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见到自己的亲爹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这就是你的态度吗?”
林若海死死皱着眉头,语气满是不善,显然对林峰这个反应十分不喜。
林峰实在乐了。在他的记忆中,原主哪怕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自己这个父亲如何的尊敬崇拜,甚至讨好,都没有得到林若海的半分好脸色,反而仍然是一再的打压,否定和厌恶。
何况,将林峰驱逐出镇国侯府继承人身份的可不就是林若海自己吗?
人都已经驱逐出家门了,现在眼瞅着人不理了。反而还舔着脸贴上来又是几个意思?
这就是所谓的人性本贱吗?
林峰的嘴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讽刺弧度。
“不知侯爷来此有何贵干?”
这似有若无的敷衍语气以及那脸上似笑非笑的嘲讽弧度让林若海只觉得难受极了,他印象中,自己这个儿子可从来不会像这样。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林若海努力回想,只可惜大部分时间他对自己这个儿子并无任何关注,以至于连想要回想所能够记起的画面都寥寥无几,自然也没办法从中探究原因。
难得周围没有旁人在,林若海仔细打量了一眼面前的林峰,却发现自己印象中那个胆怯懦弱的儿子似乎早已经不复存在。
就如同曾家那位飞凤将军前来所说。
这一切都只觉得匪夷所思,如果不是女帝亲口所说,林若海真的会将自己这个儿子当成敌国来的叛徒。
而看着林峰这样明显疏离的态度,林若海就算再怎么样,这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甚至被堵的噎了一下。
林峰原本打算转身离开,这时候却突然扭过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再度说道。
“如果没有什么大事的话,还是希望侯爷能够尽早将那笔钱款送到卧虎阁来,不胜感激。”
林若海的脸色倏地一下就黑了。
“我真是不明白,你这个逆子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都是一家人,你竟然拿着这么一点,早就已经过时到不知道哪里去的银子来威胁你爹吗?
你到底还知不知道自己姓林?”
“都已经是被废弃继承人的身份了,侯爷现在在这里说什么呢?”
林峰眼中带出一抹嘲讽,与此同时反问道。
“说到银子的事情那便是林家人了,便是镇国侯府的身份了,不说起这个,那就是逆子孽障,是废物,是丢尽了镇国侯府十八辈子的脸?”
林峰毫不客气的贴脸开大。
“您这话说的,到底我是林家人还是银子是林家人?”
林若海的身后可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带着人进宫的小宫女和小太监。
在林峰的话音落下之时,林若海能很明显的听到后面那些宫女太监们小声的,控制不住的憋笑,脸色更是难看的有点绷不住了。
他算是意识到了,自己这个儿子现在这个嘴皮子利索的远非过往时候能比,单独对上他的时候几乎毫无胜算。
最终也只能暂时退一步。
主要是也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是说不过现在的林峰的。
眼看着林若海几乎是匆匆离去,避免丢脸的目光,林峰丝毫不嫌事大的往后面又接着补了一句。
“我等着侯爷什么时候将那些东西一笔一笔清算出来。”
“早点将东西拿来,我们也好早日划清界线!”
等到人已经看没影了,林峰脸上的表情才缓缓收敛,逐渐变得满目漠然。
而在另一头的曾家。
林若海这边的情况称不上好,而曾家的情况也同样抵不上一句乐观,尤其是在这么多天的时间,花了无数的人手都没有找到半夜闯入将军府的人。
曾婷原先只觉得自己堂堂一个将军的身份,半夜被闯了空门,甚至任人进入曾家的地牢中,实在是有辱将军的威名。
原本只是觉得丢面,其余倒还没有想那么多。
但是在看见了父亲几乎慌的六神无主,收不到消息歇斯底里的样子,甚至立马联系了镇国侯,打算将他们之间的亲事提上日程的时候,曾婷终于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父亲为什么会如此恐慌,甚至要将本来还有待在意,甚至原本是随意挑选的婚事就这么草率的定了下来。
“父亲,您一声不响的就去镇国侯府那边递了我的亲事,这会不会有些不妥?”
“而且明明是您之前先告诉我不必这么快将亲事定下来的,我甚至都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跟林立结婚,您就这么草率的定了下来吗?”
曾婷说到这里的时候是真的有些不满。
毕竟眼下这模样实在是太像上赶着的了,曾婷自认自己还不至于如此。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从地牢被攻破,大量的逃犯逃走之后就这样了。
曾婷有些不明白。
如果只是地牢被攻破,那么只要加强防御即可,他们曾家的地牢里又没有关什么十恶不赦之人。
不会因为放出来而造成什么难以挽回的后果,更何况这种事情最应该先联系的,难道不应该是大理寺?
然而面对女儿的话,曾家家主却半点不改其意。
曾婷不知道地牢里面关了些什么人,但是他可是非常清楚的。
那些人一旦闹到官府去,或者联合上书告御状,那才是真的麻烦大了。
虽然这些贱民的性命不值一提,但如果真的闹大,对他们曾家来说绝没有好事,尤其还是在将军府内,本就处于风口浪尖之时。
曾家家主咬了咬牙,这个时候看向自己的女儿,也不再有往日的温情之色,反而带了一抹灵力。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等到镇国侯府那边下聘,你跟这位镇国侯世子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曾家家主少见的没有给曾婷任何质疑的时间和权利,就这么将事情给拍板定下。
曾婷只是更觉得匪夷所思起来。
然而在匪夷所思之下更大的,却是一股强烈的不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