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才刚艰难地透过雾霾,洒在仓库那斑驳的外墙之上,一队警车便悄无声息地包围了此地,警灯闪烁却未拉响警笛,似是一场精心筹备、不像打草惊蛇的捕猎行动。警察们荷枪实弹,动作麻利地散开,迅速控制住仓库周边各个出入口,那训练有素的姿态、冷峻严肃的神情,让人不寒而栗。带队的刑警队长陈峰,目光如隼,手中紧握着搜查令,大步迈向仓库大门,随着他一声令下,警员们用专业工具迅速撬开那略显陈旧却坚固的门锁,门轴转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仿佛是仓库深处隐藏秘密的不敢嘶吼。
仓库内部,弥漫着一股陈旧与神秘混合的气息,昏暗的光线透过高悬的几盏昏黄灯泡,艰难地勾勒出堆积如山的货物轮廓。警员们打着手电,逐层逐箱地仔细排查,很快,在仓库深处一排被刻意用防水布遮盖的货架下,发现了异常。当他们掀开布帘,眼前的景象让众人神色一凛,只见一个个木箱整齐码放,打开木箱,里面装满了各类高价值违禁品,从珍稀的古董字画,其笔触勾勒出岁月的奢华与神秘,到一箱箱尚未拆封的名贵手表,名贵烟酒,各大奢侈品上的外文标识在手电光下显得格外刺目,还有最新款的高科技产品,在黑暗中散发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而在这堆违禁品中,一份模糊不清的海关清单残页尤为显眼,纸张泛黄褶皱,像是被岁月与慌乱反复揉搓,其上隐约能辨出林辉公司的部分标识以及一些货物进出记录的数字痕迹,虽残缺不全,却如同拼图中关键的一块,将林辉与这些违禁走私勾当紧紧联系在了一起。陈峰队长捡起残页,眉头紧锁,对着身旁警员低语:“立刻送去技术科鉴定,这很可能是关键突破点。”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到林辉耳中,彼时他正在办公室与瑞宁商讨古城项目后续开发计划,阿风打电话通知林辉仓库出事了。手中的咖啡杯“啪”地掉落在地,溅湿了脚下昂贵的地毯,他脸色瞬间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怎么可能?那仓库一直有人看守,怎么会……”瑞宁也站起身来,满脸惊愕与惶恐,“林总,这下麻烦大了,咱们得赶紧想办法。”林辉慌乱地踱步,脑海中飞速盘算着应对之策,可一时之间,思绪如乱麻,平日里的精明强干此刻全然不见。
林辉在办公室里像只被困住的野兽,脚步急促又杂乱无章,眼神中满是惊惶与无措,嘴里不停嘟囔着:“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让黑豹帮那些人有机可乘?那么多东西凭空出现居然没有人往上报?”瑞宁努力镇定下来,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林总,当务之急,得先弄清楚警方掌握了多少情况,这明显就是嫁祸,但警方相信证据。”
林辉猛地停下脚步,眼睛一亮,伸手抓过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喂,老郑,你在警局那边有没有眼线?快帮我打听下,今天城北仓库被查的事儿,警方到底查到什么程度了,都掌握了哪些证据,务必尽快给我消息。”挂了电话,他又看向瑞宁,“咱们的律师团队也得马上行动起来,不管怎样,得准备好应对各种局面的辩护说辞,要是清单残页成了关键把柄,就咬死被他黑豹帮伪造并且栽赃陷害。”
正说着,老郑回了电话,林辉迫不及待地接起,听着那边传来的消息,脸色愈发阴沉。“确定有海关清单残页被发现了,而且技术科正在鉴定,警方还传唤了仓库的几个管理员……”放下电话,林辉一拳砸在桌上,“可恶,形势比我想象的还严峻。”
阿风急匆匆闯进瑞宁的办公室,额头上满是汗珠,头发因一路奔波显得有些凌乱,他甚至顾不上喘匀气息,便瞪大了眼睛,神色慌张又带着几分懊恼地喊道:“林总,瑞总,这下麻烦大了!”
