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念容醒来身边仍是空空,只是她仿若被车轱辘碾过的身体,清晰的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一切。
她脑袋懵然了好一会儿,才起床洗漱,然后带着顺公公出了宫。
这次出宫她是踩着南羽上朝的点出去的。
一出了宫门,她直奔萧府。
眼下她必须要尽快找到周酥说的那种环蛇,只要能找到那类毒蛇,周酥就能从里研制出解药。
虽然江以墨生的希望渺茫,但她还是想不顾一切的试试。
来到萧府大门,她不由想起那个暴雨天。
沉默的站了一阵儿,她才敲响了大门。
萧姣月见她居然破天荒的来找自己,她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有事找你,萧小姐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萧姣月媚骨天成的眸中仍带着几丝疑惑,“沈念容,这都两日了,你劝不回阿墨,他已经铁了心要出家,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沈念容看着她不太愉悦的面色,无所谓的勾唇笑笑,“既然萧小姐觉得没有江以墨,我们之间就无话可说,那你上次又是为何要邀请我去参加你的喜宴?”
“那时候我以为阿墨死了,我也以为他当真是爱你入骨,才想让你代替他,见证我的幸福,可现在....显然,阿墨他不喜欢你,你与我一样,终究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沈念容想了想才道,“是不是过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日来找你,是为了医治江以墨的眼睛,不管他爱不爱我,他都是为了我身受重伤,我有义务替他治好眼睛。”
“你想到治好阿墨眼睛的法子了?”萧姣月眼眸顷刻亮了亮。
“嗯,只是我身在宫内,有诸多事不便出手,我想请萧小姐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
沈念容看了看四下无人,便小声道,“你派几个武功高强的人去孙家,找到一个名叫小武的孩子,他十三岁,样貌清秀,曾被孙耀琦囚禁,现在应是还关押在他家府邸的某个角落。”
萧姣月听到孙耀琦心中还有滔天怒火,她微微压着怒气,才较为平静问,“这个孩子跟阿墨的病有甚关系?”
“自然有关系。”
沈念容一脸严肃看着她,“萧小姐,这个孩子知道孙耀琦甚多事,尽快找到他,江以墨才有一丝活路,你别耽搁了,快去找吧,晚些时候我再来寻你。”
萧姣月见她表情不像是在装神弄鬼,而且江以墨的病情是她很在乎的事。
不管他出不出家,她都希望他能健康起来。
“好,我这就去府中找几个厉害的暗卫。”
“嗯。”
目送萧姣月进去,沈念容便登上了马车,吩咐顺公公,“去寒昭寺。”
...
与此同时,南羽下完早朝就被皇帝单独叫到了御书房内。
“陛下,特意召微臣过来,可是有何指示?”
皇帝眼皮微掀,看着他一会儿,才慢悠悠道,“南爱卿,你知道吗?昨儿知知又威胁朕取消赐婚了,看来她当真是不喜欢你。”
听到这,南羽心间划过一抹刺痛。
沈念容明明是个那么良善的女子,曾经在衙门,就是连一只蚂蚁,她也不会故意踩死。
可她几次三番跟皇帝大张旗鼓的退婚,她有没有替他的自尊考虑过一星半点?
心痛之余,他看着皇帝道,“是微臣的错,让公主不能喜欢我,是我无能。”
两年的默默守护,也敌不过江以墨为她死一次。
都说深情不及久伴,厚爱无需多言,这种说辞到底是谁乱讲的?
比起深情,他和李煜那个不比薄情寡义的江以墨多,可她......
他眼底缓缓湿意涌现,内心是又恨又痛,恨江以墨的纠缠,又恨沈念容的死心眼。
今日哪怕她选择的人是李煜,他都不会如此痛心。
见他说着话,俊硕的脸色几乎是瞬间黯沉悲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沈念容。
明帝看到女儿被人如此爱着,当然也不想错失掉他。
他看着他,温声安抚,“南爱卿,朕知晓你是真的喜欢知知,所以朕冒着她不愿意认父亲的风险,给你争取到了一月时间,这一月距离江爱卿去世也有三月了,知知对他的愧疚想必会浅一点,你还是有机会的。”
“不会了....”
南羽缓缓摇头,“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为何?”明帝皱眉。
“因为江以墨他没死。”
他又像个幽灵一般缠着沈念容不放了,他好恨啊!
“什么?”
明帝大惊,“江爱卿没死?南羽你快从实说来?”
南羽愣了几秒,才掩去满腔恨意,跪下回话道,“启禀陛下,江世子他的确没死,此刻就安生在城外的寒昭寺内。”
这句惊天话语又是让明帝险些没坐住,“他既没死,为何又要藏身于寺庙内?知知是不是也知道他没死?”
南羽颔首,看似平静下的眸子实则满是汹涌,“他已是身残之姿,公主也知晓他活着,所以才会抗婚。”
“而且,方才宫门口的侍卫说,公主一大清早连早膳都没吃,就急匆匆出宫去了,陛下要不要同微臣去证实下,她此刻是不是就在寺院内?”
明帝心有疑惑,如果江以墨真的没死,那倒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可他已经身残又是什么意思?
看来他是得亲眼去看看,他究竟伤残到了何种地步,沈念容过去又是去干什么?
两人言定后,皇帝带上蓉贵妃,几人微服出宫,赶去寒昭寺了。
....
寺院内,沈念容走进那间禅房,这次江以墨没有将她错认成叶七。
他很敏锐的感受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还有她的脚步很轻很轻。
“你,怎么不听话?”
江以墨很不希望她这样不管不顾的来寻他。
他是真的不能陪她多久。
“那句话?”
沈念容提着一屉新鲜的肉包子走近他,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别再来见我。”
说罢,他鼻翼闻到了肉香,忍不住轻轻蹙起了眉,“而且,你怎么能带肉到寺庙?可真会胡闹。”
胡闹二字听着像责怪,可音色满是缱绻柔和,让人听了耳朵不由酥麻。
“是你先打破约定,私闯我寝宫的,我来寺庙,很正常。”
沈念容说着,微微弯腰看向男人的眼睛。
察觉她呼吸靠近,清清浅浅的喷薄在自己脸颊,江以墨感觉自己一抬头,就能亲上女人的唇。
他喉结微动,根本抵抗不了她半点诱惑。
垂在身侧的手一时没忍住,就将女人拽进了自己怀里,下一刻,他低头垂眸吻上那粉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