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照片吗?”
“照片?”袁园思索了片刻语气迟疑:“是有一张。”
全家福,还是家里没破产前后妈提议拍的,现在想想,怪可笑的。
“你回头拍一张给我,我帮你找找。”
没听错吧?沈大神要帮她找人?
袁园愣了2秒推辞道:“不用了啦,肯定找不到了。”她试过报警,可惜警察不管。
“她既然没和你父亲离婚,那就还是合法夫妻,你父亲卧床,她却扔下不管把钱都卷跑了,有这好事?”
袁园也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可是找回来后呢?那女人不认账该怎么办。
“放心吧,交给我。”沈格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只是每次碰见袁园,她莫名的想要帮一把,很奇怪。
“嘿嘿,大神,你对我真好。”袁园眼含泪光,说不感动是假的,沈格真的帮了她很多,她会一辈子记在心里,努力挣钱还这份恩情。
“好了,你快去看表演吧!”沈格收了心,继续看书。
袁园不敢打扰她,悄咪咪的退了出去。
教室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沈格的位置靠窗,时不时还能听见操场上篮球拍打声。
指针转动,一小时后,群里弹出消息,再过两个节目就到常曦和莫然了。
沈格收了收桌面,起身离开。
一年一次的双旦演出,几乎高年级所有师生都到场了。
曾菲菲作为一个外来人穿梭在舞台后场,打量着每个来往的人。
没想到这国内的学校举办这种晚会还挺有模有样的。
“菲菲!帮我个忙!”
“来噜。”她闻声赶往出声处。
更衣室前,曾黎换好了礼服裙,端面白色礼裙,优雅又端庄,这是她花了好些钱租来的。
当看到曾菲菲目不转睛盯着她时候,她便知道自己这钱花的值。
“好看吗?”曾黎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
“好看!!”曾菲菲看呆了,知道曾黎好看,没想换上礼服后更好看了。
“只是...”她皱眉。
“什么?”
“你这有根线头。”曾菲菲指尖一挑,确实有一根很长的线头。
见她要硬扯,曾黎吓得忙出声阻止。
“别。”好在曾菲菲停下了动作。
“这样扯没用,还有可能礼服会破损,菲菲,我不太方便移动,那边桌上有把剪刀你能不能帮我取一下?”
“好的,黎姐姐,我去拿!”
曾菲菲慢悠悠的晃到了曾黎说的位置,拐角处一眼就看到了那把剪刀,将手伸了过去。
拿上剪刀一扭头,就看到了空调机旁挂着的裙子,走近一看,这不正是那日自己看中的那条裙子?
-===-
莫然目光幽幽的盯着在化妆镜前捯饬了一个半钟头还没搞好的某人。
常曦哼着曲子,丝毫没发现身后人的异常。
“快到我们了,你打算画到明年?”莫然开口。
“好了好了,画个口红。”常曦手忙脚乱的翻找着口红,等涂好后看向她,嘟着嘴问道:“好看吗?”
莫然麻木的点点头:“你不是还要换衣服?”
“昂,我刚熨了一下挂在空调机下面了。”莫然懂她意思,点点头起身去给她取衣服。
“水红色的连衣裙,别拿错啦!”莫然没应声。
-***-
不一会,莫然揪着一个女生后颈部气冲冲的走了回来。
“你放开我!我警告你,你给我松手!”女生半只脚着地,不安分的扭动着,周围许多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莫然将人带到常曦身后,“嘭!”的一声,女生被按在了桌上,化妆刷扫落一地。
常曦被莫然这举止吓了一跳,放下手机神情怔然看向她:
“这是什么情况?”
“我到你说的空调机下的时候,正好看到她拿着剪刀在剪你的裙子。”
“啊?我的裙子?”常曦拉高了声音分贝,不敢置信的看着莫然递过来的裙子,心碎成了好几瓣。
裙子从腰线开始被剪了一大个口子,穿是肯定穿不了了。
常曦气极:“你为什么剪我的裙子啊?”
见女生抬头,常曦哑然指着她的脸:“你你你你、是你!”
曾菲菲一脸得意,语气挑衅:“对啊,就是我,怎么样?”
