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买来的东西收拾好后,傅卿才喊着周应淮拿着那两包药就去了陈婆子家。
才进陈婆子家的院子,周应淮就自觉的拿了水桶去拎水。
推门时,陈婆子正要下地,看见她进来,又笑呵呵的把脚缩回去了。
“大娘你要干什么?大夫说了让你躺着静养。”
陈婆子有些不好意思,“我已经躺了一天了,这会儿想上茅厕。”
傅卿把东西放下,扶着她去上了茅房,回来才看见桌上放着那两副药。
“这是给我买的?”陈婆子满是心疼,“现在药材可不便宜,你花这个钱做什么?”
“不吃药身子怎么好得起来。”
她把药里有些药材换成便宜代替的事情告诉了陈婆子,又把价格降低了些,陈婆子这才心安下来。只见陈婆子在枕边摸来摸去,最后摸出五文钱来。
“拿着。我陈婆子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不爱欠别人东西。你坐月子时周应淮给我钱让我照顾你,现在我病了,也给你钱照顾我。这五文钱你要是不收,以后就不要来我家了。”
傅卿知道她的脾气,最后只能收了这五文钱。
拿了个药罐子给陈婆子煎上药,周应淮正好拎水回来。
看了一眼桶里已经不能被称作水的东西,傅卿冲他摇摇头,“你回家去厨房里给陈大娘分些水吧,她生病,体质要更差一些,喝不得这些脏水。”
周应淮也是这么想的,但也不敢浪费。把脏水倒进罐子里过滤着,这才回家去取水。
陈婆子在屋里闷的慌,傅卿便把她扶到外头来坐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看着水过滤的差不多,傅卿把盆取来,看着依旧显得浑浊的水说:“大娘,这水怕是还得再过滤一遍。”
之前的过滤罐子还在滴着水,再用得晒开了才行,现在只能重新做一个。陈大娘告诉他家里哪里有罐子,又看着她在院子里忙活一阵。
“要不是你这方法,村里现在都喝不上一口干净水。周家媳妇儿,两河村还得靠你啊。”
傅卿可担不了这么大的名头。
突然想起镇上新打了两口井水的事情,便把在镇上看见的说了。刚没讲两句,周应淮就过来了。
“我看过那边的水,跟村里的一样情况。镇上人这么多,估计过不了两天就没水了。”
他把竹筒递给傅卿,傅卿又转交给陈婆子。
“大娘,这是干净的水,你可以直接喝的,喝完了我再给你拿。”
陈婆子打开竹筒往里瞧了瞧,眼眶立马红了。
“好久没见着这么清的水了,这哪里舍得喝啊。”
等药煎好,傅卿给陈婆子倒了一碗,看着她喝完两人才离开。
“之阳,明天你上山的话多打些水来吧。”
周应淮轻笑起来,“前头才跟我说少弄一些,现在又要我多打一些?”
“陈大娘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
周应淮收了笑,应了一声。“嗯。”
当天晚饭喝的是杂粮粥,又拿黑面做了两个馍馍,再炒了两个小菜,外加一小碟腌豆腐。
她还怕两个孩子吃不惯黑面馍馍,大概是换了口味,他们吃的还挺香。
忙活一天,终于能躺到床上,傅卿舒服的叹了一声。
周应淮像是接收到某种信号,吹了蜡烛跳上床,抱着媳妇儿就亲。傅卿把他推到一边去,突然跨身而上。
周应淮人傻了。
随之又兴奋起来,“卿卿……”
这个称呼是周应淮动情时候才会喊的,本以为水到渠成,没想到傅卿突然捂住他的嘴。
“爱喝绿茶吗?”
莫名其的问题依旧没搅散他的兴致,他双手摩挲往上,
傅卿抓住那两只不规矩的手,弯下身子追问:“我问你,你爱喝绿茶吗?”
周应淮这才察觉到她情绪有些异样。
“还行。”
傅卿突然有些生气。她知道周应淮以前的生活不会很差,也该喝过好的茶叶。明知他说的跟自己问的不是一个东西,但她还是生气了。
“那我再问你。你喜欢干活麻利说话干脆的女人,还是那种肩不能扛,娇滴滴的女人?”
周应淮越发觉得她奇怪,但也实话告诉她,“要过日子,自然是不能选后者。”
他翻身而上,占据在上方。
“怎么了?你见着什么奇怪的脏东西了?”
还在生气的傅卿听见这句话没忍住的笑出来,便把在镇上看见王大有的事情说了。
黑暗中看不清楚周应淮的脸色,但傅卿明显感觉得出来,他的大兄弟明显没了兴致。
周应淮躺下来,抱着香软的媳妇儿。“别人的事情就不要去掺和了,睡吧。”
安州。
一辆马车停在了一处挂满红灯笼的地方,紧接着人牙子从马车里揪出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来,不客气的扔在地上。
楼里走出两个身形高大体格强壮的人,将地上的女人破布般的拎起来。
此时,里头走出个圆胖矮小的女人,凑近看了看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看清楚面貌后,不满起来。
“怎么脸都伤了?还一脑门子的血,这要死不活的你也敢卖过来?”
人牙子好声好气的,“因为不老实,被家中哥哥打过两下,不过人绝对死不了。花姐你瞧,这模样也是标志的,只要三两银子就成了。”
花姐更不想要了,“这还要三两?来了我还得给她吃药看病,不划算。你车里还有没有好看的了,随便给我挑两个。”
人牙子拦下她,“这车里都是要卖官家去做下人的。要不我算你便宜些,二两八百文钱。”
花姐转身就走。
人牙子急了,“二两七百文。”
“二两六百文。”
人牙子见生意要砸在自己手里了,一着急,嘴瓢喊道:“二两五十文!”
花姐站住脚,“那成,那二两五十文。”
等钱交到人牙子手里时他才察觉数目不对,追上去理论,花姐理直气壮。
“不是你说的二两五十文吗?你要嫌少那就还我,这人我还不想要呢。”
好不容易卖出去了,人牙子怎舍得再把钱还过去,只能忍气吞声拿了钱走人。
“呸!真是个晦气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