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回去后再议。”司羽看了眼前方的云憬，对穆易吩咐道，“穆易叔，找两人将灵晔仙君抬回去，安排两间房间给他们，按普通客人规格即可。”
穆易领命，挥手示意后，身后两名士兵上前将灵晔架起，全程像抬一只死猪一般，毫不客气。
司羽上前一步同云憬说话，“仙尊，既然妖界的魔气已除，未免夜长梦多，封印出现变故，明日一早便出发吧。”
司羽深知穹碧崖崖底的魔气和赤水渊封印息息相关，云憬替妖界北部清除魔气，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要想彻底清除魔气，还得先解决赤水渊的封印问题。
云憬没有说话，越过司羽独自往前走了一段路才回头对司羽说了一句，“那便明日出发，去人间。”
司羽一愣，这人莫不是有病，刚才不回答，走着走着突然蹦出一句话来。
“公主，仙尊好生奇怪。”杪商禁不住和司羽吐槽起来。
司羽做了个“嘘”的动作，“仙尊嘛，特立独行也是能理解的。”
之后一路无语，各自回到寝殿休息。
第二日一大早，司羽收拾好了站在霁月居院落中等人，看见云憬正从霁月居的房间内走出，两人打了个照面。
司羽露出微怔的神色，“仙尊昨晚宿在了霁月居？”
“嗯。”云憬简洁一答，便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来，给自己沏了杯茶。
司羽看了眼杪商，眼神询问她怎么一回事。
杪商附耳在司羽旁，小声嘟囔，“公主，穆将军给仙尊安排了别的房间，但他不满意，还美其名曰说他现在是你的未婚夫，理应和你住一个院落。”
“穆将军也找不到不让他住的理由，又得罪不起仙尊，就由他去了。”
司羽傻眼，云憬仙尊这是在耍无赖？
“公主坐下等吧，灵晔怕是没那么快。”言罢，捧起茶抿了一口。
“为何？”司羽有些急躁，心想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像什么样。
“这个得问你的丫头了。”云憬淡淡的瞥了一眼杪商。
司羽看向杪商，神色微懵，“杪商？”
杪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罪，“公主，那个灵晔仙君刚来一日便惹出祸事，差点害了公主和妖界，我气不过，趁他昏睡，将他揍了一遍，不过公主你放心，我下手知晓轻重的，没打脸。”
打人不打脸，公主教过的，她一直有谨记！
杪商对灵晔本就极为不满，醒着的灵晔她打不过，昏过去的还不是任由她揉搓，再说了，昨晚云憬仙尊看到她揍灵晔，也没说什么。这么一想，杪商心里底气更足了。
“你。”司羽一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杪商行事虽过分，但都是为了替她出气，司羽叹了一口气。
“起来吧，下回不许这样，好说歹说，他也是仙界的仙君，妖界不能失礼。”
“就罚你将霁月居内外的卫生打扫干净，待父王回来后，去听学十日。”
“啊？！”司羽听到听学二字犹如晴天霹雳，哭丧着脸道，“公主，能不能不去听学？杪商宁愿去砍魔兽！”
“不行。”司羽一口回绝了杪商的请求。
杪商那叫哭的一个稀里哗啦，而另一边的灵晔，叫的叽里呱啦。
“嘶，啊，疼疼疼！！！”灵晔起来动了一下手，想借力撑起来，手一动，浑身疼。
“啊！救命啊，本君要死了，好疼啊！手手手，还有我的，哟哟哟，疼！”灵晔叫了半天都没人进来，只好自力更生蜷缩着爬坐起来。
整个人蜷缩成一条虫，跪在床上，头发散落披在脖子两边，双手扒在床板上。
光是坐起来，他就疼的浑身冒汗，本来飘逸的发黏在脸上，狼狈不堪，哪还有平日端庄仙君的模样。
“我去！昨日干嘛了我，怎的浑身疼？”灵晔不满的嘟囔着，“我记得我不小心掉下穹碧崖崖底，这一身伤，摔的？”
灵晔努力回想发生的事情，但他记忆到掉下崖底就没了。
他掀开小腿上的衣物，一块块淤青遍布腿上，触目惊心，轻轻一碰，“嘶，疼死我了！”
“这是摔的？怎么看着有点像被打了？”灵晔越看越像，依稀记起来，昨夜他渴了起来喝水，刚起来就被人一拳抡晕了。
随即有个模糊的人影在他身上使劲打拳，踹他。
我勒个去，他这一身伤难道真的是被人打的？妖界安保太差劲了吧！
难不成妖界的人睡觉都是两只眼睛轮休的？！
“哪个混蛋打的本仙君，给本仙君滚出来！看我不扒你皮，抽你筋，喝你血！”灵晔狂怒嘶吼，震天响。
杪商听见灵晔的惨叫声，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公主，杪商认罚！”随后又看向云憬，朝他行了个礼。
“仙尊，人间一行，拜托仙尊照顾好我家公主。”言罢，杪商退下，留下两人在原地。
霁月居院落内，杪商离开后，针落可听，气氛陷入尴尬。
司羽尝试打破僵局，“那个，杪商也是为我出气才一时不敬，还请仙尊不要将此事告知帝尊。”
“嗯，灵晔他欠收拾，该他的。”云憬说完后，两人又无话可说，院落再次陷入死寂般的静。
司羽局促的东看西看，眼神不知该往哪里放，手上小动作不断，云憬则是淡然的坐在那喝茶，手上摩挲着茶杯。
这种诡异的氛围，直到灵晔的到来才被打破。
“仙尊，我来啦！”灵晔缓了一刻钟后，一瘸一拐的奔向云憬，“我跟你说啊，仙尊，妖界的安保太差了，睡觉还会被揍！”
说话间动作幅度大了些，扯到伤口，疼的灵晔呲个大牙嘶嘶叫。
“哎，司羽，你可得叫你家妖卫上点心，客人在你家睡觉还得挨揍，这以后谁敢留宿啊！”灵晔埋怨的小眼神看着司羽。
司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瞟了他一眼，“妖界守卫一向森严，莫说混进贼人，便是一只苍蝇都混不进来。”说话间，司羽打量了一番灵晔。
嗯，杪商那丫头还真的没打脸。
“莫不是灵晔仙君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连老天都看不过去，要给你个教训吧？”
灵晔一口气梗在那，上不去下不来，“你”了半天，愣是骂不出来一句话。
灵晔在司羽那讨不着好，自然不继续上赶着找骂，扯出个地主家傻儿子的笑看向云憬。
“仙尊，我们是今日就启程前往凡间吗？”
云憬颔首，“嗯。”
“那我们先去哪？第一滴泪在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