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多少猜到原因,还没想好该怎么宽慰,周应淮已经走了出来。
原本想要跟傅卿说说委屈的秦兰月在看见周应淮那张冷脸后又把话咽了回去,继续哭着往家走了。
“你干嘛,人家都伤心成这样了。”
周应淮轻哼,“她伤心又不是我造成的,至于回回来我家门口哭?”
他脸色有些不好看。
毕竟谁也不喜欢有人三天两头的来家门口哭,又不是上坟,简直晦气。
不过这回周应淮还真冤枉了秦兰月,人家并非到周家门口才哭,而是一路从外头哭着进村的。
稍晚个几步的,马文光跟赵氏也回来了。
母子二人面色凝重,怀里依旧还抱着那个小女娃,见他们站在门口,赵氏都顾不得打招呼,直接就朝前走了。
倒是马文光,见了他们脸上满是尴尬之色。
“周大哥,我……我先回家。”
看着他们一家走远,周应淮才把傅卿拉回家来。
“怎么这么爱凑热闹。”
傅卿不同意。
“这怎么是爱凑热闹了,这只是关心乡亲们的生活而已。”
周应淮忍俊不禁,“过来,跟我好好说说那个学步车的事情。”
怕他听不懂,傅卿还特地在地上画了个简图。
这图画的相当潦草,傅卿自己都看不懂,转头问他看懂没,他说看懂了。
傅卿继续做着手里的衣服,还不忘记夸一夸。
“真厉害,光这么看看就懂了,真不愧是我挑中的男人。”
周应淮哭笑不得。
当初明明是他把这个女人捡回家的。
不过听她这样夸两句,周应淮确实很是受用。
见她把两件衣服缝在一起,又只留下一个口子,周应淮突然问:“你要在里头塞什么东西?”
她看了眼手里的还未完工的衣服,“你看出来了?”
周应淮哑然失笑,“我又不是傻子,难道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傅卿一哂,“你别管我往里头塞什么,总之都是好东西。”
她这么说,陈楚淮也就不再问了。
稍晚些,春生娘跟李云娘都过来了,见她在缝东西,两人也拿了自家的布来,三个女人就坐在一起,缝着东西说着小话。
周应淮插不上嘴,拿了锄头说要去地里除草。
虽然马上就要入冬了,但是一场雨水后,村里的杂草疯了似的长出来,总时不时的要去地里除草。
李云娘是带着女儿过来了,这会儿正跟玉丫头在主屋里陪了乐安玩呢。
春生娘羡慕又眼红,“还是姑娘好,乖乖巧巧的,也不见吵闹,更不说嫌弃这个年纪大那个年纪小,玩也能玩到一起去。”
李云娘笑起来,“早让你再生一个,如果还是个儿子,那跟你男人商量商量,你俩也抱一个呗。”
“那可不行,我家房子还没盖起来呢,哪儿还养得起第二个。”
春生娘才刚说完,又提起了马家抱养孩子的事情。
“他们老马家到底在干什么呢?前头风风火火的把孩子接回来,今天天不亮就又风风火火把孩子带出去,怎么,不想要了?”
李云娘啧啧两声,“什么不想要了,刚才已经抱回来了。”
春生娘今天一直在家忙活,还真没遇上他们,不知道他们已经回来了。
她立马歇了手里的针线活,缠着李云娘展开细节仔细说说。
李云娘跟她知道的差不多,最后又把话引到了傅卿身上。
“傅妹子,你瞧,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说说嘛。”
傅卿摇头,“我当真不知道。”
李云娘倒是也没追问,而是跟着春生娘又八卦去了。
两人说的口干舌燥,最后还是傅卿倒了水来,她们二人才歇下来。
“傅妹子,你这坐的是什么?”
傅卿把自己早就想好的说辞告诉她们,她们听了后却摇头。
“你不能直接把棉花往里塞,等以后衣服一些棉花就直接结成团了,到时候衣服只剩下一层皮,根本不保暖。”
傅卿本来塞的也不是棉花,这不过就是敷衍别人的借口而已。
不过她还是虚心的请教了这个问题,三个女人又在周家院子里热闹起来。
周应淮才刚抬着锄头下了地,还没除两下草就见马文光跟李贵两人站在田埂边说了好大半天的话,最后马文光才低着头走了。
等他把地里的野草都除掉,李贵正好过来。
看了眼周应淮抓在手里的那把野草,李贵玩笑道:“应淮兄弟,你家的地连野草都长得比别人家的好。”
周应淮低头看了看,“是吗?”
他转头一看,别人家地里的庄稼好像真不如自己地上的,甚至就连野菜也是自家地里长得更旺盛一些。
不过仔细一想,自从傅卿该种耐旱的粮食以后,他家的地就比同村其他人家的收成更好一些。
李贵径直来到他跟前,放下锄头,往马家的方向看了一眼。
“马家这丫头怕是养不成了。刚才我遇见马文光,他说他媳妇儿不要这个小女娃了,连看都不愿意看那孩子一眼。”
周应淮皱起眉来,心里对秦兰月的厌恶更增几分。
他不仅有两个女儿,甚至玉丫头还不是自己亲生的。这两个孩子缺一不可,少了谁他都要跟人拼命。
他一个做爹的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是傅卿这个做娘的了。
而秦兰月,才一个孩子就受不了了?
李贵又叹了一声,“可怜那孩子现在只能让赵大婶照顾着,没娘疼,爹又是个新的,不知道以后日子怎么过呢。”
知道周应淮不爱说别人的家事,李贵也就没再继续往下说,又去自家地里干活儿了。
回了家,春生娘跟李云娘都散了,乐安正抓着玉丫头的小辫子不松手,疼得玉丫头想哭又不敢哭。
傅卿一边揪着乐安的小手,一边又拉着玉丫头的头发,嘴上还得哄着这位不得了的祖宗。
看见他回来,玉丫头委屈的哭出声。
“爹!”
乐安瞧见,虽然还不会叫人,但是她会哭,她会伸手要抱抱。
一下子哭了俩,还都跟自己说着委屈,周应淮一时不知道顾哪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