瑞宁正皱着眉,对着电脑屏幕上不断滚动的负面舆论报道发愁,猛地被阿风这咋咋呼呼的闯入弄得心头一紧,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慌什么,慢慢说,天还塌不下来!”话虽如此,可那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阿风咽了口唾沫,努力平稳气息,声音依旧急促又带着懊恼:“是仓库那边,黑豹帮给仓库看门的和两个保安塞了一大笔钱,还神不知鬼不觉办了海外移居的手续,这明摆着是要让他们远走高飞,断了咱们查真相、找证人的路啊。”
林辉听到这话,眼神先是一紧,随后竟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嘴角微微上扬:“别急,这说不定是好事呢。让警察去查这钱的源头,只要一查,就能发现和咱们没关系,咱们不就正好洗清嫌疑了嘛。”
阿风却像霜打的茄子,头摇得像拨浪鼓,满脸苦涩又无奈:“林用,没那么简单呐,问题就出在这钱上,我刚核实过了,那笔钱是咱们公司出的!”
林辉“噌”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怒吼道:“什么?咱们公司的?怎么可能,我可没安排这事儿,难道公司有内鬼?”他双手紧握成拳,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带着怒火与焦虑,皮鞋踏在地毯上,踏出沉闷又急促的节奏。
这时,财务小梅战战兢兢地走进办公室,手里捏着一叠文件,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眼神闪躲不敢直视众人,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林总,瑞总,这……这真不是我擅自做主的,是您吩咐要准备这笔钱的呀,上面还有您的签字呢。”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把文件递过去,双手还在止不住地抖动。
林辉一把夺过文件,匆匆扫了一眼,看了一眼签名,“啪”地把文件摔在桌上:“你是没事干了吗?在这捣什么乱?这不是前两天被宏泰敲诈勒索的那笔钱吗?”
小梅被吓得不敢吭声。
瑞宁眉心拧紧,上前一步,弯腰捡起文件,仔细端详着合同,脸色越来越阴沉,末了,长叹一口气,把文件狠狠丢在桌上,绝望地说:“完了,彻底完了。宏泰给的账户根本不是他当初在城西项目时候的公账!八成是一个皮包公司的账户,这下不管怎么解释,在警察眼里,咱们就是买通保安、意图销毁证据,还想通过复杂账目混淆视听,这罪名,怕是坐实了。”
办公室里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林辉像被抽干了力气,缓缓坐回沙发,揉着太阳穴,眼神空洞,满是颓然与懊悔;
瑞宁则望着窗外,阳光洒在脸上,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只觉得前路被无尽黑暗笼罩。
良久,林辉抬起头,声音沙哑又透着几分决绝:“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阿风,你去把宏泰和公司近期所有账目、文件再梳理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出点转机,证明这是被人蓄意陷害,瑞宁,咱们得赶紧联系律师,商量应对策略,咱们要拼一拼了。”众人默默点头。
然而,警方的调查迅速且缜密,顺着皮包公司账户深挖,牵出一系列隐秘交易与非法资金往来,每一条线索都像绳索,把林辉、瑞宁等人捆得更紧。
林家庄园,厚重的雕花大门紧闭,园内气氛却如暴风雨前压抑得令人窒息, 佣人们 们低垂着头,脚步匆匆,不敢发出多余声响,生怕触碰到那根已然紧绷到极致的“愤怒之弦”。
宽敞的正厅,林老爷子,这位家族的掌权者,脊背依旧挺直,可岁月刻在脸上的皱纹此刻仿若深壑,盛满了愤怒与失望。他手中那根檀木拐杖,被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弧线,“啪”的一声,重重落在跪在地上的林辉背上。
林辉身形一颤,却不敢躲避,额头冷汗如雨下,眼眸中满是懊恼,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爷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那声音在空旷大厅回荡,显得格外单薄、无力。
“错?你现在说错,晚了!”林老爷子怒目圆睁,声若洪钟,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怒火,似要将林辉灼烧,“我将家族生意交予你打理,你就是拿这个回报我的?”说着,又是一拐杖狠狠挥下,林辉背上衣衫瞬间破裂,一道红痕肿起,他闷哼一声。
“爷爷,这分明是被算计了!我……”林辉试图辩解,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急切。“住口!”林老爷子打断他,气得浑身发抖,拐杖戳着地面,笃笃作响,“你这三年监狱是不是待的把吃饭的本事都忘了?连人家门道都没看出来!现在惹的林氏一族名声扫地,舆论有时候也是一把利器!”
“你最好给我把这件事情好好善后,我会让人帮你。如果再有差错,家族生意不许你再染指分毫,好好反省吧!”林老爷子扔下狠话,转身,迈着沉重步伐离去,背影透着疲惫与决绝,只留林辉瘫跪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