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说得很客气,待人也十分生疏冷漠。
只说在瘟疫之前周应淮就已经?离开了两河村,至今还未回来?。
?对方听后只是叹了口气,并未有所怀疑。
?傅卿不知道,其实在刚才吴诚就已经这么说过了。
现在她此番说法?,与吴诚刚才所说的并无二致。
他不敢靠得太近,只追问:“那他何时会回来?”
傅卿摇头,“现在我家就只有我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我也在盼着他回来。”
见她神情忧愁面色憔悴,而身后跟着的孩子也是小脸蜡黄,一副病态。
方家家丁不敢耽搁,只盯住傅卿若是周应淮回来,让他尽快赶去方家。
临走之前,他又转身说了一句:“?我家夫人从不亏待有用之人,若是你们能帮我家夫人,她定重重有赏。”
?傅卿不敢随便答应,只说一定会转告周应淮。
等人离开之后,她才问吴诚,“刚才你与他说了什么?”
吴诚摇摇头,“他就只是问周应淮。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不敢乱说话,也说应淮兄弟是在瘟疫之前就?离开了村子,其余的话我一句都没多说。”
?周应淮才带来的那些药材正是现在所急需的东西,他还得回去?给乡亲们煮大锅药喝,便匆匆告别了傅卿。
少禹站在傅卿身边,目光遥望着刚才那人离开的方向。
“娘,方夫人找我爹干什么?”
?傅卿目光沉了沉。“还能干什么,肯定是寻药的事儿。镇上情况比村里严重得多,方夫人恐怕也是自身难保,所以才会找到你爹帮忙。”
少禹眼前一亮,“那刚才吴伯伯说的?那一味白附子是不是可以让方夫人帮忙寻来?”
?可以是可以,但这事儿傅卿做不了主,还得周应淮来决定。
周应淮曾经说过方家的事情不让他掺和,更不让她靠近方家人。现在出了这么多事情,方家那个家丁又给她一种不简单的感觉。这么多事情加起来,她也觉得周应淮所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走吧,先回家。”
?乡亲们喝了吴诚的药后不过才得以喘息一天,第二天情况反而越发严重,除了?前几日的发烧腹痛之外,已经有不少人的身上出现了血斑淤块,甚至还有好几个人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吴诚忙得焦头烂额,?一双眼睛都要熬瞎了。
大周氏心疼不已,要不是自己还得做吴诚的左右手,她的眼睛估计也要跟着吴诚一起熬瞎了。
“我记得在哪里见过的,我记得的!”
吴诚一直念叨着这几句话。
他连日不得好好休息,更不得收拾打扮自己,大周氏才给他梳好的头发又被他随手抓乱,模样形似疯癫。
“我真的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们怎么就不信我?”
不是没人相信,而是大家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唯独傅卿一个人眉头深锁,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瘟疫。
血斑和淤块。
高烧致喘。
傅卿也恍惚记得自己在哪里看过类似的信息。
“夫人,快去帮我把之前的医书翻出来,这种病症,我肯定是在哪里见过的。”
吴诚连声催促的大周氏,而大周氏却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半点行动。
“你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了呀。”
大周氏抹了一把眼泪,“你忘了吗?你那些医书在我们被流放时早被人一把火烧了。”
吴诚身形一晃,险些跌在地上,还好旁边的吴芝仪把他扶稳了。
“爹!”
吴诚本来就因为连日操劳没休息好,脸色已经灰败难看,现在听见这些,脸上的血色更是退了个干干净净,惨如白纸。
本以为?有了新药才一定能稳住乡亲们的病情,没想到才隔了一天而已,甚至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
?若是再不找到解决办法,恐怕乡亲们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吴诚捶胸顿足,“没了医书我什么都不是了,什么都不是了!?我救不了大家,我愧对乡亲们。”
大周氏跟吴芝仪赶紧拉着他,生怕他再伤害自己。
此时吴诚家里还有老刘头和其他两三户,人家也纷纷在旁边劝着。
唯独傅卿一直沉默在那里。
老刘头知道她主意多,只能急着朝她开口,“周家媳妇儿,你快想想办法!”
“我有啊!”
傅卿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大家正在疑惑中,却见傅卿突然跑出吴家,片刻后再回来时,她手里已经多了几页纸。
那些纸张微微泛黄,?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多字,旁边还用?标了?注解。
?这几页纸中有些要么画着花草,有些要么画着人像,而那些人像不过是些穴位图。
“吴大哥我找到了!”
傅卿手里攥着这几张纸,站在门口高兴的喊起来。
?大家伙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吴诚却激动地跳起来。
“这是什么?”
“《伤寒杂病论》。”
傅卿刚才就觉得此类症状有些印象,可一时间却想不起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亦或者哪里听过?
直到刚才吴诚说起医书,傅卿才想起曾经上学时听老师讲过因为饥荒后社会动荡,导致不少地方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那次的大爆发统称伤寒,而张仲景就是在这个时候写出了这本颇有价值的《伤寒杂病论》。
?而正好,空间展柜里就有这么一本书。
她刚才回家把家里能兑换的东西全都换成了功德数,?可这几天她已经把功德数花的七七八八,哪怕是兑换了这么多功德也不够?换那一本书。
可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既然不能兑换一本,那就只兑换几页。
?她把对症的那几页兑换下来,紧赶着给吴诚送过来。
此时,吴诚拿着那几页纸,激动得浑身颤抖。
“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是?一直放在我家的东西,你看看能用吗?”
?吴诚双手捧着那几页纸,甚至都不敢用力,生怕弄破了。
又见刚才被傅卿弄皱的地方,他万分心疼,小小心心的抹平。
“能用能用,现在最有用的就是这个东西了!”
??因为太过激动,他的声音满是颤抖,甚至有几个字音都变了调。
屋里老刘头和其他几个人都在不明白,可大周氏跟吴芝仪竟也跟着吴诚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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