常曦见她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差点没喘上气,双手叉腰道:“哎,我说你这小孩怎么这么坏?剪我的裙子你还有理了?”
“不就是条裙子,多少钱?我赔给你就是了。”
常曦被气笑了指着她骂道:“你觉得我会稀罕你几个臭钱?我发现你真是有病吧?在国外读书把脑子都读没了是吧?”
“你说谁有病?谁没脑子?”曾菲菲最讨厌别人骂她马脑子,说着就要冲上前打常曦,被莫然挡了下来。
莫然冷着脸,语气不好:“你动手试试?”
曾菲菲看着高她一头的人,咽了口口水。
曾黎见曾菲菲取剪刀许久未回,心中疑惑,正想打电话突然听见外边的动静。
出来时,就见曾菲菲正要冲上前打人的样子,吓得忙上前拉开了她,闻声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场面一度很混乱。
“菲菲,你怎么了?”
曾菲菲一副受了气的模样,小嘴一撅:“我不就是看不惯她剪烂了她的裙子。”还被当事人抓到了。
曾黎没想一转眼的功夫,曾菲菲就捅出这么大篓子。
“不好意思啊,常曦,我这个妹妹不是故意...”
“不是故意?”常曦冷眼扫向她,抓过被剪得七八烂的裙子凑近她眼前:“我看是诚心的吧?”
[就是啊,心怎么这么坏?把常曦的裙子都剪坏了,她怎么表演?]
[曾黎的妹妹啊?那就好解释了。]
[上次曾黎不是还陷害10班的吗?]
[果然,有什么样的姐姐就有什么样的妹妹。]
听着旁人的议论声,曾黎小脸一白,抓着裙子的手一紧。
“原来是你妹妹啊?还真是一家人能干出一样龌龊的事,说吧,我马上要演出了,没衣服了怎么办吧?”
曾黎面色青红,绞着手指,语气试探:
“这...要不你看这样行吗?我...我把我的裙子给你穿?”
“那怎么能行。”曾菲菲失声叫道,她是一百个不同意。
“切,整的我多稀罕穿似的。”常曦瞧她那个反应,翻了个白眼,她自然是看不上曾黎这身行头的,搞得像女神雕塑似的。
曾菲菲松了口气,看向她:“那你想怎么样?”
“这条裙子一万六,扫码吧小孩。”
“一万六?你坑我呢?我记得才八千多。”
“对啊,是八千多,不过我买了就是我的东西,我想什么价格就什么价格,你管我?”
曾菲菲涨红着脸,被怼的哑口无言。
常曦显然是坐地起价,奈何曾菲菲有错在先,没被抓到还好,这还被当场捕获,曾黎只能压下心里的怒火,面上不显。
“行,我们赔。”
“扫码。”常曦反应迅速的掏出手机。
曾黎只好咬牙扫码付款,这种哑巴亏还只能她吃。
等收到账,常曦将裙子甩在曾菲菲的脸上:“诺,你不是喜欢,拿去穿呀,蠢蛋。”
“你!!!看我不打你!”曾菲菲何曾被这般羞辱过,急到跳脚。
莫然挡在俩人中间,曾菲菲连她的衣角都够不着。
常曦则是有恃无恐的躲在莫然身后朝她扮了个鬼脸。
言语反击:“略略略,你来呀!”
“bitch!看我不打你!”
“闹够了没有?”曾黎头疼的拉住已经失去理智口吐英语的曾菲菲,一时控制不住就朝她发了火。
“连你也凶我?黎姐姐,我可是替你教训她的!”曾菲菲愣在原地眼眶泛红的看着她。
“我没有凶你,我...”
“哼,不和你玩了,呜呜呜~”留下这句话,曾菲菲拿上包哭着撞开她跑开了。
曾黎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呵,没礼貌的小屁孩。”常曦耸耸肩看着账上多出的金额开心的拉过莫然:“我们走!晚上请你们吃好吃的咯~”
闹剧结束,看热闹的人笑着散去,各干各的事去了,留下曾黎一人看着地上的破烂出神。
-**-
沈格从群里得知此事时,人已经坐在了宋蔚等人给她留好的位置上。
“没想曾黎还有个妹妹。”陈雨东嘀咕道。
“呵,还不是一样坏。”苏启宸笑了笑,什么年代了,还有剪坏人裙子这种事发生,更搞笑的是做坏事还被莫然当场抓到了。
“那常曦没衣服了穿什么?”
