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沁兰院中。
许诗婉穿一身白色的衣裙,手持一根嫩绿的柳枝,在院中翩翩起舞。
她的动作轻盈如燕,柳枝在她手中仿佛化作了一柄锋利的剑。
她眉眼如画,乌发轻挽,随着她的动作,裙摆随风飘扬。
柳枝在她的指尖翻转,或刺、或挑、或砍,每一招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许久过后,许诗婉收势,立于玉兰树下,花朵洁白,她亦无瑕。
她轻轻喘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睛也闪闪发亮。
“小姐好厉害!”杏雨和浅烟两个小丫头笑盈盈站在一旁,拍着手称赞道。
闻言,许诗婉有些羞赧地低下头,此时春风拂过,吹动她的发丝,给她增添了一丝别样的风情。
绿萍微笑着递上手帕给她擦汗。
许诗婉接过,在额头上轻轻擦拭。
自从回到褚洲,她已经很久没有练过武了,今天突然心血来潮,让绿萍给她找了一根柳枝练剑,本以为会生疏,没想到并没有。
也许多年的练习,招式早已入脑入心,形成了一种肢体上的本能反应和习惯,只要拿起武器,身体就会随之作出相应的动作。
练武的时候,许诗婉很开心,她好像回到了和师父在一起的时候,自由自在,岁月静好。
把柳枝和手帕递给绿萍,转身之际,她注意到了院中角落里放的二十盆茉莉花,白色的花苞和若有若无的香气吸引着她上前查看。
走到近处,她发现这些花都开得很好,翠绿的叶子,如雪般的花蕾,生机勃勃的。
只是,因为没有修剪过,看上去有些杂乱。
许诗婉静默了一会儿,对着杏雨道:“帮我拿个剪子来吧。”
“是,小姐。”
杏雨欢欢喜喜地去,欢欢喜喜地回,将剪子递给了许诗婉。
许诗婉蹲下身子,拿着剪刀细细地修剪花枝,一盆,两盆,三盆……
“小姐,这些茉莉花好漂亮呀,也好香呀,秦公子对您真好,懂得您的心思。”杏雨蹲在一旁,捧着脸道。
闻言,许诗婉修花的动作一顿。
绿萍剜了杏雨一眼,心道你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姐现在喜欢的是徐公子,不是秦公子啊喂。
“杏雨,小姐一会儿要喝茶的,你去为小姐沏壶茶吧。”
“哦,好。”
许诗婉继续手上的动作,只是心已不复方才平静,因为她想到了在慧光寺里,秦离靠着自己肩膀休息的情景。
她觉得自己似乎又被那个人牵着鼻子走了,决定以后还是要尽量避免和他见面,保持距离。
修剪完茉莉花后,许诗婉坐在院中的石桌前饮茶。
这时,有小厮来到院门口,送来了一封信。
浅烟拿过,递到许诗婉面前,道:“小姐,说是秦公子送来的。”
许诗婉拆开读,当看信中写到皇贵妃认罪且自尽身亡的时候,眉头轻蹙,觉得有些不寻常。
秦离在信中也说出了自己的疑虑,说两月后姜子书会来参加朝会,到时再见机行事,让许诗婉等他的消息。
看完后,许诗婉放下信,喃喃道:“朝会……”
“绿萍,能给我讲讲褚洲的这个朝会么?”
闻言,绿萍点点头,弯了弯眼睛,耐心为许诗婉解答。
“褚洲的朝会,三年举行一次,每次在六月初,持续一个月。
朝会期间,姜洲洲主和吕洲洲主来我们褚洲向陛下献礼、汇报政绩、听取陛下教诲。
当然这个流程也就持续一天,接着陛下会为两位洲主摆宴以示欢迎,还会邀请众位大臣作陪。
剩下的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两位洲主都可以自由在褚洲活动,领略咱们褚洲的风土人情。
其实朝会么,主要就是为了加强咱们宣国三个洲之间的友好往来,保证咱们宣国的安定祥和。”
许诗婉点点头,继续问:“那个姜洲洲主,姜子书,你见过么?”
“没有,只听说他一表人才,八面玲珑,很得陛下喜欢。”
“嗯……这个我在姜洲的时候略有耳闻。”
“小姐在姜洲的时候没见过他么?”
许诗婉摇摇头。
姜子书,不知道是否与林修远的死有关系,如果真的有,以自己一人之力,对付一洲之主,恐怕不是一件易事。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等他来了褚洲再说。
下午的时候,许诗婉又收到了徐喻之的来信。
信中徐喻之满是歉疚,说近来他父亲公务繁忙,抽不出时间,加上皇贵妃新丧,无法上门提亲,需要许诗婉再等待一段时日。
许诗婉看了,有一丝失落,但是也明白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于是又写了封信宽慰他,让他不必忧心,提亲的事情不着急,可以放放。
让人把信送出去后,许诗婉低头看左手上如彩霞般艳丽的南红手串,神色一暖,她温柔抚摸着它,轻声呢喃:“喻之……”
皇宫,玉华宫中。
“查得怎么样了?”褚玄璋问道。
清酒答:“回殿下,据属下所查,这位许大姑娘,未曾婚配,不过……”
听他卖关子,褚玄璋有些不耐烦,“不过什么?”
清酒低声道:“许大姑娘似乎与徐喻之公子两情相悦,徐喻之公子可能过段时间就会去将军府提亲。”
“徐喻之?谁?”
清酒汗颜,无语到了极点,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个主子脑子里每天装的都是什么,才能问出这种蠢问题来,但是他又不能说什么,只能道:“殿下忘了,他是右丞相的儿子,您的堂弟。”
闻言,褚玄璋挑了挑眉,先是疑惑,然后恍然大悟,“哦,是他……”
接着,他又低下头,似是在思量什么。
清酒见状提醒道:“其实属下觉得,许大姑娘要是嫁给徐公子,也是一件好事,右丞相大人是您的人,许大姑娘嫁给右丞相的儿子,增添的同样是您的助力。”
褚玄璋摇摇头,道:“你不懂,她若嫁给徐喻之,与我始终隔了一层关系,恐怕不会真心帮我。
只有直接嫁给我,她与我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才能与我同舟共济。”