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靖狐疑的看了一眼程国豪夫妻俩,又看了一眼不说话的舅舅舅妈。然后有些迟疑的问:“你确定你和姚彦筠没什么关系了?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他在乡下的时候还给你们寄钱,让我照顾你们!怎么可能?他和他爷爷奶奶没什么关系?”
姚彦霖这时故意站出来对着卢靖说:“你是我弟弟在乡下娶的老婆?不是说是个知青吗?怎么长的还是像个乡下丫头?你就这么进了京城?简直就像个叫花子!我们家可不敢让你住下!你是我弟弟的妻子,怎么证明?”
卢靖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包,打开之后,里面是张结婚证。看得出来已保存的很好,她把东西递给姚彦霖,然后看姚彦霖检查过后,递给了她的父母。
卢靖再次开口:“其他的都烧完了!只剩下这个和我的户口证明文件贴身收藏才剩下了!我没办法了,这两个人带着一家人回京城的时候,在我们住的地方放了把火。
我本来是知青又结了婚,搬出了知青点。后来肯定没办法搬回去,大队长就给我找了一个别人不要的房子,我身无分文,怎么都没办法修好房屋?只能又借了一笔钱才勉强,把房子修好了能住人了!
这次我是可以回城的,但是我已经嫁人了。回到娘家之后,我娘家人嫌我在家白吃白喝,要我来找姚彦筠。可是这两个人走的时候,把姚彦筠所有的信件全部烧了。
我连地址都不知道,怎么找人?这次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我只能来京城找姚彦筠。好在我还记得当时他给我留了你们家的地址,说是是他舅舅舅妈家,万一有事可以来这里找人帮忙!”
姚彦霖点了点头说:“这确实是姚彦筠的家,我们也知道他的下落。也知道你的存在,只是从来没见过你。所以不得不防着,怕万一被人骗了。你目前是个什么状态?考上大学了吗?”
卢靖摊开手,有些无奈的说:“我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怎么可能有精力去复习考大学?他们走后,本来在大队就欠了十多块钱,你们不知道在地里干活一年,分到的钱也不过就那么多。
后来,我又因为修房子欠了很多钱!我愣是还了两年才还完。再后来我又生了一场病,现在体力也好,精力也罢,根本就没有跟上来。所以别说考大学了,我现在连农活都做不了太重的。这两年一直靠打猪草养活自己。
好不容易说我们知青可以回城了,知青点的人考大学的读大学了,回家的回家了。我现在又嫁了人,可以来这里找姚彦筠。只要打个证明,我就能要求把户口迁移到他的户口本上。我现在无依无靠的,就只能来找丈夫了!\"
姚彦霖同情的拉着卢靖开始演戏:“都怪我们家姚彦筠。他也不知他调到了保密部门,通讯这些都要受限制。每封信还得检查,所以他就很少写信回来。只是没想到你在乡下受了这么多苦?早知道我们每个月就给你寄钱了,也不至于让你活的这么艰难!
只是我先跟你说清楚,他还是在保密部门工作。你要想见他,压根不可能。你只能等到他休探亲假出来的时候,你们才能见上了。他爷爷奶奶也是来我们家闹了两次了,都是想要找到姚彦筠本人。”
卢靖很迟疑的看了一眼姚彦霖,打断她的话问:“你是谁呀?”
姚彦霖笑着说:“我忘记了原来你还没见过我们这一家人。我来介绍一下,这是你丈夫的舅舅,你也叫他舅舅。这是舅妈,这是我们家远房亲戚苏姨。她一直帮我们姐弟带大的,也等同我们家的亲人。姚彦筠小的时候都是她照顾的,你可以把它当做你的另外一个婆婆。”
卢靖有礼貌的和大家点头问好,程国豪似乎很怕沾染上卢靖这个包袱,赶紧站起来和程李氏要提出告辞。卢靖有些不高兴,强硬的说:“我不可能住在舅舅舅妈家里的。自然是跟着爷爷奶奶回程家,你们等一下,我拿东西直接走吧!”
卢靖进来的时候把两个包袱随意的放在地上,这时候包袱已经全部散开了。程国豪夫妻俩能看得到里面发黑的棉被,一个烧的漆黑的铁锅,里面放了烧水壶。另外一个包袱里全是些打了补丁的衣服和袜子,裤子,鞋子之类的,都是很陈旧的,还都打了补丁,洗的发白了。
程国豪看了一眼行李,又看了一眼卢靖。感觉她身上确实没有油水可捞了,自然不愿意贴上这剂狗皮膏药。他直接摆手说:“我们都说了姚彦筠都改姓了,他不算是我们的孙子了。我们和他没有关系了,我写了断绝关系的证明,给他舅舅过继证明户口迁出证明。他舅舅那都有,还给他改了姓。
我再次说明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不可能把你带回我们家。我们两个人的工资都不够花,不可能再养一个闲人了!”
卢靖还是不相信:“我不是闲人,虽然做不了重的体力活,但是家务活我还是能做一做的。何况你们等我联系上姚彦筠,他会给我寄钱的。这不就行了吗?哪怕只有20块钱一个月,我也能在京城活着,不是吗?爷爷奶奶,你们带我回家,我就像原来一样照顾你们。前面放的火,这些事我都不计较了!”
程李氏赶紧摆手:“别说胡话,你就待在这里吧!这里房子也够大,你舅舅舅妈身边也没人照顾了。他的子女除了你面前的大姐都去了外地。刚好你也替姚彦筠尽尽孝,在这里帮他们做做家务。他们老娘两口子也有工资,足够养活你的!”
卢靖固执的拉着程李氏的手:“我不相信,反正我要跟你们回去!你们这次别想甩掉我了!等下舅舅舅妈说姚彦筠和他们没关系,把我赶出去。我连话都不敢说的!毕竟他们确实不算是直系亲属,你们才算是姚彦筠在血缘关系上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