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宇说完,右手捏剑指在左手手掌上快速画符,一眨眼,符箓便画成。
他祭出掌心符箓,顿时风火齐出。
没想到这个周天宇无门无派,仅靠自己在山中苦修,竟也能修成如此道行。
牧童见周天宇大发神威,也感到很棘手。突然,他手中令牌蓝光乍现,将我和张凌峰逼退,随即他迎着风火向周天宇冲去。
周天宇眼见牧童携着蓝光汹涌而来,眉宇间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燃起熊熊战意。
那战意宛如烈火烹油,愈发炽烈。
他嘴角勾起一抹决绝,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任由一滴殷红鲜血滴落。
鲜血在他掌心迅速勾勒出一道繁复而神秘的符箓,他边退边画,动作流畅而迅疾,仿佛每一个笔画都蕴含着天地至理。
待到牧童身影几乎与他重叠,那符箓终于成型。
瞬间,周天宇掌心红光如旭日东升,耀眼夺目。
他低喝一声,一掌猛然推出,红光化作汹涌波涛,带着不可抗拒之力,竟硬生生将牧童逼停在半空,两人之间仿佛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壁垒。
牧童身形虽被周天宇那掌中红光所阻,却猛然间凌空拍出两股凌厉的劲风。
两股劲风如同蛟龙出海,带着呼啸之声,将周天宇震得连连后退数步,让他脸色微变。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我和张凌峰已疾速追上,我们对视一眼,彼此默契十足地同时祭出了掌心雷。
只见两道耀眼的雷光划破长空,带着轰隆隆的雷鸣之声,精准无误地劈中了牧童。
牧童身形在空中一个踉跄,仿佛被无形巨手猛然一拽,从半空中跌落下来,落地尘土飞扬。
但他落地之时,身形虽显狼狈,眼中却无半点挫败之色。
只见他冷哼一声,拿起左手那一直未曾使用的竹笛,轻轻贴于唇边,悠扬的笛音瞬间响起,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魔力,四周空气仿佛都为之一凝。
竹笛中发出的声音愈发诡异,尖锐如利刃,刺耳如鬼啸,穿透力极强,直击人的内心。
那声音在空旷之地回荡,仿佛有无数的怨魂在哭泣、在咆哮。
周天宇双手紧紧捂住耳朵,脸色因痛苦而扭曲,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而我和张凌峰也感到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与绝望,头痛如裂,手脚发软,仿佛灵魂正被无情地撕扯。
四周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眼前的牧童变得狰狞而陌生,一切都笼罩在了一层诡异的阴影之下。
周天宇双眼圆睁,满是震惊与不甘。
“这……这难道是地府的幽冥鬼术!噬魂魔音吗?”
他的话语在风中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我心中猛地一沉,地府幽冥鬼术?
这个听起来就让人心悸的名字,如同打开了禁忌之门,一股阴冷之气顺着脊背直冲脑门。
牧童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那笑容在昏暗中显得格外阴森。
“周天宇,算你小子还有点见识。既然你认出了幽冥鬼术,想必你也猜出来了我背后的势力。
“哼,念在你算我周家子孙的份上,现在只要你愿意臣服于我,以后乖乖听我差遣,我今晚可以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否则,让你三魂七魄离体,永坠幽冥,只在旦夕!”
说着,他重新将竹笛放在嘴边,那诡异笛音愈发尖锐,如同万千鬼魅在耳边尖叫,令人毛骨悚然。
刺耳的笛音如同无形的利刃,在空气中肆意穿梭,每一声都像是直接刺入骨髓,让人痛不欲生。
周天宇紧咬牙关,双颊因用力而鼓起,额头的青筋暴突,他的骂声在尖锐的笛音中显得格外响亮。
“周保根,你个畜生,我耻于跟你同姓!想让我臣服于你,你休想!”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是用尽全身力气在抗拒那份来自灵魂的压迫。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笛音逼得窒息时,奇妙的变化发生了。
周天宇的怒骂声似乎与笛音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对冲,那原本无孔不入的笛音竟真的减弱了几分。
我恍惚间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不再那么沉重,头痛也缓解了不少。
我趁机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从那种绝望的恐惧中挣脱出来,目光紧紧锁定在牧童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
我望向张凌峰,只见他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眼中闪过一丝清明,显然也从噬魂魔音的束缚中解脱出一丝。
我心中一动,明白了周天宇那愤怒的骂声竟成了抵御这诡异笛音的意外之盾。
于是,我鼓起勇气,大喊一声:
“周大叔,骂得好,继续骂!你的骂声或许是我们的救星!”
周天宇闻言,老脸竟微微泛红,显得有些尴尬。
“咳咳,刚才是被那老贼的话气得不行,这才出口反驳。如今让我无缘无故地骂他,我……我还真有点词穷了。”
说着,他挠了挠头,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为难。
“不过,为了咱们能破了他这邪法,拼了!老贼,你……你…… 你真是个老贼。”
话未说完,他又开始结结巴巴起来,似乎真的在为找不到合适的骂词而苦恼。
笛音依旧如鬼魅般缭绕,穿透了周天宇断断续续的骂声,再次如潮水般侵袭而来。
我头痛欲裂,望向张凌峰,只见他莲花指捏得越发紧实。
他嘴唇翕动间,清心咒的音节从他口中快速而出,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净化之力,试图在这混沌中开辟出一片净土。
然而,即便是他,眉宇间也显现出了难以承受之重,额上细汗密布,显然这噬魂魔音比我们预想中更为棘手。
他转头看向我,目光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歉意。
“彭师弟,此事,我也……呃……力不从心。清心咒虽能抵御一时,却难以长久。”
说完,他微微摇头,那平日里沉稳的眼神此刻也染上了几分焦灼。
我见他如此,心中五味杂陈,却也忍不住苦笑一声,捂着耳朵的手更加用力。
唉,不愧是大门派的弟子,咒术修炼得倒是精深,可轮到这嘴上功夫,还真不如咱们这些田间地头长大的孩子来得利索。
骂人的话嘛,那还不是张口就来。
不啦不啦不啦,先给给嘴皮子热热身,开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