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禹不知道方家的来历,只当是个有钱的人家而已。听她这么说,全然没当作一回事儿。
“方家在镇上,人家还有钱,路子多得很。现在人家没再来找,肯定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少禹没说错。
方家有钱,路子多,傅卿的担心还是多余的了。
第二天,吴芝仪一样给赵氏送了药,赵氏欣喜接过,眼睛又一直盯着她看。
吴芝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赵大娘,你怎么这么盯着我看?”
赵氏一哂,她想直问,但憋了一天的话最终还是给咽了下去。
人家是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也没经过事儿,万一被自己吓跑了,婚事不就吹了?
话锋一转,她忙说:“没有,就是觉得你今天格外好看。”
她尽可能的让自己笑得和善些,免得吓坏了吴芝仪。
可她这样的笑是在难看,吴芝仪不说被吓到,但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打了个招呼就要回去,没想到赵氏却不让走。
“昨天傅卿去你家没有?她找你爹娘没有?”
吴芝仪点头,“去了,不过那会儿我爹有事儿,她只找了我娘。”
她拧着眉,“赵大娘,是有什么事儿吗?”
赵氏摇头,“没事儿没事儿。”
正说着呢,孩子的哭声从屋中传来,赵氏赶紧跟吴芝仪打了个招呼,就忙着进去照顾小孙女去了。
等给小孙女儿换了尿布,赵氏长叹一声。
“等奶奶给你找个娘,以后你也是有娘疼的人了,再也不会有人说你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小野种。”
才说完,赵氏就打了自己几个嘴巴。
“呸呸呸,我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宁儿有奶奶疼,有爹养,怎么可能是小……”
看着孙女儿乖巧的小脸,她不哭不闹的样子格外可爱,赵氏心都要化了。
“不说了,以后绝不说这几个字。”
她心疼的摸了摸孙女的小脸。“咱不说这些不好听的话,以后也不让别人说。我们家小宁儿可是有福气的人。”
赵氏哄完了小孙女后就一直在家等着,可等了半天没等到人,干脆端了个小凳子在家门口坐着,只等着瞧见傅卿的影子再上去问问昨天的情况。
可她在家里等了半天也没见着人影,想出去看看又放不下小孙女儿,带着小孙女出去又觉得危险。
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打算让孙女儿穿厚些,带孩子去周家问问。
只是才刚出门,傅卿就过来了。
“婶子,你要出门吗?”
赵氏一哂。“这不是想着去找你问问昨天的事儿吗。刚才吴芝仪来过了,我没好意思开口问,生怕吓着人家孩子。”
她把傅卿拉进家里来,关上大门,这才问出口。
“吴芝仪说昨天你去找过她娘了,怎么样?她娘怎么说的?”
傅卿把昨天大周氏跟她说的那番话转述给了赵氏。
听说吴芝仪曾经许配过人家,又被了退亲,赵氏听了长叹一声,颇为惋惜。
“那家人真是不长眼,这么好的姑娘都不要。”
傅卿以为赵氏是嫌弃吴芝仪曾经被人退过亲,没想到竟是为她打抱不平的。
“我听说吴家犯的也不是大事儿,如果那家人肯开口将吴芝仪取进门来,那吴芝仪也不用跟着流放到咱们这个苦地方了。”
说完这些,赵氏又拉着傅卿道:“那就是说她现在没有人家?周家媳妇儿,要不你帮我去说说亲?”
傅卿没想到赵氏还是不死心,还就真盯紧人家吴芝仪了。
“吴大夫说他们上山的过两日就能回来了,你不如再多等两日,等问问你家马文光的意思。若他也是相中了吴家姑娘,到时候再请媒人说媒就成。若是你家马文光对她没意思,那你这门亲不是白说吗?”
傅卿已经连着两天推脱此事,赵氏就算再蠢也知道她多少有些不愿意做媒的意思。
自己要是再缠着人家,就真的有些不知好歹了。
“成,那就等我家文光回来后问问再说。”
傅卿才要回家,赵氏又把她留下,给她接了一碗羊奶后才把人送出门。
赵氏知道周家不缺这一碗奶,但说到底母羊是从周家牵来的,这碗奶怎么样都要送的。
前两日村里情况紧张,赵氏也不敢送奶过去,现在母羊吃了些叶子,今天的奶水也能足一些,便给周家送了一碗。
要不等他儿子回来知道这段时间没给周家送奶,怕是会生气的。
想着马文光马上就能回来,赵氏心中欢喜,抱着小孙女又亲了亲。
“好宁儿,你爹要回来了。”
有了那几页医书,吴诚先从大周氏和吴芝仪身上试药,没有任何不妥后才敢与老刘头商量,找村里几个病的严重的先试试手。
大伙听说有这个机会,争先恐后的愿当吴诚的试药人。
果真短短两日后,不敢说彻底治好了瘟疫,但起码已经控制住了村里的恶症。
而在两日后的同一时间,傅卿早早的带着三个孩子等在了村口。
稍过片刻后,周应淮的身影才出现,见妻儿都在,周应淮满是欣喜,脚步都不由加快了些。
马文光见周家的人都来了,也踮着脚往后看,却不见赵氏和自己女儿。
他跑起两步先周应淮一步跑到前头,想起周应淮的叮嘱,脚步又赶紧往后撤了几步。
“嫂子,我娘没来吗?”
傅卿有些不好意思。“以往都是我家之阳一个人回来,今日不知他还带了你。你等着,我让少禹去把赵婶子喊过来。”
少禹跑得快,不过片刻就到了马家,将情况一说后,赵氏抱着孙女儿就赶过来了。
周应淮上次偷偷摸摸看了几个孩子,听着屋里的欢声笑语羡慕不已。可现在孩子就在眼前,双方都显得有些生疏了。
玉丫头藏在傅卿身后,只露出小半个脑袋。
爹爹也不喊,自己也不笑了,就这么好好的看着他。
乐安从被傅卿怀里学着姐姐的样子,猫出脑袋好奇的盯着他看,好像不认识他了一般。
周应淮摸了摸满脸的络腮胡子,心底有些焦躁。
难不成是他太邋遢了,所以孩子没认出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