“看看不就知道了,常大小姐可不缺衣服。”苏启宸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道。
话落,全场灯光暗下。
幕布拉开,台上常曦和莫然手持乐器,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常曦这穿的是莫然的衣服?”
常曦一改平日里的风格,穿着黑色皮衣,扎了个高马尾随意又有野性。
莫然则是,穿了件宽松短袖,牛仔裤、帆布鞋,没什么变化一身一如寻常,只是在台上后,她们好似都变了个人。
台下一阵“哇!”声热烈欢迎着她们上场。
她们临时变了曲目,如今这首《恒星的冬天》虽然没有原先曲子知名度高,比较偏冷门,但是因为乐器的变化,莫然小小改动了一下谱子。
贝斯声起,低沉而有力,循序渐进。
众人的心跟着音律走着,若有感同身受般,他们的眼前、脑海中浮现出了许多画面。
寒冷的冬天,大雪纷飞,独自一人漫步在林间小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贝斯手身上的孤独、绝望感此刻正侵袭着大礼堂的每个角落,听众们的心也不由得被拉扯着,为什么会觉得难过?
随着大提琴的加入,画面突然一转。
屋中柴火燃起,面包、甜酒还有欢声笑语。
众人突然又感觉到身体传来一阵暖意。
那种孤独感好似渐渐被取代......
两种低音乐器共同演奏着,节奏从慢到快。
她们相互配合着,同时还添加了各自的情感和个性。
结尾,大提琴声渐渐淡去,莫然手持贝斯低着头最后来了一段即兴收尾。
等最后一个音落下,台下传来轰鸣般的掌声。
从观众的反应来看,这是目前反响最热烈的节目。
后台,常曦激动的抱着莫然:“啊啊啊啊,莫然我们顺利结束啦~~~”
“你看我手刚都抖成什么样了。”
“你拉的很好。”莫然表情真挚,心中还是很认可常曦的大提琴。
俩人没有聊多久,莫然就被一群女生给围上了,吵着要加她的聊天方式。
常曦拍了张照片发群里:[图片]咱们莫然要火了。
苏启宸:拜托,她一直很火。
等常曦的节目结束,沈格正准备离开,就听台上主持人说道:
“下一个节目,由高二(2)班曾黎为大家献唱《童年》。”
沈格起身离开,当伴奏响起,她突然停下脚步。
曾黎一身白色礼裙出场,灯光师偏爱的将顶灯打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身上好似有一层光,优雅又夺目。
人都是视觉动物,偏爱于美丽的事物。
不少人显然已经忘了曾黎所做的事,纷纷拿出手机拍摄。
童年这首曲子是市井民谣,很少有人知道。
“时光带不走,那听歌的小孩......”这首曲子平和安详的调调让台下的观众沉醉其中。
曾黎嗓音清纯,一开口便引来了声声赞叹。
沈格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
童声绕耳,一遍又一遍的哼着一样的曲调。
她看向台上那抹身影,低声呢喃道:“原来是你。”
一曲结束,演出还在继续,沈格走出了大礼堂,掏出手机给慕舟远发了条消息,来到校门口静静等着,没一会面前便停了辆黑色轿车。
沈格上车,时壹回过头:“小姐,二爷让我先送您回去。”
“嗯。”
低头回完闻时宴的消息后,沈格闭上眼,时壹见状默默开车不再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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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格的脑海里回放着那首曲子,做了一个短暂的梦。
梦中,沈行找了个保姆照顾她,这个保姆喜欢带着她到街边看人打麻将,有时候看的认真,便将她丢在了一旁,心情好时会给她买根棒棒糖,心情不好时就将她圈在一处玩耍,当然这是常发生的事,沈行不知,她也不说。
也许正因保姆这般玩忽职守,所以才让坏人有机可乘。
“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呀?”女孩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她,热情的邀请她加入。
“小姐,到了。”耳边传来时壹的呼唤声。
沈格缓缓睁眼,看了看窗外,已经到慕家了,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