墨夫人打算重振云锦阁,这可是需要不少资金和货源的。不瞒夫人说,我锦绣坊最近正好有一批上好的蜀锦到货,价格公道,质量上乘,不知夫人是否有兴趣?”
墨灵宣心中一动,蜀锦一向以其华贵精美而闻名天下,是制作高档服饰的首选面料,如果能将这批蜀锦收入囊中,对云锦阁的声誉和盈利都有着极大的帮助。
然而,她深知商场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孙富贵主动提出合作,背后必定另有所图。“孙老板的好意我心领了,”墨灵宣不动声色地说道,“只是不知,孙老板想如何合作?”
孙富贵见她终于问到了点子上,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很简单,我可以用低于市价的价格将这批蜀锦卖给夫人,但条件是,云锦阁日后所有蜀锦的进货渠道,都必须从我锦绣坊走。”
墨灵宣闻言,心中顿时了然。孙富贵打的算盘,是想借此机会垄断云锦阁的蜀锦货源,从而控制云锦阁的命脉。
这对于墨灵宣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条件,但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时间难以抉择。
“孙老板的提议,我需要好好考虑考虑……”墨灵宣沉吟片刻,缓缓开口,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孙富贵打断道,
“墨夫人,机会难得,可要抓紧时间啊,”孙富贵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